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从武媚娘房间里出来,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气武媚娘还有元鹤的无动于衷,觉得他们所说的都是屁话,于是他冲进每一个徽字班人的房间,劝他们赶快逃出这个鬼地方。
张叔说:“既然班主没有这么一个想法,那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鲁叔说:“我们明天一大早就要去社台了,待一个晚上没有问题。”
喜儿说:“只有胆小鬼才怕住在这个客栈,你要是自己怕了赶快逃,我不会跟班主说的。”
赶马的赵马夫说:“班主在这里,我要是逃走了那工钱肯定是没了。”
只有化妆的汤婆婆说了大实话,她说:“能跑哪去呢?我们都是有家属的人,得罪朝廷自己吃苦不怕,怕的是连累这些无辜的家里人,难道能带着远在千里的家人一起走吗?”
胡涂听懂了,可他还是气,气朝廷的这般隔离行为,气武媚娘元鹤的无动于衷,气这些人怕成这个样子,气自己是个孤儿没法理解他们的心情。气上心头,大叫一声,跑去客栈后院练武出气。
一套,二套,三套,十套,十五套,五十套……无止境的练下去,感觉自己全身的精力消耗不光,就这样练了一个晚上。
天灰蒙蒙的,一束晨光破开厚厚的云层,照在了胡涂的脸上,那么的温暖柔和。然后有千百束光划破长空,照亮了整个人间,胡涂也在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血气翻涨了不止一倍。
胡涂看着初升的朝阳,心中有点释怀了,黑夜总会过去,人民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迎接新的朝阳。长吐了一口气,胡涂准备去找元鹤认字去了。
因为今天徽字班便要去社台唱戏了,所以大伙起得都比往常早一些。现在才卯时二刻,元鹤已经起来念书了,见胡涂这么早过来,便问道:“昨夜睡得如何?”
胡涂如实道:“昨夜没睡,一晚上都在练武。”
元鹤接着问道:“怎么突然这般勤奋练了一个晚上的武?让我想想,是想练武提高自己的体质对抗瘟疫?”
胡涂白了他一眼,也不解释道:“快认今天的字吧,今天是不要去社台唱戏啊?”
元鹤点头道:“是,你今天一起过去吗?”
胡涂疑惑地问道:“咱们不是被隔离在这个客栈了吗?怎么出去?”
元鹤笑了笑没回答胡涂,拿出了《千字文》开始教接下来的“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这句。
教完之后,胡涂还是缠着元鹤问其怎么出去唱戏,可元鹤就是不说,带着他便回到了客栈大厅。
厅里所有徽字班的人到齐了,大伙提着行头准备出门了。
客栈门一打开,便能看见客栈外一圈的捕快围着这里。捕快各个精神抖擞,想必也是三班倒的原因,现在应该换过班了。
捕快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模样的人,看见客栈有这么多人出来,拔出刀子气势汹汹的上去去,打算质问这群人怎么不听朝廷命令敢逃出来,途中看见昨天震断刀子的妖女也在,过去的路上腿都软了恨不得跪在地上,心想怎么是我去得罪这个姑奶奶啊。
众人见其来势汹汹,想着这人肯定不好说话,却没想到半道上这人就换了一张笑脸,一张谄媚的笑脸,一张想让人抽一耳光的笑脸。
这人赔着笑脸道:“姑奶奶您是想干嘛去呀?”
武媚娘旁边的喜儿接腔道:“什么姑奶奶,叫班主,你会不会说话。”
“是是是是……”这人点头哈腰笑得更欠揍了,说道:“不知班主要去干嘛呀?”
元鹤上前拉住这人的肩膀,低声说道:“班主叫整个徽字班出去唱戏,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说完,递出一块碎银给了这人。
这人没想到出来当差还有礼钱收,当时乐开了花,但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上头防止瘟疫传播开来,这才隔离的你们,我是真的不敢放。”
元鹤拍了拍这人的肩膀,劝道:“放心,我们出去唱完戏就回来。而且现在瘟疫一事闹得是满城风雨,临海城里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担惊受怕,我们出去给大伙唱戏也好安抚安抚他们,让他们静下来好好听从朝廷的安排,这才不会闹出大事啊。”
这人为难的点了点头,后又想起总捕头吩咐下来的话“让那妖女随意进出,任何人不得拦截”,这才放心下来,回道:“那好吧,你们早去早回,千万不要闹事!”
元鹤点头称是,回来带着徽字班大摇大摆的出去了,直奔社台唱戏去了。
其他的捕快有些疑惑,问这个领头道:“老大,怎么放出去这么多人啊。”
这个领头从鼻孔哼出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要不是我,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边了。你知道刚里面有谁吗?上次震断三十八位捕快手中刀子的妖女,把刀子都震成了粉末,你们想想你们这个身子骨能受得住吗?”
其他捕快立马拍马屁道:“哇,还是老大厉害,面对这么一个妖女还面无惧色,而且还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这个领头有点飘飘然了,抖着身子说道:“那不是?不看看洒家是谁,临海城第一捕快岂是浪得虚名?”
徽字班到了社台,这回没有说书先生提前给徽字班宣传,所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过以往徽字班唱戏都是这么一个情况,大伙都习惯了,听从祖师爷的规矩,开始造声势了。
胡涂抄完五十遍之后,便打算帮忙敲锣打鼓,他以前可没碰过这个,还是有点好奇。敲着敲着,果然聚集了不少人。
然后元鹤站在戏台上大声说道:“大伙听我说一句,咱们是徽字班的,从芙蓉城过来给大伙唱戏的,咱们今天唱的是一处替父从军的戏,保证你没听过也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听。这讲的是女子花木兰女帮男装替父从军,上前线击退匈奴的故事。若你觉得有趣,交上二钱银子当作门票钱就进来抢个好位置吧!”
话毕,箱子里便聚满了钱。人们都往前座冲去,只为能离近点看戏。一时间摩肩接踵,门庭若市,人们只求在这瘟疫肆虐的时候寻得一方自得安乐的小天地。
帘幕被拉开,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