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他们正处于东岸,四人朝前走着,来到沼泽地的边缘。
这片沼泽地面积估计有二十平方千米,一直延伸至湖的东南角。这里的土壤是火山硅质黏土性湿软泥,夹杂着枯枝败叶、腐烂植物,仔细辨认里面长着刚毛藻、灯芯草、芦苇等,东一块,西一块的厚厚的有如地毯般覆盖在沼泽上。
尽管是严寒的冬季,但是这里鱼类丰富,而且海拔较低,还有不少抗寒的水生植物仍旧顽强的存活着,因此,引来无数的鸟儿在这里过冬。野鸭、鹬等成群栖息在此,毫不怕人。
曦利落地削了几根简易的长矛,递给耳和炎,就连李虹也得到了一根两根手指粗细的长矛,让李虹开心得见牙不见眼,曦眼含宠溺地摇摇头,轻轻地说,“傻。”
这里的水禽密密麻麻,长矛掷出去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以致把它们惊飞。更何况,曦他们三个又是老练的猎人,不多时就猎获了十多只野鸭。连李虹在曦的指导下也歪打正着的砸晕了一只。这些野禽大多羽毛雪白,上有一条黄褐色条纹,脑袋是绿色的,翅膀则为黑白红三种颜色,长着扁平的嘴。李虹给这种动物取名叫“白冠鸭”。炎一听,开玩笑说,“那你要不要给这片沼泽也取个名?”没想到李虹还真去考虑了。
“这里就叫白冠沼泽。”李虹宣布。
“好啊,以后我们就叫这里白冠沼泽。”曦点头附和,耳也笑着表示赞同。
一点新意都没有,炎撇嘴,可是其他两个一副李虹说什么都好的表情,让炎孤军难战,只得妥协,心想着算了,还是随他们高兴好了。
曦用一根藤蔓将这些鸭子全部串在了一起,炎随手拿起甩在背上,毫不费力的样子看得李虹目瞪口呆。
炎得意地挑眉,“我力气很大。想当初……”炎的话音慢慢低了下去,他想起了岩山族的那段日子,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丝。
李虹赶紧岔开话题,“啊,太阳已经升高了,我们快走吧。”
他们四人绕过白冠沼泽,看见了一段很长的海滩。此时正是上午,天清气朗,虽有太阳,但是并无暖意。不过几人走着走着,身上也暖和起来了。眼前海水蔚蓝,风平浪静,犹如一块蓝宝石。整个海面像一柄弯刀向东南弯去,四五公里开外,尖端愈加变细。这里海岸陡峭,想必海水极深。
“看!那是什么?”炎忽然的惊呼让所有人吓了一跳。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李虹瞬间明白了。
原来海面上出现了一头鲸,距离他们大概有两三海里。
曦和耳倒是很平静。“这个是鱼兽,比熊比蟒蛇都大。”耳用手划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以此来说明这种“鱼兽”的巨型体型,“好多肉,只要捕住一头,就能够我们雪族吃上半个月。我们和曦曾经想要去猎杀,但是最后还是让它逃跑了。”
当然了,那可是深海巨兽,想要捕捉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头鲸鱼身后出现一条条水浪,力大无穷的尾鳍推动着它一上一下往前游着,速度极快,但是却是似乎没有目的性的在这片海域里四处游荡。有几次都游到了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他们甚至都看到了它:全身呈黑色,头部扁平。
但是他们现在人手不够,也没有合适的船,没有好的捕捞工具,所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游来游去,无可奈何。
四人站立片刻之后只能遗憾的放弃,继续沿着海岸走去。
惊喜总是不期而至。
一只背甲泛绿的大海龟从海岸上的一处乱石堆中往海里爬着,恰巧被李虹发现了。
“快过来!曦,快过来!”李虹急忙地朝曦喊道。
“好大!”耳惊叹道,“怎么才能把它捉住?”
