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心疾!”老夫人听到这,吃惊的问道
“嗯,我开一个方子,恐怕要慢慢养才行。这一副吃完了,我再来看看。”老大夫点点头,抚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在桌子边坐下,边写药方边说。
“好的好的,需要什么药材韩嬷嬷你紧着些”老夫人忙说道
韩嬷嬷点点头,接过老大夫手中的方子,忙跟着候在一边的药童一起去拿药。
原来,范妈妈在雾山脚下捡到若以的时候,若以本就头部受伤,加上身上的衣服被附近的村民给扒拉了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服。天气虽说未入冬却也是秋天了,当时就发了高烧,范妈妈虽说把她捡到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又在赶路中。就只给若以吃了一副车队了常备用的药喝着,当时若以能醒来已是她的命大了。后来虽说有了那无名心法将养着身体,作用却是不大的。加上没有任何记忆,做事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怕被嫌弃。那隐患便被忽略了,直到泡在温暖的水中,一下子放松下来。才会出现这么一个情况。
韩嬷嬷走进房间,看到主子座在若以的床边落寞的神情,便知道主子想到了心中的那去不了的痛,不由的一阵阵心疼。放下药碗,走到老夫人身边:“主子,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别想太多啊!”
老夫人听着跟了自己几十年的韩嬷嬷的话语,便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眼睛看着躺在床上因为发烧而显得脸特别红的若以,又想到那老大夫的话,俯身给若以整理一下被子:“仪梦啊,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所以才将这个丫头带到我这边来…”
没等韩嬷嬷回话,接着说道:“像,真像啊!”手指慢慢抚过若以的眼睛、嘴巴、鼻子。最后又停在了眼睛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着。
“那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仪梦,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老夫人静静的看着昏睡不醒的若以,对站在身边的韩嬷嬷问道
“主子,你这样让小主子怎么走的安心啊?”韩嬷嬷看着这样的主子,红着眼眶说道
“我的珺儿还在的话,女儿也该这么大了吧!那肯定是该千娇万宠着长大的”老夫人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可是,珺儿没了,是我这个做娘的害了她,她那么懂事听话,到最后了还在为她这不负责的娘担心。”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不住的留下来。憋了几十年的苦在这一刻实在忍不住想要宣泄出来。
“小主子怎么会怪您,她那么爱您,最后的愿望都是想要您开开心心的。”韩嬷嬷转过头搽干净掉下的眼泪,安慰道,却也知道主子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若以这个和小主子有太多相像的人只是一个激发它的契机。不然在这么憋在心里,想到老大夫的话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如果没有这一宣泄,那可是会影响寿元的
老夫人哭了一阵,只觉得心里压着的那块石头轻松了很多。不在像之前一样想想就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等若以这丫头好了之后,你就带着她吧!年纪还小呢,多学一些本事以后她也多一条路”老夫人看着若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对着韩嬷嬷说道
“好,老奴定不负主子的期望。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肯定是个好的。”韩嬷嬷听着老夫人的话回道,自己也老了,这一身本事能在有生之年教出去,也是好的。
“你这一身本事,这丫头能学会也是她的造化。”老夫人说道
“可别,我这本事能有人学会,也可说是我的造化呢,多少年了都没有人能学去十之又三,能找个传人,我也能安心下地呢!”韩嬷嬷说道,韩嬷嬷本是出身传承百年的刺绣大家,说起来也是世家出身,只是韩嬷嬷出生时家里已经败落,没多少人知道,而后又遭到奸人的迫害因缘巧合之下被老夫人救下来。就这样韩嬷嬷陪着老夫人出嫁,后来自梳当起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找个人好好照顾一下她,可怜的样子。需要什么药材的就直接去库房拿吧!放在那里也是变成灰。”老夫人哭了一会,感觉疲惫,对着韩嬷嬷嘱咐几句就回正房去了。
“好的,这丫头能遇到您也是福气呢,要不然这会还指不定会怎样呢!您呀,要好好休息一下,这一折腾定是累得慌。”韩嬷嬷扶着老夫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老夫人含笑应着,知道这是担心她,才这么唠叨的,拍了拍韩嬷嬷的手:“知道呢,该放下的会慢慢放下的,我还得多活几年好好看看这大庆,去了底下见到珺儿我在和她说说呢!”
“您知道就好”韩嬷嬷见主子真的放开了一些,打趣的说道
两人的身影渐渐不见,若以缓缓睁开双眼,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握住。
从窗子的缝隙看去,那院子里飘然落下的黄叶,仿佛就像自己现在的处境,被风吹过来,吹过去,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平时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露出脆弱不安的神情。想着梦中那一声声温暖慈爱的声音,还有那苍凉的哭泣声,若以只觉得浑身冰凉。想要逃离这个让她不安的世界。
缓缓的闭上眼睛,没人发现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流出,落在了头发里。
春兰走进房间,看着床上的若以,不知怎么就感觉一股子伤心,搓了搓手臂。走去关掉露出缝隙的窗户。
看着若以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春兰拿着绣蹦,座在桌子边绣起花来,她不是府上的家生子,因为父亲去世而家里有一个读书的弟弟和身体不好的母亲,才卖身到府上做丫鬟的,也就升大丫鬟的这些年,自己家才好过一些。她要多绣一些东西,换些银两。
天色渐渐变黑,若以醒来就看见座在桌边的春兰,穿着一件绿色的夹棉马甲,下面是同色系的浅绿色的长裙,头上戴着一支银簪。五官看起来不算美女,但给人整个的感觉很舒服。整个人在烛光下,却给人一种书香气息的感觉,若以猜‘这个春兰姐姐,一定读过一些书的’喉咙中一阵丝痒传来“咳咳咳”
听着咳嗽声传来,春兰放下手中的荷包,赶紧起身到了一杯热水:“来喝点水。”
若以在春兰的帮助下,暖暖的热水从喉咙咽下,感觉好了一些:“谢谢,春兰姐姐。”
“不客气”放下水杯,给若以整理一下被子,拿靠垫放在若以背后,笑着问道:“饿了没,你都睡了几个时辰了,贪睡的丫头”说着点了点若以的额头
“你看你这小身板,下次再这样。我可不给你送吃的”喜儿端着粥进来,就见到若以醒过来。看着若以苍白的脸色,不由的说道
看着喜儿明明心疼的神色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若以笑着,本萎靡的眼睛射出一丝明亮来
春兰接过喜儿手中的粥:“别听你喜儿姐姐的,她这也是担心你呢!”
“谁担心她啦,一个小丫头片子。哼!”喜儿憋憋嘴,反驳道
“来,先吃点粥,待会再喝一碗汤药。”春兰不理喜儿,对着若以说道
喜儿看着虚弱的若以,微微心疼。这丫头虽说不讨喜,可是这病差些没要了她的小命,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很不得劲:“你慢慢吃,我先去老夫人那边了”
“谢谢喜儿姐姐”若以咽下口中的粥,见喜儿要走,忙道谢
喜儿的身影顿了顿,只是脚步却快了一些
“你喜儿姐姐,只是嘴上厉害,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以后相处就知道了”春兰说道
“嗯,我知道的”若以听了春兰的话,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