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被唬住了,可还是有人胆子比较大,对胡涂喊道:“那你就可以随意杀好人?”
有人迎合道:“是啊,你敢杀人我们就报官。”
“报官报官。”
“是呀,我们怎么没想到报官呀,官府肯定会把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的。”
一群人便围着胡涂,胆大的开始推起胡涂。
胡涂这时真忍不住了,一把抓过推自己的手,便是一个过肩摔,狠狠将其摔在地上。发红的眼睛瞄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怒道:“当初山贼作乱你们没报官,现在我除了山贼你们反倒是要报官了,你们当真以为我没有山贼那般狠毒的心肠?”
人群安静了,没人敢出声,生怕刚被摔倒在地的是自己。也不知谁嘀咕了一句,“不知是谁惹来这么一个小魔王”,大伙便倒转枪头去讨伐那个寡妇了。
“都是你这么一个外乡人害得大伙拿不回东西。”
“山贼下山那天,我说怎么你就回娘家了,怕不是和这个小相好设计好的吧!山贼抢完东西,让他杀了山贼拿东西回来,你们好拿着钱财双宿双飞是不?”
“我就说过,外乡人靠不住,你看就出来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贱人,真是贱人,老张泉下有知,肯定死不瞑目。”
“我说其实我也很厉害的,要不晚上来我家试试?”
“你还有脸哭?你的东西拿回来了,我的却永远拿不回来了,你这装给谁看呢?”
寡妇从未想过这些平常对自己好生照顾的村民,竟然会以这么一副恶毒的嘴脸对待自己,嘴上没留情,手上上而已没留情,自己的身上已经被扭得好几处紫青,衣服也被扯出了好几个破洞。
心想着自己掏空家里的一切,才只能做出两个馒头来请胡涂上山除山贼,自己却已然饿了快整整一天,众人不识自己的辛苦,只看到自己得了一对玉镯和两块碎银。一阵心酸从心头漫上眉头,泪水不争气地流得更多了。
想到宠爱自己的丈夫永远见不了面了,又想到大仇得报,世上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从衣襟里套出一把小刀,那是寻常用来防身的小刀,却没想到最后是用在自己身上,
她捅了自己一刀,对着胡涂嘴角露出释然的微笑,带点遗憾说道:“看来我不能为恩公向佛祖祈愿了。”
她的胸口开着一朵绚丽的红花,夺走了其全部的生机。她死了,安详的死了,亦是被这些村民逼死了。
村民反倒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被吓了一跳,也不说话了。还有一些人在埋怨她,说她给村里带来了晦气。
胡涂更气了,他始终没想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是做了好事这些人却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为何这位寡妇会选择去死,为何这些村民比山贼还难对付。
“啊!”
胡涂仰天长啸,把心中的不快和怒意发泄出来。
手一扬,把罪魁祸首往天上一丢,肆意散在地上。村民似疯了一样全在哄抢,甚至拳打脚踢,拼命抢夺地上的金银珠宝。
“滚开!”
“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抢我的东西。”
“你这小崽子,敢和你姑母抢东西?”
“我操,快放手,不让有你好看的!”
胡涂漫步走向寡妇,蹲了下来,认真的对她说道:“这些人不值得你寻死。”随后站了起来,冲着地上的村民,吐了一口唾沫,“呸,一群人面兽心的禽兽!”
声音很大,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可所有人都装听不见,之前责问胡涂那番心意,遇上自己却全是放屁。严于利人,宽于利己,愚昧无知的他们却比谁都精明,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真糊涂。可这些关他们什么事呢?有面前的金银财宝重要吗?显然是没有的,村民抢得更凶了,甚至见了血。
离开了村子,胡涂现在心里憋着好多话想对师傅说,师傅你可知道好人有多难做?我明明做了好事为何却比做了坏事更难受?大侠又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师傅你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啊!
胡涂想起了前些日子,师傅突然和自己说他有要事要办,叫自己一直往北走,走到一个叫岭底的小镇,在那汇合。说完说完师傅便运着轻功飞走了,直到今日已过了四天了,师傅走得也急,没给自己留下一点钱。
想到这,胡涂的肚子又饿了,觉得自己刚刚还是意气用事了,这些村民也留不住自己,不然这会自己能买好多好吃的。转头又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能用上钱的地方,继续唉头叹气往北边走去。
路上遇见樵夫,胡涂上前问离岭底镇还有多远的路。
樵夫停下了手头的活,指着北面说:“这里还是闽南郡,岭底镇位于江南郡与闽南郡的边界,小伙子你再往北走上一日,直到走到一条大江,江对岸就是岭底镇了。”
胡涂谢过之后,便继续启程了,在心中估算着,自己的脚力比普通人要好,只需半日应该能到江边了。想到这兴致冲冲加快了脚步,一会便跑了起来,想着师傅可能在那已经备好饭菜等着自己,不由地更饿了。
好在山林里吃食也多,果子野兽只能认得,便能吃上一顿饱的,不像之前胡涂走的小荒山,连草皮都没有。
生起火,胡涂正在烤一条菜花蛇,不多时便烤好了,胡涂看着烤得弯弯曲曲的菜花蛇,不由地想起了那位寡妇,不知道她有没有人通知她的家人来收殓,那些抢完财宝的村民是否会想起这还有一个死人,觉得她的死没有一点作用,那些村民该去抢财宝还是抢财宝,没有一人在意过她。
胡涂吃着毫无味道的蛇肉,心中终于有了自己的理想,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有人哀悼自己,能给世间带来某种忠告,死得能有所意义。
大侠?听起来不错,只是被束缚的太严重了,举步维艰,不如自求自在,全凭自己的心意做事,休得去理睬愚昧之人的眼光。行侠仗义是我,冷眼旁观亦是我,我即是我,只是自己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