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梦到了她和曦在湖里游泳,突然跳出一头大白鲨,张开满嘴锋利锯齿的血盆大口,一把咬住了曦的腿。
“啊!曦!”李虹猛地睁开了眼,胸口剧烈起伏。
“虹?”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虹这才发现自己被曦半抱在怀里。李虹心有余悸地抱紧了曦,慢一秒才反应过来。
“曦你醒了?!”李虹赶紧松开曦,退了半尺,“我刚才有没有压到你的伤?我看看你的伤口。”李虹急手急脚地掀开曦的衣服,“还好还好,吓死我了。”十公分的伤口现在只剩下最深的地方没有愈合了,周围新长出的肉是粉红色的。
李虹轻轻地摸了一下,“什么感觉,还痛吗?”
曦摇了摇头,但一下又点了点头,“有点难受。”
难受?!难道伤口还有别的病症?李虹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嘀咕着,“还好呀,颜色正常,没有发炎感染……”
疑惑间,正要询问,一侧头就看到了曦那精神饱满的小兄弟,正朝她点头示意。
这!这!这是耍流氓吧?!李虹是决计不承认她昨晚对曦也耍流氓了,但是那个和现在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啊。
气氛有点……尴尬,有点暧昧。李虹退开了一点,想要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她很纯洁,她什么也没想。
“虹,他在和你打招呼。”曦一脸正经地说。
“嗨……”嗨你个头啊,曦你个大流氓。李虹发现自己被曦调戏了,将手上的衣服一盖,留下一句“我先出去了”就钻出了帐篷,留下曦发出一阵闷笑声。
回雪族之后,就要结婚,他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了。曦看着自己的小兄弟,无奈地摇摇头。
火堆上有烧好的热水,李虹简单洗漱之后,就去找炎和耳。远远地看到他俩在湖岸那边,李虹将饭盒添满冰块,给曦留下之后,也想着去湖边找点吃的。
待她走近之后,她就发现不对了。炎和耳正一脸紧张地盯着湖面。
“炎!耳!怎么了?”李虹奇怪地问道。
“我觉得那底下有东西在游动。”炎小声地说。
李虹心中大骇,该不会是她看到的那个黑影吧。李虹神色莫名地看着平静地湖面。
“那里!”耳指着二十米远的湖面。
不用他说,李虹也看到了。那处的水面上浮现出了一个黑色大脑袋,那是一种海兽。眼睛大大的,脑袋呈锥状,长有柔软光滑的长须,上唇呈马蹄形,扁平的嘴吻弯向腹面。李虹认出来了,那就是安徒生童话里“美人鱼”的原型——儒艮。
那个大脑袋露出水面不多一会儿又沉了下去,正当李虹思索那道黑影是不是这种海兽时,湖面突然产生了剧烈波动。
水下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除了儒艮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在那里!也许是凶猛的海底掠食动物,也许……李虹不敢往下想。
不一会儿,只见湖水红了一片,儒艮从一片猩红的水面浮了上来,然后在湖边一角的小沙滩搁浅了。
李虹跟着炎和耳跑了过去,儒艮已经死了。这是一个成年个体,长有四五米,大约上千斤,脖子上有一处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割开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凶猛,竟然能在水底几分钟之内将这个大型海兽弄死?
从昨晚一直到今天都是风平浪静,李虹至少能确定不管是什么东西对他们应该是没有敌意的,所以李虹只得将心里的疑窦深深埋藏。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虹回头看到是曦过来了。看着他仍有些微不自然的步伐,李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曦,你好些了吗?”
