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道木门前停住脚步,将墙角一个炭笔画的菱形标记给她们看:“瞧,到了。”
菱形标记中有个圆圈,看着像是竖#起来的眼睛,elsa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阴影标记,盗贼工会交流的暗语之一,”jack说着推开门,“啊……工会。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这个池子还是一直没变。”
比起鼠道里逼仄的走廊,眼前的大厅宽敞了许多,中心处圆形浅水池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拱形穹顶中#央开了个圆孔,暗淡却柔和的乳白光线照亮了下方一池黑水,以及水池后木架搭起的平台。水池周围胡乱摆放着缺胳膊少腿的废弃桌椅,灰扑扑的毡毯卷,以及捆扎成垛的稻草堆。
绕过水池,木台边上竖着画有小黄鸭的招牌,其后摆着一方方桌椅,吧台摆在燃#烧的壁炉前面。酒保是个铁钩手的光头诺德大汉,留着两撇长胡子的脸上满是横肉,他们到来的时候,他正用完好的左手擦着桌面,一脸不屑的听着吧台前的高挑山羊胡男人讲话。
“我跟你们说,这几个不一样,”flynn已经换上了一套满是口袋的紧身皮甲,腰间配一柄乌木钢匕#首,“那个男的……呃,幽#灵,他的手法比公会里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好,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哦嘿,说来就来,”flynn转向他们三个,“前辈,还有后面两个美#女,能再见你们真是太高兴了。”
酒馆里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齐齐朝三人转头,rapunzel瞪大了眼,微微往后一缩,揪紧了elsa的手。elsa也僵住了,下意识的往jack身边靠了点,只有幽#灵仍是一脸自在,淡定得仿佛面对的是一群卷心菜,两指并拢在额前虚虚一点,仿佛点了下无形的帽檐:“flynn,又见面了。”
“您能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frost前辈。”flynn上前跟他握手,油嘴滑舌的恭维着,他一拍手吸引众人的目光:“伙计们快来,这就是我说过的幽#灵前辈。我估计你们大部分都不记得他了,不过jack frost可是工会最辉煌时期的领#袖,你们与其整天吹牛说自己从什么人哪里偷到了什么东西,不如来看看咱们工会史上最著名的盗贼大宗师。”
酒吧里众人齐刷刷将目光聚#集在幽#灵身上,看着并非都是善意的,elsa不由得斜了flynn一眼,这是介绍人呢还是给jack拉仇#恨呢?
jack一脸淡定:“虽然我想说过奖,但事实如此……”他微微一笑,“没错,我就是jack “夜莺” frost。”
这满满的自恋气息……
flynn笑了,两人之间涌动着互相欣赏又较劲的微妙气氛:“欢迎,前辈,欢迎来到小鸭酒馆。戴面具的美#女,你要找到雕脸大师就在那边,”他指向横跨水面的木台,随即又转向jack,“怎样,前辈,咱们聊聊?言语如珍珠,时间乃金钱,咱们有缘聚在一起,那就坐下来谈谈生意如何?”
jack把elsa往平台方向轻轻一推:“去吧亲爱的。你要问的东西,我会帮你问的。”
elsa有些不放心,提醒了他一句:“anna,我要知道她的近况和下落。”
“放心,”jack轻轻捏一下她的脸颊,举动轻浮,眼神却含#着暖意,“都会帮你打听的。”
elsa瞪他一眼,转身走向flynn所指的方向。一个身着浅红色长袍的身影坐在酒柜后的一个小隔间内,又长又直的黑发从兜帽中垂下,膝上捧着一本书看得正入迷。elsa走上前去,正要轻声开口,那人已经抬起头来,兜帽下露#出半张白#皙的脸庞,另一半被长发遮住,点漆般的黑眸冷淡的望着她:“新人,有事?”
“有……嗯,请问您知道雕脸大师在哪里吗?”
“雕脸大师?我就是,”女子的声音冷淡而利落,“我是violet parr。我可以改变你的外貌,无论你想要变得极度美丽,还是极度丑陋,我都能做到,但首先得摘了面罩让我看一下原材料怎样。还有,种#族和性别改变不了,所以别在这个上面白费功夫。”
“脸型改变是永久的吗?”elsa问,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我只想暂时的伪装,不想永久的变脸。”
violet眉头微挑:“不想永久也可以,但幻术都有时限,你要改变到什么程度?”
elsa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小隔间阻拦了别人的视线;她摘下斗篷和面罩,梳拢了一下汗湿的长发:“我想要持久一些的……唔,能不能有一种饰物,戴上后就能改变外貌,但脱#下后就能回#复原本的模样?”
violet眨眨眼,放下书,食指指节在桌面一下下轻敲:“你这个要求可不简单,要先用变形术和幻术给你变脸,然后用附魔把法术保存下来。”
“可以吗?”elsa有些紧张的问,“如果行的话,我想订两件这样的首饰,一件我自己用,一件给别人用。”
“我可以做到,但要价不会低,”violet收起书,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面大镜子,随即一个魔光术照亮整个隔间,“我不能凭空创作,你要给别人变脸,那人得亲自来才行。”
“如果长得很像呢?”
