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山地处东西交界, 人烟稀少,道门佛宗怕有凡夫俗子误入其中, 在四周布了不少迷踪阵。
正常人进去后一般很快便绕出来。
各大宗门约好时间,执言带队来得时候已经有不少门派先来打点。作为修真者, 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
辟谷丹管够, 不够现场撮一把。不会搭房建屋, 找个崖壁挖洞将就。衣服只要不是过份破损,一枚清净符就可以穿一辈子。
所谓修道者,没有执言想象中貂衣獐靴, 富贵荣华度日。就算是名门大派, 也只是像凡俗一般高价入住客栈而已。
七秀?孙红云?
执言对讨论的人多给了两眼, 据那位穿越的老乡说,是他后宫第一人,疑似女主。
作为一名基佬,他的心情很复杂, 自己是有女主角的男主角, 而不是有男主角的男主角。
正值此刻, 所有人都倏然静默,引得连传音入密都静默了一瞬间。执言顺着他们目光所向, 也抬眼去看。
红衣飘然, 腰间挂着两把臂长双剑。脑后一束长发, 露出膛亮的额头, 十分干净利落,一双凌厉的眼神,像一只桀骜不驯的鹰。
执言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爽朗地一掌拍在自个肩头,“这位纯阳的道友好脸生,我竟从未见过,在下七秀孙红云。”
执言抬眼看这位美女,是的,抬眼。若不是怕抬头的动作太明显,不文雅,他可以仰首四十五度看人。
这身高,是女主该有的?执言隐晦而邪恶地掠眼看了看女子的胸前。七秀与纯阳不同,纯阳宫的校服从腰间盘扣一路至上,扣到喉咙眼才算完。
七秀坊的红色校服就十足艳丽菲糜,,v领开口隐隐能见着锁骨下方。执言用他弯男本质发誓,胸是真的。
这女子太高了,气场压人。
“孙道友好,在下纯阳宫执言。”
执言拱手行礼,两人对拜见礼却没分开,七秀的超模小姐姐似乎对这位纯阳首徒十分兴趣。
“今日与你一见如故,人逢知己千杯少,红云请你喝酒,喝好酒!”
说完,从乾坤囊里摸索了两坛子佳酿,看这请酒的作派,她的酒必定还有。乾坤囊容量有限,常人只放些保命珍贵的东西,偏这人放了酒。
执言不喜坐楼下喝酒,女主角,你太高了,咱们坐着好不搭。
还没来得及传音,执言便被一股大力拉起,“来来来,我们喝一杯去。”
执言回头看了眼纯阳上下,诸人冷眼旁观着自家被带走的大师兄,双眼透着一股“好走,不送”的意味。
七秀坊众人已将这座酒楼的顶层统统包下,因为是女子,还个个姿色绝艳,其他诸派便是再有财力势力也不与之相争。
怜香惜玉,也是一种好名声。
执言在这楼上意外之内也意料之中看到某个半熟人——余年。这丫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脸红低头,不曾言语。
“她是我刚收入门下的弟子,也是我大弟子。唉,收弟子好烦,做人弟子也好烦,赶紧一杯解千愁。”
说完给执言和自己都倒了满杯,执言看她满足地端起好大的海碗,那碗又深又大,装了不少酒。
而自己面前这杯盏,只够抿半口吧。
“好酒!不愧是女儿娇,嘻嘻。”
女子坐姿横刀立马,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一双热情的眼看着执言与酒杯。执言无奈,将拇指大的杯盏一口饮尽。
“好,兄台好酒量,我再为你续上。”
执言:……
如此到了第三杯,执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对面的余年便低声劝着,“师父,规矩!”
这是七秀坊公孙门主为了孙大小姐新订的规矩:不得随意饮酒,与人饮,不过三。那人还不得是熟人。
孙红云能铁汉铮铮也能泪眼盈盈,执言被看着都打了寒战,这位女汉子,你萌起来好怪。
“为什么只能饮三杯,谁没贪杯过,我还能再喝三十杯,三百杯,三千杯的。”
果然是个酒鬼!执言此时已经满脸熏红,那两杯下来,就算每杯只有半口,他也有点挡不住。
喝酒一时爽,酒后疼难挡。
“不如刚才与我一般大的酒碗,我不喝,全给你罢。”,虽然酸酸甜甜味道不错,但不喝能免得他头疼。
“啪!”
孙红云迅捷地拍案立身,她重重上前紧紧地给了执言一个熊抱,“好兄弟,我怎么没想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兄弟了。”
执言满脸晕红,也不知是酒气上涌多一些,还是被重击熊抱窒息所致,亦或是对方胸前澎湃让他尴尬到了。
“孙道友,自重!”
执言坚定地推开眼前的胸怀,请尊重一位弯弯,他们活在世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这样,容易让别人误会他性向的。
孙红云睁着一双清明的双眼,一时间笑开,她的笑不像大家闺秀,如果要比喻,就像电视剧反派那种大笑的“哇哈哈哈”。
“执言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可爱的道友了。要不要双修啊,小道友?”
这位女壮士,放什么电,眨什么眼?还侧头卖萌!
执言被对方调皮的电眼吓到,默默后退两步,甚至将背上的寒光挡在身前。
(寒光:……)
孙红云确实性情直爽,给人好感,不过抱歉,这种口味的女强文主角还是留给别人吧。
“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孙红云也不拦着,将桌上那留下的一杯端在手心,细细喝尽,眼神钟情如水地看着那杯酒盏,“真不错。”
不知道赞那酒还是那人,余年打了个冷战,师父这是又病发了吧。
〔主人,入秘境的名额被仙门垄断,我们即使假装散修也去不了的。〕
有道戴一副幕笠,行囊轻便,现下道佛都云集于小封山下。像他这般打扮的比比皆是,他并不显眼。
“去不了?未必!”
如果真的毫无办法,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散修云集在此。他们确实比仙门弟子修习得更难,但为此也有更多的路可走。
比如杀人,比如抢名额。
大派的高手杀不了,但一个大派总有些人修为不高却也有资格入境的。有道不是守株待兔的人,他一向喜欢险中求胜,比如有意地引导他人“鹤蚌相争”,他不经意“渔翁得利”。
这里最大的驻扎地已经被各大仙门承包,对比他们,散修,那都是地里刨食自个造屋住的野人。
“道友,幸会,请问你是?”
站立良久,终于有人问话,有道转身打量来人,是个与他打扮无二的人,乍一眼看,连身量都十分仿佛。
有道眯着眼挺满意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化名,“在下…,执念。”
执言的执,思念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