没等李虹说他,耳飞快地跑了过去,上下看了看曦。
曦拍了拍耳的肩膀,说道:“没什么大碍了,辛苦你了。”
耳摸着头有点羞涩地笑着,“那就太好了。虹昨晚还差点被吓哭”
曦侧头,越过耳看向李虹,嘴角微微翘起,眼里满是笑意。
李虹瞪了他一眼,看着曦仍然一副笑脸模样,终是绷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朝曦招了招手。
“曦,你看。”李虹指着岸边那头海兽的尸体。
这时候已经有一群大胆的鸟儿盘旋在尸体上空,寻摸着时机想去叼一口。耳赶忙跑过去将它们驱散,那么大一块肉,他可舍不得便宜了那些鸟。
炎在周围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痕迹。又在湖边伫立了一会儿,可是在湖面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清晨的阳光在平静的湖上闪烁。一无所获,他走了过来,先是看了曦几眼,确定他没事才说道:“这头海兽应该是在湖底被不知名的东西杀死的,刚才我去周围找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在没遇到曦和李虹之前,他是“游猎者”,曾经孤身进入一些神秘之地,也曾碰到过一些凶猛的异兽,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以他的经验,只要出现过就会留下痕迹。
所以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曦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儒艮的伤口,眼里很快闪过一丝莫名,沉思片刻,对炎说道:“既然没有对我们没有恶意,就不用多想。”
曦站起身,围着儒艮的尸体走了半圈,最后在湖边站定,对着湖面大声说,“感谢神对我们的馈赠与祝福。”
曦是在故意为之,李虹看着曦的举动。曦是在对湖里的那个东西说的。不管是什么,它应该还在湖底而且离他们不会很远。也许就在眼前一尺之地之内。
“正好我们需要食物,要不是太大了,我还想全部把它搬走。”耳是个心大的,他一听曦说没危险,立刻笑呵呵地说道。
儒艮皮厚脂多,脂肪可以炼油,皮可以鞣制,骨头坚硬可以用来做骨刀,而且肉肉质也是上等。
既然曦已经下了定论,其他人也就不纠结了。
耳去林子里找了一种韧性很强的爬藤植物,用来编筐。李虹试了试,那藤蔓的牢固程度与粗绳索不相上下。
曦和炎则在进行切割,剥皮,清除内脏,将儒艮厚实的脂肪与肉先进行分离,然后再切成十公分厚的方块。李虹按照三比二的比例将肉块和脂肪交叠垒进筐里。足足装满了三个大筐,李虹一看,还剩有一大半肉是装不下了,但没办法,只能便宜了其他飞禽走兽。不过,耳还不死心,又使劲儿地往自己那个筐塞了好几块,直到实在是塞不下了才放弃。
“好了耳,”李虹笑道:“这些已经足够我们吃好几天了,剩下的那些,我们再割几块好的,让你把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再走。”
李虹在湖边就将早上要做的几块肉洗净,带走。
但他们四人还没走远,一大群海鸟就呼啦啦地拍着翅膀纷纷落在了儒艮的尸体上,乌压压的,不一会儿岸边就只剩下了一些带着血肉丝的骨架。
李虹将儒艮肉烤了起来,另外还煮了海藻石蛏汤,三人哼哧饱食了一顿,又将手上的东西,包括那快成布条的衣服打包好就准备回去。
“不知道青他们会不会着急出来找我们。”李虹就担心他们出来找,两队人要是彼此错过了那就又得耽搁一天。
“别担心,们出来也会沿着湖岸过来,也许我们会在半路上碰到他们。”曦抬头看了看天,现在太阳才刚露出半个头,“我们走吧。”
四人沿着湖岸原路返回,因为不需要分神去找食物和潜艇的线索,他们的速度倒是提快了不少,一个半小时不到,他们就到达了藏海龟和白冠鸭的那片海滩。
“咦,海龟呢?!”李虹因为负重比较轻,第一个跑到准备围困海龟的那个石堆处。“曦,海龟不见了。”李虹回头说道。
“啊!”耳背着筐撒腿跑了过来,一看那空荡荡的石块堆也是傻眼了。
这里只剩下了一圈孤零零的大石块,就连压住海龟腹部的那个大石头也还在原地,独独那只大海龟不见了。李虹为了以防涨潮海龟逃走,还特意将它圈禁在海水达不到的地方,没想到它还是不见了,而且消失得有点莫名其妙。
“应该是被人或者某种动物吃了。你看这里有脚印。”曦在周围仔细搜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泥洼处找到了半个脚印。
李虹凑过去一看,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那脚印只有前半个,成年男子脚印大小,但脚趾却不是分开而是呈蹼状,类似于鸭子和青蛙的脚蹼。
曦摇摇头。
炎过来看了一眼,说:“我以前也碰到过风族的人,他们族人的脚掌也特别奇特,脚趾特别长,能够弯曲抓住地面,所以他们擅长攀登。但是这样的脚印,我也没有见过。”
找不到偷盗者,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还好他们的野鸭倒是好好的挂在那里,多少也是点安慰,更何况他们还有三大筐儒艮肉,倒也是收获满满。
“我以后一定要再捉一只大海龟。”李虹叉腰,指着阴水湖说。
“好,我帮你。”曦忍住嘴角的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