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军走后,单修把军帐里收拾一番。而后又花了好半天工夫才找来水,洗漱好之后,帐外的天色已经黑透,单修换上了伙营军的衣物之后,躺在了铺好的木床上。
摆在小木桌中央的油灯忽闪忽灭,看着掌心中前一天被手指头捏破后,今天留下的伤口。只要他手掌微微用力,掌心便隐隐作痛。单修眼神渐渐定格在了伤口处,想着这两天的经历,眉头便不由皱了起来。“不知道留下来是对是错,也不知道今后要做多少年的伙营军。”
“会有战争吗?”
“会吧!不过,我还是把眼下的事情做好,否则离开了这里,我能去哪呢?又能做什么呢?”
单修自言自语着,在他心中,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五年之前,现如今身边没有了许心和赵青,让他感觉到彷徨。辗转反侧间,他回想着在东林城的这三年,似乎除了许心和赵青之外,便只有一份生计而已,心里想到这不由有些难过。“噢,还有武馆!”
单修想起了往日他们三兄妹在武馆练功的场景,嘴角露出浅笑,便翻身下了床,打起了许多没有练习的手脚功夫。
一直练到了精疲力尽,困意如浪一般席卷而来的时候,他才跳上了木床,嘴里嘟囔了一句“上山砍柴,早睡早起!”后,便躺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沈俊便跑来把单修叫醒了。单修起身后看见沈俊的时候,感到十分意外:“你怎么来了?”沈俊坐在一张空床上憋着笑道:“傻子吧!真这么由着你的话,咱们伙头可是会被伍领指责的!麻利点的,赶紧起来!跟我去伙营。”
单修张着嘴似乎明白了,应了一声后便起身跟着沈俊去了伙营。
“小子!里间有宽刀,带上两把,跟我到山里去。”
“小子!你瞎望什么呢!来我这边,这棵老树死了,把他砍了!”
“哟!小子!气力倒是不小啊,能背这么多柴木,行了,就这些吧,再多就伤身了!”
“慢点!小心木桶里的水,这山涧离咱们帐营有三里的山路,洒了岂不是白跑?!”
“小子!明早我就不去叫你了,你自己早点来,接着干活,以后都是一样!”
接下来的一整天,单修原本以为只要跟着沈俊屁股后面边学边做就可以了,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沈俊只会带他去到砍柴和打水的山里,剩下砍树,背柴的活都是自己来做,挑水的时候倒还好,沈俊自己也挑了一担。
不过,单修本就是第一次做,自然不太会,要是让他慢慢做还好,可是这沈俊一直在单修身后催促着,这让单修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因而讨了不少责骂。
一天下来,到了夜里,单修躺在木床上,浑身都在疼,骨头架子都快要散开了,掌心的伤口处昨天结的痂,早就磨破了,除此之外,伤口边缘还刺入了两根木刺。单修忍着痛小心翼翼地拔出木刺,拔出木刺后,眼泪都快被他挤了出来,他咬牙低声道:“嘶!这跟酒楼真的是没法比,累死我了,疼死我了!”
“还有,哪有这么对待新人的,跟赶鸭子似的!”“小子小子小子!!叫的就跟他没名字似的!我是有名字的好不?”
“瞧不起人是吧!都给我等着!嘶!得赶紧睡,不然明天非得累趴下!”眼下初冬已经临近了。
单修坐在木床上,自己和自己吐了半天的牢骚后,帐帘被一阵冷风掀开,单修被冻了个哆嗦,便用薄薄的床被把自己裹成的严严实实后,这才渐渐入睡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单修来到这里已经有七八天了。
这一天清晨,单修醒来后,出了军帐后发现,山上山下,四处的事物都被披上一层薄霜。他捧着手哈了一口热气后,朝着伙营的方向小跑而去。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也可能是看到单修这些日子以来干活十分卖力,所以今天单修被李大军没让单修去砍柴挑水,而是扔给他一把宽刀,让他去伙营的后面的柴堆劈柴。
单修也不像刚来那样问东问西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接过宽刀,跑到了后面的柴堆,直接干起了活来。单修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的远处,三军帐营北侧的一处小坡上,站着一名三十来岁身穿白色灵甲的男子,他双手负于背后,他的脚下,周遭草地上的冰霜都被融化。此人正是此处玄军的少将军。
原本在此观景,一直遥望着银装素裹中的滁山的少将军,忽然余光中黑影一闪。他低头瞥了一眼,便看见了拿着宽刀从伙营中走出,跑去劈柴的单修。
这时候,三名分别穿着红色,紫色,黑色灵甲的尉领从三军帐营中跑了过来,并站在了少将军的身后。随后,三人抱拳齐声道:“少将军。”
少将军头也没回,问道:“陈羽尉,这几日三军操练的如何?”身穿紫色灵甲的陈羽尉闻声回道:“连日的操练,有几十名将士受了轻伤,为了保证随时能够出军,末将让他们休息一日。”
少将军点了点头,也不怎么在意,随后又问道:“南云府那边,现下可有动作?”
这时候,身穿紫色灵甲的胡骑尉回道:“少将军,属下在醉皇发现了那被盗空的墓穴后,便直接差人告知了如今暂驻东林城的南云府的人,可最近东南面的一些小国有些小动作,南玄军一时回不来,所以南云府还没有动作。”
“哼!这些年,上面有些人都太安逸了!派出去的人,继续查探小心,必要时候我们再作打算。”
少将军微微眯着眼睛,不温不火地说着。身后的三名尉领直直站在原地,没敢乱接话。
从三人来到现在,少将军一直没有回头,视线一直放在正在劈柴的单修身上。
又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什么,这才缓缓说道:“差点忘了这小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