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总之，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付禀天说着又挑了一大块儿米饭送进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地说：“妈，你别光听我讲，也吃啊！”
“我这不是正在吃着吗！”付烨正在致力于消灭一道名为“香辣水煮鱼”的菜，也含糊不清道。
“老爸我知道你正值壮年人生巅峰胃口好得很，但我是跟妈说的。”付禀天拿起酒杯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半杯苹果汁。
“你妈正在保持形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付烨紧接道。
“我也觉得我妈长得好看身材也这么好，为什么不跳槽去做个平面模特什么的，跟老爸你整天没日没夜的真是屈才了。”付禀天叹了一口气。
“嗯。”付烨竟然应了一声，满面皆是沧桑感，“想当年我追你妈，那时候可真是要了命了，那追求者绕地球三圈也排不完，但艰苦的日子熬过去之后再回想一下不得不说——”
付烨停顿了一下故作深沉。
“什么呀？”不用说付禀天早已竖起了两只耳朵，魏桦也好奇道。
“我和你还真是挺般配的！”付烨看着魏桦笑道。
“此处应有掌声。”付禀天点着头拍了几下。
“你爸虽然有点儿自视甚高，但跟他在一起还是很有安全感的。”魏桦笑着夸赞了丈夫一句，转头望着儿子道：“小天，你确定不是被骗了吗？像清北这样的名牌大学怎么会让学生这么晚了还去面试？”
“放心好了。”付烨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有这样的高材生老爸老妈，咱的儿子最不济也是骗骗人家小姑娘，怎么会被骗呢？”
“老爸，妈就是被你骗到手的吧？”付禀天看了眼手表，见时间还早便放心地说。
“此言差矣，对你妈怎么能用‘骗’呢？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付烨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魏桦的苹果汁，抿了一口红酒道：“我是用‘心’。”
“你爸说得对。”魏桦全程都是笑眯眯的，闻言也拿起酒杯回敬了一下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北京时间23点整。
入夜了还是有点儿凉意的，街上行人寥寥，车辆仍是不少。
付禀天告别了父母就马不停蹄地来到了清北大学指定的面试地点——一家24小时营业的自助咖啡厅。
咖啡厅不大，但也算不上小。里面的柔软座椅上已经坐了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无形中散发出自己的人格魅力，都是很有气质的样子。咖啡厅是那种六个人一起的小圆桌，靠内设有自助咖啡机，白天也是生意兴隆，而今天晚上应该是被清北大学包场了，所以没有无关人员。
清北大学每年的面试地点都在变换，大体上是在全国各大城市间选择。今年恰好赶上了付禀天所在的城市，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付禀天还是老样子，进了咖啡厅便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了。因为咖啡厅内较安静极少交谈，所以他也没有要说话的趋势，只是静静地适应环境。
咖啡厅的墙上有一面显示屏，显示的是内部面试者的号码。显示屏的色调好像跟咖啡厅有些不搭，因为各种饮品的价格都标在自助咖啡机上，所以付禀天猜测显示屏是清北大学招生部临时安装上的。付禀天的面试号码是67号，但他怀疑整个咖啡厅内也就60来个人，除却可能很小还堵在路上的，自己应该是最后的那几名面试者了。这就有点儿悲哀了，其一是现在已经11点了，不可控的面试时间便显得格外漫长，自己也不能睡觉毕竟影响不好；其二是轮到自己的时候面试官可能已经比自己还要疲惫了，换句话说面试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既然这样，为什么面试时间还要安排在晚上呢？付禀天有些无奈。
大部分人都穿了一件御寒的长袖外套，男女人数几乎持平，少数几个姑娘还穿着短裙，可能是觉得能加形体分吧，付禀天暗暗一笑，你们也太天真了。
面试中形象很关键，但清北大学不同于一般的大学，从面试时间就能看出来了，所以这个的占比还很难说。宁愿自己在晚风中瑟瑟发抖换来不可预估的几分，有人觉得很值，但付禀天就认为不值，可能因为他是一个男孩吧。
付禀天无所事事，就在脑海里回忆自己掌握的计算机知识，从最基础的内容一直回忆到前几天刚刚摸清一点儿门路的高等操作，如果他什么都不想的话真是会睡着的。
困……
终于，显示屏上出现了付禀天的号码。付禀天环顾四周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那么这最后一名面试者的假设是成功了，便有些好笑自己的运气。
他走进咖啡厅内部的面试间。
面试间不大，比一般的学校教室略小。从摆设能看得出这里原先应该是一个杂货间，但现在中间空出了很大的位置。房间靠门处有一把椅子，内部有一张长桌，后面坐着三个人。
付禀天并没有坐下，而是略一停顿后径直走上前去。
“您是清北大学计算机系的古教授吧！”
“我是古立帕。”位于中央的白发老人和蔼一笑，倒是平易近人地握住付禀天伸出的手。
付禀天几乎是在心里喊道：我是小白！差点儿笑出声来。他强忍住笑意，松手，鞠躬。
古教授点头示意。
付禀天缓缓看过坐在古教授两旁的人。古教授左边也是一位白发老人，发型有些放荡不羁，一副黑边圆框眼睛，看着比古教授年轻些。付禀天面试之前花时间详细看过清北大学的知名教授名单，因为他相信担任面试主考官的一定会是其中的一位，古教授的出现就验证了他的猜想。但这个一直在朝着自己诡异微笑的老人付禀天实在是与自己脑海中那几十幅照片对不上号。
至于古教授右手边——what？
楚莘身前摆了一台平板电脑，应该是用来记录面试者表现的。女孩此刻正用右手支撑着腮帮子，歪着头颇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如果没看错的话，楚莘刚才是向自己眨了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