“要是非常像就行,”violet说着指向隔间一角的水盆,“去把脸洗干净,毛巾在边上。然后过来跟我说明你的要求。”
雕脸的过程并不像裂谷城居民传说的那样血#腥。violet的镜子有着特殊的附魔,能让人在镜子上直接调整自己的容貌细节,而不是一上来就在客户脸上直接动手。elsa将自己的颌骨、额头调方,嘴唇拉长加厚,颧骨变高便宽,尖尖的下巴稍微磨平,又在中间加上一条浅沟。
最后的效果比她的本来面目要成熟很多,少了精致昳丽,多了些成熟坚毅的方正味道,看着更像是世故沧桑的冒险家,而不是高贵优雅的贵#族小#姐。elsa本来还想把肤色弄黑一些,但violet并不赞同,因为这会和elsa身上雪白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于是elsa只得将肤质变#粗一些,双颊调红调暗,再撒上星星点点的雀斑,造出经常暴#露在阳光下的形象。
violet看了眼她细腻纤长的双手:“差不多得了,你的手这么细,再怎么装也不像穷人。”
elsa莫名感到一丝羞愧,轻咳一声:“我是法#师。”
violet举起手,给她看十指上的茧子和细纹:“你以为法#师都像你一样养尊处优吗?”
“……我平时都戴手套的。”
在镜中调出虚拟形象后,violet开始在她脸上动手,先覆上一层不知材料的薄皮纸,然后用法术慢慢修出预设的样子,最后涂上一层气味刺鼻的黄#色药水,让皮纸紧密贴合在elsa脸上。随后,她拿出剪刀,沿着皮纸边缘裁剪,待完全弄出一副面具的外形后,violet拿出两颗造型简单的铁灰色耳钉,扎破面具给elsa带上,最后涂上一层透出淡淡青草香气的绿色药水,并让她静#坐十分钟。
等面具定型,violet小心的将皮纸从elsa脸上揭下来,放到架子上撑开晾干:“成品明天早上来取,一副面具2000金币,今天先交1000做订金。”
elsa用清水洗净脸上残留的药水:“我可以让另一个人过来吗?以她为原型再做一副?”
violet摆#弄着手上的面具,已然对真人失去了兴趣,不在意的挥挥手:“去吧。”
elsa戴好面具和兜帽走出隔间。外面比刚进来时热闹了许多,rapunzel坐在酒馆中心的桌子上,身边围绕着一群脸带讨好的诺德大汉,笑容甜美可亲。flynn坐在她身边,手搭在金发女#郎肩膀上,手里端着杯蜜酒,正身材飞扬的说着什么,时不时朝rapunzel抛个媚眼。
elsa眨眨眼,正想朝她走去,手臂却被人拉住了。jack无声无息的从阴影中显出身形,凑过来在她脸上嗅了嗅:“你脸上什么味道?好难闻。”把她原本的香气都冲淡了,真是讨厌。
“制#作面具的药水味道,”elsa推开他的脸,指了指人群中的金发女#郎,“rapunzel这样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jack嘴角往下耸拉着,仍为她气味的改变有些不满,“你不用担心她,人家比你精明多了,你看这里有哪个是不喜欢她的?连flynn那个老油条都栽到她手里了,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
elsa讶然:“flynn栽到她手里?你怎么看出来的?说不定他只是想……呃,游戏花丛呢?”
jack笑出了声:“游戏花丛……哦elsa,你可真是……放心吧,flynn看rapunzel的眼神明显就是想泡她,认真的。”
elsa怀疑的看向酒馆中欢乐的那一对儿:“你怎么就能看出他是认真的呢?”
“切,那种眼神我见得多了,”jack不屑的哼了一声,“真心假意能看不出来?”
“你见得多了?”elsa唇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男的女的啊?”
“当然是男——”jack一激灵,瞪向她,“行啊elsa,都学会给我下套了,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那是您这个师傅教得好。”elsa甜甜的回道,随即正色:“anna的事情,你打听到什么了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又来这套,elsa在心里撇嘴:“坏消息吧。”为了anna,迁就下他的恶趣味也未尝不可。
“你听了可别激动……”jack说着搂上她的肩膀,“独孤城最近的新闻是,anna公主因为父母死亡受到刺#激,犯了癔症,大庭广众下试图刺杀女王——就是那个冒充你#的#人——已经被看#管起来了。”
elsa几乎跳起来:“什么?!”
她的音量引得酒馆内大半人不满的朝她看过来,jack赶紧搂紧了她的肩膀往后拖:“别激动啊!还有个好消息,你还要不要听?”
elsa急得想一巴掌糊他脸上:“那你还卖什么关子快说!”
“女人啊,你的名字是暴躁……哎哟哟别急,我这就说!”jack扣住她的手腕,“好消息是anna现在并不在宫里,而且有人看到她出现在了雪漫城,至少,是和她很像的人。”
“雪漫?anna去雪漫做什么?”elsa有种兜了个大圈的感觉,“所以我们下一步是要回雪漫找她?”
“你决定咯,”jack一摊手,“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