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阴水湖,但是能够在路上就有所收获,那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一行人离开了矮树林,继续往前走,碰到了一段三十米左右的陡坡。大家互搭人梯,上到了一个平台。平台上树木稀少。土壤像是火山土。坡度太陡,必须绕道而行。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每跨一步都得倍加小心,如果一脚踩空,摔了下去,必将粉身碎骨。曦走在最前探路,李虹跟在后面,炎殿后。
在这上面可以看到许多的兽迹。这么高的地方,出没的是一些脊骨柔韧、善于攀登的羚羊或山羊。
在离他们大约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就有六只岩羊在瞪着他们、它们个头挺大,双角往后弯曲。顶端扁平,厚密的长毛光滑,呈褐色,胸前长着许多蓬蓬松松的绒毛。这群岩羊看见他们后,不一会儿便逃得无影无踪。
大家又继续往上爬,这儿到处都是火山喷发后留下的熔岩,有时还能遇上一些小的硫气孔,他们不得不绕过去。
山路迂回曲折,有的上面还结有厚厚的冰层,所有人都咬紧牙关,直到太阳落山,经过六七个小时的攀登,他们才到达了一个火山锥高地。
此时,天色渐暗。
这里岩石颇多,在岩石中找个隐蔽安身之处并不难。燃料不多,倒是一些干死的苔藓和荆棘可以用来生火。曦用石块垒起了一个炉灶。里和布去找柴火,不一会儿就扛回了一些干枯的荆棘。炎用火石打击火星,点燃柔软的苔藓,用嘴吹气,待它燃起之后飞快塞到早已架好的柴堆下,几分钟之后,一堆旺火就升了起来。
李虹则负责烧烤,将光和湖处理好的角雉串在剥了皮的木棍上烤了起来。
六点左右,李虹看了下手机,他们就吃完了晚饭。
曦见挑还没有完全黑透,便想去查看一下地形,毕竟这条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走过。
“我跟你一块去。”在曦要拒绝的时候,李虹举起自己手上的手机,调皮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准,但是我有这个。”
“好吧,但你要跟紧我。”曦无奈地看着她,同意了。
天色还没完全黑掉,周围一片寂静。夜色很美,两人紧挨着往前走。
高地上,有些地方平缓开阔,可以顺利通过;有些地方有岩石挡道,崩塌的岩石堆积,只剩下一条狭窄的小道,两人只能侧身相继挤过去,即使这样,曦仍旧是紧紧地牵着李虹的手。
走了二十分钟之后,两人被迫停了下来。前面是一个坡度达七十度的陡坡,无法绕过。曦只好放弃了绕行的念头。
这时,李虹发现前面有一个深深地洞穴。那是火山喷发时,岩浆流程部的火山口!
凝结的熔岩和火山渣形成了天然的阶梯,一层一层的十分壮阔。
曦仔细地看了看,对李虹说道:“怕吗?”
李虹摇摇头,“有你在我不怕。你不在,把我扔在外面,那样我才害怕呢。”说着往曦的方向靠了靠。
论小心思,曦根本就不是李虹的对手。想了想,曦还是带着李虹进去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李虹就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了。反正电量只有一点了,不用也是白白浪费了。
火山内部的斜坡蜿蜒而上,倒是很好攀登。两人一步一步爬上内壁,头顶上的火山口变得越来越大。从火山口看过去,圆形的天空也显得扩大了不少。每走一步,就有更多的星星闪现在眼前。
当两人终于到达火山锥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两公里外的景物模糊一片,无法辨认。
正当曦发愁的时候。乌云渐渐升起,水平线上的某个地方透出一丝微光,朦朦胧胧慢慢投射到地面上来。
原来那是一弯新月。云层上升,月光足以照亮水平线。霎时间,曦就看到了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微微地荡漾着。
李虹激动地说:“那里有水!”有水就有溪,就有湖和海。
刚说完这话,那弯新月也就消失在了水波下面。
半小时后,两人回到了营地。曦把看到的简单讲了一下,其他的情况得明天再观察才行。
第二天简单吃过一顿烤角雉之后,曦就领着大家沿着昨天的路往前走,一直走到巨大的裂隙口处。
天公作美,今天的仍然有太阳。阳光洒满了东面的山坡。
一行人来到火山口处。正如曦他们昨夜所辨别的那样,火山口距离高地约三百米,呈一个倒扣的漏斗形状,上宽下窄。洞隙下面,熔岩流又宽又厚,顺山坡而下。火山的喷射物标出它流向下方的路线,在这里的北部,这种凹槽比比皆是。他们在那儿发现了一个很久以前留下的熔岩流的痕迹,这说明,在侧面的新的喷射口形成之前,熔岩是从火山锥顶喷射而出的。
