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没想到，自己就像问个路，结果还惹出这么一码子事，这帮人浩浩荡荡的冲着自己过来，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是什么大场面，之后路的事基本也可以问得到，程心干脆不说话不提示，让程九自己处理，作为对他的锻炼。
程九干脆坐下，跟数博处于同一个高度。与其他事无关，他只想知道，这个少年，口中的保护，是怎样的觉悟。“呐，你也别阁下阁下的叫我了，叫我程九吧。”
数博眼前一亮，激动道：“程九阁下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程九也不直接回答，说道：“我先问你几个问题。”
“嗯。”
“你所谓的保护大家，是指这些人吗？”说着，程九还指了指周围。
数博干脆的点了点头：“没错。”
“你可知道，保护是多么重的誓言？”
“什么。。意思？”
“你看，大家都这么弱，你真的会魔法了，你能保护好他们吗？你看啊，如果我要杀他们，你会怎么做呢？说实话，你们真的太弱了，任何一个人甚至同样的流浪者都有可能杀掉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你真的能保护好大家吗？还是说，你的保护，不过是自我陶醉，渴望成为英雄，抑或是用来欺骗我的理由。”
“我。。。”数博哪里想过那么多，他只想着，如果自己变强了，大家就不用这么苦了，可程九的问题。他无从解答，见过了这世界上的强者，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保护所有人，如果程九真的要动手，他就算有几分本事又如何？满果那样几乎是至高法师的人都被瞬间杀死，可笑他之前还想着什么玉石俱焚。“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吃饱饭，不再被欺压。”
程九笑了，这或许是最淳朴，也最真实的回答了吧。只是，世界比数博想的要更加残酷，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世界，是生存不下去的。任何一个世界都不能。
或许是感觉自己的发言不够好没有打动程九，数博赶紧又说道：“如果有强者要对我们动手，我拼死也会保护大家的！”
“胡闹！”程九突然横眉怒视，“什么死不死的！这根本不是守护，不过是沉醉于自己实力的虚言！”他程九过去也自持实力强大，可灾难来临之时，他又守护了什么？“所谓守护绝不是宁死不屈，而是活下去，这一点，你身边的老伯，比你清楚。”
数博从来笑弄叔活得窝囊，可若不是他，他们这些人，哪里活的到现在？
听着程九的话，弄叔热泪盈眶，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哭过了，他本以为生活已经足够残酷，他再也不会流泪。他又何尝不想成为强大的魔法师，可他不是啊，同伴笑他，没人理解他，说他是窝囊废，没骨气。从来没有知道他的苦，他们这样的人要活下去，太难了。
“你想要保护大家，可你不是救世主，即使近在咫尺也有你手够不到的地方。你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可是你太理想了，不是强大就可以无坚不摧，你要保护的不只是身边的人，还有自己的信念。”
程九起身一把拉住数博，让他站起来，手中一阵温热，数博不可思议的看着程九，就在刚才一瞬间，程九给他看了自己体内的魔力运转，以前很多无法解决的难题一瞬间都变得明朗。
程九语气温和了些，松开手：“这些是最基础的东西，自己体会吧。如果你能想清楚守护真正的意义，下次再见面时，我便收你为徒。”退后几步，摸着艾莎的头，程九的眼中，是悲伤，“不要，像过去的我一样。”
艾莎疑惑的看着程九，程九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老伯，我们准备走了，给我说说这边现在的情况吧。”
弄叔抹了把自己的脸，脸上还有泪水的余温，可弄叔不伤心，他很开心，程九是个好人，是个明白如何生存的好人，程九能理解他，他知无不言。
弄叔指了个方向说道：“顺着这边走，走上三四天，你们就能看到一座城市，算是这周边最大的城市了。不过你们得注意，一定不能提无法地带，这里现在是天武联合。”
“所以为什么要开战呢？这边再大也只是边缘村的集合体，跟小领主开战还可以理解，可整个东部这种庞然大物也敢去吃，这什么联合现在的领导人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他们也是被逼的，东部大领主出台了太多优待平民的政策，你也知道，这里也只是边缘村的扩大，没有自己的资源，全靠掠夺，长久以来，吸引各地流浪者全靠他们公开的修炼方式，可现在东部要来抢这饭碗，大家都想往东部走，这边没了人，消亡只是时间问题。为了让自己地位长存，不得已才对东部宣战的。而且，我听说天武联合的人，似乎手上有大宝贝，能让东部联盟的人叫苦不迭。不过真正苦的还是我们啊，就算不进城，他们也会到处寻人，强制征收军费，看到有点实力的，直接抓去充军。”
“那还真是恶劣啊。”
说起来，程九还从没见过，有普通人参战的战争，这下正好可以见识一下，战争也是提升实力的好方法。如果这天武联合的人都是像满果那样的人，但杀无妨。
道别后，程九便带着艾莎和怡小小离开，不过最后那水还是没有给他们，怡小小坚持自己交易不可多给，价值同等的观点，绝不交出资源，甚至说着说着还差点让弄叔他们交出物资，应为她说解决了困扰流浪者生活的问题，显然价值高于一条随处可得的信息。
程九之前还大谈何为守护，现在的情况弄的他好不尴尬，只得强拽着怡小小走。
怡小小一开始还有所不满，后来想到这帮人滑稽的行为和程九尴尬的脸色，又突然笑了起来。弄得程九一脸雾水，小孩子和女人的心思真的是最难懂的。
路上走着，程心询问着程九：“阿九，今天那些是你自己想的么？”
“是啊，嘿嘿嘿，其实我也就是个半吊子，其实我也说不太清到底什么才算是守护，只是下意识觉得他那样天真的模样，像极了过去的我，气不过，才编了些话去教训他。”
“噗。”
说是三四天，实际是流浪者的脚力，有了明确的目标，程九带着二女加速，当天晚上便赶到了。
城门上胡乱的涂划了原来的城名，上面挂着一条长布，上面写着——天武联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