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九尾冥妖,趁我布阵之时反扑我,害我险些着了道。”
少年嘴里念念叨叨,浑身浴血,衣衫破破烂烂的,自怀中拿出一块白布,使劲的揉搓脸颊,血液马上便是染红了布匹。
大殿百余人眼中,闪过百道愕然。
只见得少年胯下老黄牛嘴唇哆嗦着,眼角有液体流动,好似泪水。伤痕累累,脑袋有着几道,那是爪印,似是被凶兽所伤。
“末儿,你胆小的时候真可怕……”
“没想到九尾冥妖不待封印薄弱便拼着耗去生机也要取我性命……幸好,没伤着哪,那畜牲生机再次薄弱许多,于我而言,有利。也多亏周叔你皮厚,关键时候替我挡下攻击,青天黄牛形态果真厉害。”
安末丝毫不吝啬对周不悔的赞誉。
好在周不悔此时是黄牛形态,不然不知又是哪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安末长吁口气,趴在老黄牛背上,有气无力。
“殿下,小心,悠着点儿。”
这时,安末强撑着翻下牛背,脚下一软,扑通的不小心摔倒在地。
影九自虚无幻化出身形,与龄叁一同搀扶安末起来。
此时,他们成了众人的聚焦点。
木浦手掌紧紧地握住椅子,探向摔倒在门槛的那道身影,目不转睛。
“那是……影九大人?这……不是安国神王身边的人吗……”
“怎么会……”
出现这……
残疾少年的身边。
话说,他是谁,是那安国神王、镇北大将军都要共同等待的人吗。
他们宁愿相信这少年是走错地方了。
“嘿,少年,哪家的娃娃,没事别乱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话语虽然有些严厉,却也是善意的。
只见那人刚说完话,东长林、许侗就已起身。
“殿下来得可有些早了。”
两人皆是笑着。
余下八位,三大统领,五贤府元老起身微微躬身。
唯有这十位,以及少数将领士兵知道安末身份的。譬如魏麒,譬如那暴熊卫的灵魂,云兵。
又譬如只知安末姓名,不知其身份的暴熊卫普通士兵。口中大喊:安末!
“这里是岐山的中军大营吧。”安末向着那人道。
提醒安末别到处乱跑的人愕然道:“是的。”
因为,他看见那最高位置的十位起身了。
“那就没错了。”
安末心有热血,一旦这件事了结,他便要回到京城。阔别明安十年,他早已忘却昔日繁华明都,船儿打着漂亮的彩灯,划过明安河的景象。
他目光一凝,挺直腰脊,一步跨出!
大殿安静得要命,几百只眼睛紧紧盯着着场中央。
见得少年一瘸一拐地行走,偶尔还要停下来喘口气,抚手擦汗,浑身是血的衣服见证他才经历一番生死战斗,却面带微笑。
诡异的画面。
百位将军呼吸好像要停下般。
整个过程,安末没有动用一丝灵力,一分外力,以及他那苦苦修炼的淡黄色气体,中间带着丝丝红点的能量。
很快地,他总算来到东长林身前。
东长林笑了笑,感受安末身上血液的气息(不是安末的,九尾冥妖的血液),满是欣慰。他侧过身,站到主位后面。
“好了,大家都坐吧。”安末也是毫不客气,大咧咧的坐上了东长林的位置。
老黄牛化为人形,宛如一座小山包。
影九、东长林默不作声,像是护卫一样,站在身后。龄叁就比较尴尬,他的实力最弱,但三人挪了挪位置,让他站在安末身旁。
三股沉闷的威压,全都是一股脑的向瞪大眼睛的军官们压迫而来。
岐山所有最高战力齐聚一堂,堪比神王的强者便有三位,这就是岐山的底气!
见没人说话,安末开口了:“估计很多人都有点懵吧。在场大多数人都不认识我,我先介绍下我的身份,我叫安末,是天子的第十四个儿子。”
“安末?”
“如此稚嫩,有意思,光是皇帝的儿子可不能说服我们。”
“……唔,皇室成员,先天残缺,怕是不得重视吧…”
“顶多背着个皇子身份,屁用!”
“不管你们心里怎样想,我只来借此地传达几个命令,你们听着就是了。”安末懒得绕口舌。
灵力散开,环绕全场,他的听力,所有人每一字每一句,自然听得清楚。
“哦豁嚯……你方才走路都气喘了,还是个残疾,能说什么话?有什么资格号令我们。”说话的人阴阳怪气,简直能和龄叁相比。
“如果你听不懂,我可说得明白点,你,十四皇子殿下,有什么资格坐那里。”
安末凝眼望向那人,手中兀然出现一份资料,那是影九递过来的。他随即低头看了会儿。……“动手。”
那人心中得意,辍了安末的威风。正当开口继续说下去时,只感觉背后一凉,他头皮发麻,突觉剧痛,他的小腹前出现一柄弯月镰刀,腰后破入,上面沾染血液。
嘀嗒!嘀嗒!
噗。
“啊——”
那人蜷缩起身体,由于刀柄插在腹部,反而更疼了。
“代号,影八!燃火中期实力,可将自身融入环境当中,随意调换自身肌肤,杀人于无形。”
一道身影出现以后,一刀捅破倒地之人后腰,马上便消失不见。
当百官惊呼之际,看着倒地之人的遭遇,不禁心头坠入一颗石头,说杀就杀?!
安末手撑着脸,娓娓道来:“司空照,‘土生土长’的岐山城人士,十六岁参军,至今已有二十年。二十多年来勤于修炼,已是半只脚踏入燃火境的强者。”
“可惜了,你背后的人为了坐实你安度帝国居民身份,十五岁那年,将与你相貌极为相似的孩子杀了,又将两位父母从山崖扔下去。”
“呵呵,从此以后,你便成为了‘孤儿’,‘无依无靠’,不得不前来参军。”
“你说是吧……古原,氏一族,派来的卧底,空照。”
“什么,卧底……”
“这不可能,我们同事二十年……”
全场哗然。
“但是……”
“殿下,凭你一面之词,就认定司……空照是原人,这样不妥吧。”
有人不忍道,见空照蜷缩在地上,苦苦挣扎,他与空照关系不错。
“垃圾,你这样陷害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空照真真假假,仿佛受到天大委屈。
许多人面露疑色,不由看向安末。倘若是真的,安末随便杀人,藉此立威,那真是让他们愤怒以及心寒。
“哦,是嘛。你别说,我还真有些害怕。哼!”
安末给影九使个眼色,影九会意。
从他的铁门中取出一枚影像石,抛上高空,悬浮于大殿中央,淡淡的蓝光闪烁,光华流转,奇幻瑰丽。
军官们看得清楚,两道身影缓缓自虚空凝聚……
“空照,不久后我古原大军将对安度发起进攻,到时你趁势起乱,拿回来几颗安度将军人头,也不枉我这些年对你的栽培。”
“卓大人放心,我空照誓死追随您,你嘱托的事我一直记在心底,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
“那不是卓尔玛吗!!……曾经,古原的大祭祀,后被臧克生擒,原来是氏一族的人!”
有人惊呼道,死死盯着光团。
臧克后背双剑嗡嗡作响,似要出鞘,他用温润灵力安抚追风逐日。视线却是从光团转向安末,眸子像是深潭荡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