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可在这万分紧要的关头,他没有去细想,左手飞速插入裤袋,从中掏出一枚绑有红绳的铜钱,紧紧握在手心。
嘭
只听见枪声一起,声音震耳欲聋,周围的家禽都纷纷受惊叫唤起来。
“终,终于报仇了…”女人口中轻声喘息道,精神也不再那么紧绷,长舒了口气。
“你说的报仇是什么仇?”就在这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性的问话,她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转身正要反抗时,一切已然来不及,卓翦紧紧抓住女人握枪的手腕,往后一扳就轻而易举地制服了对方。
“你,你怎么还活着,明明你刚刚…”女人疼得眼泪水直流,可还是强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咬着牙关询问道。
“只可惜你的枪口还是偏了一公分。”卓翦抬起手臂,在袖底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的子弹孔。
“怎么会这样……啊!”卓翦踩住了女人的脚后跟,抓住她手腕的手慢慢往上抬,女人立即疼得啊啊叫。
“回答我,你要报什么仇。”卓翦的眼神充满着冷意,对于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来说,仁慈与宽容是完全不必要的东西。
必要时刻,他甚至会先下手为强!
女人倔强的小眼睛撇头注视着卓翦,牙齿紧咬着的下唇渗出淡淡的血丝。
这时卓翦才完全看见她的长相。
“多多,怎么是你?”他认出眼前的女人正是之前死亡的三线明星江野的助理。
多多红着眼睛,卓翦松了点劲,束缚的双手立刻挣脱出来,往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转过头来时,怨恨的眼神几乎是要吃掉卓翦一样。
“你是为了江野?”卓翦深深皱起眉头,“我早就说过了,是江野违背合同在前,这一点我早就和你们反复确认过。”
“我不管!我只知道江野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肯定是你!肯定是你杀了他!”
见她失去理智,卓翦仍是慢声细语,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杀他,更没有抓过他。”
“那就是说他还活着?!”
“死了。”
“他死了…那你也要死!”
撕裂的叫声在卓翦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直响,听得他有些脑壳疼。
“抱歉,我跟疯子沟通不了,如果你冷静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江野的死因。”
随后俯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枪,“现代武器还是挺危险的…我帮你处理掉吧,另外的事,你自己考虑。”
说完,卓翦转身就往大路上走。
还没走几步,他就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衣服一角。
卓翦嘴角露笑,斜眼瞟了一眼多多,
“既然想通了,那就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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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车,一路来到了当初江野最终消失的小巷。
“下车,付钱。”卓翦直接打开车门,径直走进了小巷里。
小巷与之前来时一样,寂静中带着些许垃圾的恶臭,之前因为听说有个明星在这里失踪,所以许多住户都没敢来这丢垃圾,可随着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也开始渐渐淡忘,各类垃圾又重新堆积如山。
来到那熟悉的下水道前,卓翦注意到之前插在上面的白菊竟然还在,只不过早已枯黄萎缩,失去了原有的生命力。
他指了指地面,说道:“这里就是江野死的地方。”
“那你告诉我,江野到底是被谁杀死的!我要找到他!让他赔命!”多多的状态又一次变得癫狂,从她的言语中卓翦能够听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像江野这样的花花公子,如果周围的人没有涉猎个遍,又怎么会去夜总会勾搭别人呢。
“如果我告诉你,杀他的不是人呢?”
“你说什么?!”
“我说杀他的不是人。”卓翦又重复了一遍,随即面色一冷,振振有词的说道:“当初你们来八号当铺交易时,我就说过绝对不能违背我与你们定下的三个条例,否则就会引来不可预料的灾难。”
“你说的灾难就是那些东西…”多多身体一凉,头脑一下子清醒。
“不然呢?要知道,人要靠自己的本事逆天改命,那是难如登天的事,但依靠那些东西,轻轻松松就能转运,赚大钱,开豪车,享受人生,只不过借鬼运相应的也会有一些风险,而我跟你们定下的条例,就是为了规避这样的风险。”
“你是说那瓶花粉里有脏东西…”
“不!那瓶花粉只不过是会吸引鬼魂,江野身边鬼魂越多,他对人的吸引力也就越大,这就是我们那常说的借鬼运。”
卓翦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只可惜他作为歌手没有演唱天赋,事业上无法一帆风顺,本来按照一个故事的主人公来说,应该是更加努力是锤炼演唱技艺,可没想到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误入歧途……”
“要知道孤魂野鬼往往是无意识的,不会去刻意去亲近谁,而江野利用花粉多次让鬼魂围绕在自己身边,他身上的人的气味就越来越淡,慢慢的他作为人与鬼的界限就开始模糊…浑身开始出现淤青,抓痕,甚至是肩膀被咬下来一块肉,我曾经不信,都这样了,他还是不怕死,但我还是错了…原来一个人的贪念远远要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他,他做了什么?”多多颤抖着问道。
卓翦瞄了她一眼,问道:“还记得之前全国爆红的经典老歌比赛吗?”
“嗯…”
“他也参加了,但在八强时就直接落选,这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打击,要知道现如今大部分网民听歌都是带着耳机听,很少有去看v的,所以网上投票那一关,江野根本过不了,歌是烂歌,那他终将会落选。”
“你,你,你是说他!”多多眼睛闪过极度的惊恐,双手不自觉猛地颤抖起来。
“对,没错,那一天晚上他喝的一通烂醉,独自一人来到了这个小巷里,
然后,
一气之下,
将整瓶花粉,
倒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