火山管从地层直通火山口,深度难以目测,因为底部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一座已经熄灭了的火山。
一个小时过后,他们到达了火山口的顶部,站在北部的一个隆起的锥形小丘上。
“湖!阴水湖!”大家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
果然,他们前面真的是一片辽阔浩瀚的水面。这大概是阴水湖的另外一边海岸。
站在高处,对方圆几十公里的山脉、海岸线的走向大概能有一个了解,比上次看得更加直观具体。
阴水湖东岸是一个宽阔的海湾,东南尽头是一个突出的海角,东北方向有两个海角围绕着海湾,两海角之间是一个海峡。
从东北到西北,海岸呈弧形,然后地势逐渐走高,隆起。从隆起处开始,海岸从南到北比较平直,在三分之二的地方有一条狭窄的小河把海岸割开。从那里往南,海岸变得细长,犹如一条鳄鱼的尾巴。
在海岸的南部地区,林木众多,而北部地区则是高崖峭壁。在火山和东海岸之间,隐隐约约又露出一个水域,水域周围树木环绕,西面山梁支脉有一条溪流流进那片水域。
“那里就是阳水湖。”曦指着那处水域对李虹说道。
“白冠沼泽是不是就是在那里?”李虹问道。
曦点点头,“对。不过,我们要从这里走的话,去不了那里。我们现在要去它的南部。”
李虹曲起手指在曦掌心里挠了一下,笑着说:“没想到这里虽然难走了一些,但却是一条捷径。”按照正常路线三天的路程,他们仅仅用了一天半就到了。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时来运转了。
“你就是我的幸运星。”曦也笑道。
虽然已经有了亲密接触,但是李虹对曦忽然之间点亮的情话技能仍然毫无抵抗之力。
“老是一本正经的说甜言蜜语,简直犯规。”李虹轻轻地捏了捏曦的无名指,嗔道。
“我们从这里下去吧!”转了一圈的炎跑到曦身边,大声说道,一看就是故意的。
“走吧。”曦牵着李虹说道。
绕过火山锥,约半个小时他们下到了一段坡路。这里树木稀疏,荆棘丛很多。
走到一半,炎突然听到荆棘丛里传来沙沙的响声,仔细一看,那片荆棘在簌簌颤动着。
炎打了个手势,手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弯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拨开荆棘丛,猛地往前一掷,一道黑影突然从旁侧闪过,炎敏捷地往旁边一扑,那个黑影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炎提住那只小东西的耳朵,将它提溜了起来。“看,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这个小东西。”
“这个叫豚鼠。”炎把那小东西递到了李虹面前,说道,“跑得特别快,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就要被它跑了。”
李虹看到它的个头比雪兔稍微大了一点,两只长耳朵,一身的黄毛夹杂着墨绿色的斑纹,尾巴已经退化,只剩下一个小揪揪。这应该是一种啮齿动物,上下颌每边长着五颗大臼齿。
“我们的午餐也能解决啦。”李虹拍了拍炎的肩膀,笑道。
曦等李虹观看完,不露声色地将她带到自己身侧,然后对炎说道:“你的力道偏移了,这是不应该犯的错误。”
“……”炎突然觉得自己侮辱了“游猎者”这个称号。
嗯,下次一定不能失误了,炎暗想。
三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湖面辽阔,湖水激打着岸边的礁石。冰冷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打在每个人的脸上,刺疼难受。
曦让李虹退后了一点,站在他的身后。
“我以前和曦到过这里,我知道这里有很多圆头兽。”光说道。
“对,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物。”曦指着几百米开外水面,那里有许多黑色的大脑袋在浮动。
李虹还以为曦来阴水湖是看到什么就猎什么的,没想到曦早就有目的物。
李虹从曦身后探头出去——原来所谓的圆头兽就是海豹。
海豹的皮毛既短又密,身体呈纺锤状。头近圆形,眼大而圆,吻短而宽,上唇触须长而粗硬,呈念珠状,所以叫它“圆头兽”也是很形象的。
海豹在水里活动自如,很难捕捉,只有等它们上岸来,才容易捉到。因为它们蹼足短小,走路摇摆,蹒跚而行,行动不便。
其实海豹在现代是被禁止猎杀的,但是在这里,没办法,要生存。
曦看起来很了解海豹的习性,他让大家耐心等候,等到海豹们爬上岸,躺在岸边晒太阳,昏昏欲睡时,切断其退路,猛击它的头部,便可以捕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