“很容易,把它翻转过来,它就跑不了了。”李虹说道,只是她有点怕海龟咬人所以不敢上前。
大海龟似乎是嗅到了危险,立即把脑袋和爪子往龟甲和腹甲里一缩,一动不动,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像一块长满绿色青苔海藻的大石头。
曦捡起一根棍子,和耳一起往海龟身子底下一插,一起用力一撬就将海龟弄翻过来。这只海龟足有三米长,应该有好几百斤。
“太好了,”李虹高兴地说道,“这下我们就不必担心食物不够了。”
海龟大部分以藻类为食,肉质鲜美,如果是炖汤,更是好喝到咬掉舌头。李虹想着青看到后一定会惊奇地叫起来。
这时海龟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头部有上颚骨,前边小而扁,从隐于上颚骨下的巨大的颊窝起,脑袋就变得又粗又大。
“现在怎么办,我们没法把它弄回去。”李虹很快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事,我们先把它放在这里,我再找几根藤蔓把它捆起来,到时候和耳扛回去。”食物足够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寻找“潜艇”的线索不可能带着这么大一个累赘上路。“这些白冠鸭我们也可以放在这里,不过要将它们悬挂在高处,不然会被野兽吃掉。”曦有条不紊地指挥耳去寻找一些大块的石头,将海龟围起来,又让炎寻个合适的地方将身上的猎物藏起来。
“曦,我觉得我们得把它搬到上面去。”李虹指着四米开外的一处海水冲刷的痕迹,“现在是退潮时分,”见曦疑惑地神色,李虹解释道:“就是海水往下退出去了,把这些地方露了出来,等涨潮也就是等海水涨上来的时候,就会把海龟淹没,到时候它就会逃跑了。这个地方就是涨潮能够到达的水位。”
曦瞬间就明白了,他回头将耳喊了过来,两人抬着龟壳边缘,慢慢地将海龟推到了涨潮线之上,并把一些大石块围在了它周围。耳还顺手将一个大石头压在了海龟的腹甲上。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放下心来。李虹看大家脸上都带了些微疲惫之色,便提议休息一会儿,做点东西吃再走。四人用干海藻和一些荆棘生了火烤了两只野鸭,热乎乎地吃了一顿才继续出发。
一行人走了差不多十多里之后,海岸线突然变得曲折起来,怪石嶙峋。在海浪的侵袭之下,露出峥嵘面目。高大的浪头撞到岩石上,水花四溅,然后变成一条涓涓细流,像流苏一般。海滩夹在礁石和后面的森林之间,显得异常狭隘。由于到处都是崩塌的岩石挡道,行路困难了起来。花岗岩石壁走势逐渐向高处延伸,石壁之后是一片森林,但是只能看到树梢。
“虹,你还记得那个本子上画的图吗?”曦眼睛半眯,环顾着周围的景象,他们把这一片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曦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炎和耳都没有说话,刚才在路上曦就已经将事情粗略的和他们说了一遍,他们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在阴水湖底找一个“大船”。
“我记得周围大概的地貌特征,我有八分的把握,图上的地点就是在这附近。”他们沿途没有放过一处礁石,没漏掉一处海滩,虽然历经千年的时间,地貌也会有所改变,但是她有种预感,李安所描绘的地方就在这里。
曦点点头,他不太相信那张纸,但是他相信李虹说的话。
“不着急,我们再找找。”李虹握了握曦的手。
此时太阳已偏西,再过上一两个小时,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他们就必须赶回营地了。
这里应该发生过地震,周围岩石崩裂,后面有一个小高地,炎跳了上去,双手合拢在眉上,朝四周瞭望。
“炎,你看到什么了吗?”耳在下面喊着。
“我看到湖水在往下退!”炎在上面应着,“有很多黑石块,还有海藻水草!”
“不对……那是什么!曦!虹!我看到了一个黑洞!”炎大声地喊着曦和李虹,声音里透着惊奇和一丝紧张。
“我来看看!”其余三人跳了上去。
湖水渐退,在露出的水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顶部距离湖面起码有两米,宛如一个拱桥,湖水翻着浪花,从它下面流过。隐蔽性极强,如果不是炎恰巧在退潮的时候站在这个角度,任凭他们怎么找都不可能发现它。
“去吗?”炎问道。
“去!”李虹毫不犹豫地应道。
曦看了眼李虹,斩钉截铁地说道:“去!”
当他们真正走到湖面发现真要进入洞口,光靠游泳是绝对不行的。曦当机立断,砍伐树枝,迅速地扎出了一个简易的木筏子。李虹还要求曦扎了四个火把,并且暗自留意,收集一些干燥的灯芯草塞到自己防水的口袋里。
筏子造好之后,曦并不着急下水。他让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待。几分钟之后,炎待不住了,他抓耳挠腮地说道:“曦,天都快黑了,而且等水涨上来之后,我们就去不成了。”
“我们就是要等它涨水。难道你想走到一半突然发现整个岩洞都被水淹没了?”李虹拍了拍炎的胳膊,“你别急,曦是在计算退水和涨水的时间,不然我们现在去了就没命回来了。”
“我们跟着曦走就行。”耳又去把筏子重新固定了一遍。
炎耳朵有些红,不好意思地看了曦一眼,说道:“是我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