小管事匆匆离去。
金镜倒是悠闲地找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
有一个婢女要给她沏茶,他摆手拒绝。
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拿着茶杯,吹着杯中冒出的热气儿,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
不多会儿,小管事下楼,发现金镜已不在原来的位置,忙四下张望。
“这儿!”金镜冲他招了招手。
小管事急急奔过来。
“怎么样?”
“黄爷交代小的的事情,小的已办妥。”
“很好。”金镜笑。
小管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爷,那个瘦高的客人,好像就是上次买您护甲的那位。”
“我知道……”金镜本来不以为意,忽而心中一动,追问道,“那这一次,他们买的什么?”
“他们买了上一次那个玄兵师留在这里的‘二级战武矛’。”
“嗯?”金镜听完一怔,忙又问道,“那把神兵最后是让谁买去了?”
“是那个矮胖的员外爷,”小管事道,“瘦高的那位爷好像只是陪他来的,按照黄爷您的吩咐,我们没有留客过宿。生意谈完之后,瘦高的那位爷就先行离开了。”
“唔……”
“爷,”小管事察言观色道,“这笔生意已经谈完,至于最终的价钱,那就成了咱们‘粉藏楼’的秘密,就不能跟爷说了,爷您看……”
“不对呀……”金镜微微蹙眉,食指在右脸颊上挠了挠。
“爷,哪儿不对了?”小管事一脸讨好相。
“算了,”金镜摆了摆手道,“这样,你给我找一件下人用的衣裳——要破的,越破越好。”
“爷,您这是……”小管事不解其意。
“叫你去你就去,甭废话,快点。——对了,顺便给我拿一颗‘妖熊血灵晶’来。”
“好咧,爷!”
聂云走在“黑市”繁华的大街上,心事重重地眼见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从自己身边一个接一个地走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周围有人在盯着他。
且人数还不少。
他这么想,不是没有原因的。
前几日,江槐给他下书,告诉他一个“销赃”的据点所在,信中还说,那里能够买到他一直想要的高阶玄兵和高阶护甲。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江槐没安好心。
可他却没看透江槐玩儿的是什么把戏。
他回信一封,提出要江槐同去,这家伙居然答应了!
二人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都是聂云定的,这就排除了江槐暗中打埋伏的可能。
这一路之上也是出奇地顺利,在江槐的陪同引导下,他还真就拍下一件称手的神兵。
聂云大喜之下,还真想跟江槐道声谢,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江槐就不见了踪影。
这让聂云越发觉得不妙。
得赶紧回去!
这么想着,他也便加快了脚步。
最后,索性发足急奔起来。
可还没跑上几步,前方好像有一个行人突然作一个趔趄状,挡住了他的去路。
聂云奔到近前,正要纵身跃起,从那人身上跨过。
那人突然快速弹起,以手撑地,一连向他踢出三十几脚!
聂云刚要后退闪躲,突然感到背后有人,手执利刃,向他背心刺来。
紧接着,他的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有伪装成路人的杀手,向他袭来。
他被包围了!
聂云可不像江槐那般疏于修炼。
这些年来,“飞云堡”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修为也是与日俱增,已经臻至“常凡境”巅峰!
面对一众杀手蜂拥而至,聂云丝毫没有慌乱。
只见寒光一闪,惨叫声此起彼伏,踢向聂云的那名武者双腿皆断!
而背后的那柄刺向聂云的利刃,也被寒光划断——甚至他都没有看到那是柄什么武精魄化形的兵刃。
此时,聂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神兵——二级战武矛!
如果说,护甲是防御力提升的存在,那么神兵,便是攻击力增强的保证。
不同于普通兵刃,由“玄兵师”铸就的神兵可以承受武者精气的释放与灌注,并且与灌注进来的精气相互融合,并能够根据武者所习练的功法,发挥出与精魄化形相当、甚至比精魄化形还要强大的威力。
而这柄“二级战武矛”落到聂云手中,显然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来。
因为战武矛是金属性,而聂云,是土属性,土生金!
精气原本是有质无形的存在,自然没有颜色。
但当聂云的精气灌注到“二级战武矛”上时,原本赤红色的战武矛,瞬间被染成了土黄色。
神兵也整个变得粗大了一圈。
围上他的众位杀手见此异象,纷纷后退。
就在聂云满心以为将众杀手震慑住时,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松,聂云心中一动:不好!
这是与他同属性的武技:地裂!
聂云纵身跳跃。
就在他起跳的同时,他脚下的地面裂开,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好似一头凶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
聂云跳起的同时,身子就向前飞跃,企图跳出武技“地裂”的攻击范围。
“吼——”
一只巨大的“一级锐铜熊”,伸出强而有力的熊掌,劈头盖脸地向他拍了过来。
聂云的“二级战武矛”,配合他土属性功法,堪比七级武精魄!
“直捣黄龙!”
随着聂云的一声大吼,他连人带矛穿了过去。
好个聂云,矛与人合二为一,整个人化身成一条土黄色的巨龙,竟硬生生从锐铜熊的心口处钻出!
如果这是在擂台之上,一对一地进行比试,此时的聂云怕是要纵声狂笑了。
可惜,这是群殴。
聂云施展一记大招,摧毁了“一级锐铜熊”,他还没来得及看到那个兽精魄持有者的惨状,他的瞳孔就是一缩——漫天的武技、利刃、灵兽向他扑来……
河面之上,停泊着七八艘小渔船。
河边的石壁,与河面交汇处,纵横出一道道幽明不定的光纹。
天空之上,群星璀璨,月光、星光,与河面的波光,相映成趣。
河边青蛙的翻水声,草丛蟋蟀的鸣叫声,树叶的飘落声,伴着风声,形成一曲优美的交响乐。
如此富有韵律的乐章,反衬出河面的宁静——宁静到看不出丝毫隐伏的杀机。
渐行渐近的喊杀声,将优美的乐章打破。
一个手提土黄色长矛、浑身浴血的中年“员外爷”,正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此时的他,披头散发,形貌狼狈,连脸上本来蒙面用的白巾,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扯了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忧虑。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却最终绝望地放弃了。
“船家……”
他随便拣了艘小渔船,却惊讶地发现,船上空无一人。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他气急败坏地跳到另一艘船上——依然没有一个人。
他一连跳了好几艘,终于在一艘船上找到一个船夫!
“船家!”他惊喜而又有点颤抖地嚷道,“快快!开船、开船!”
那个船夫好像很年轻——至少身材比自己要瘦弱太多。
那“员外爷”瞧着他略微显得有些笨拙的撑船手段,心中生疑。
“船家,快点儿!”
他看着他那慢吞吞的手法,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第一次出船,这他么不会是刚学的吧?
“员外爷”有心借着月光看清楚那“菜鸟级”船夫的面容,却因为他头上那顶破草帽儿的遮挡,只能看到他那一身的破衣烂衫。
船,终于缓缓地划动起来了。
当“黑市”街上那一众杀手赶来时,船已经远去。
“员外爷”看着河岸边停止追赶的杀手,终于轻轻地吁了口气。
然而此时,他却没有注意到,划船的船夫,草帽儿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