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自从布兰克大哥去世以后,我就戒酒了,可是烟却怎么都戒不掉,最后也不打算戒了。
这里是神庙的后院,平时都没什么人来,我一个人准备在这里静一静。
事实上,我并没有人们看到的那么坚强,虽然见惯了太多的尸体,但每次有人在我的眼前死去,对我的触动都很深,但我必须强迫自己始终保持理智,泯弃多余的感情,这里的人们都很信任我,愿意和我分享她们的快乐,也愿意向我吐露藏在内心的悲伤,我不能让他们看到这样软弱的自己,如果连我自己都动摇了,他们还有什么救赎可言呢。
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但我的内心,却平静如水,虽然时常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但支撑着我继续坚持下去的是我这种犹如自虐一般明知会感到痛苦却绝不推脱的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死亡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那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已经离开了,她活着的时候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就连最亲的的亲人也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她,索性在人生的最后一刻她感受到了简单的幸福与快乐。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振作起来啊,卡尔萨斯。”我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尽可能的保持着微笑。
突然,一股犹如危机来临时人类本能的恶寒之意油然而生,让我瞬间头皮发麻。
黑暗中,我强烈的灵魂感知让我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我,并且此人对我绝对不怀好意!虽然我承认此刻我呆萌的样子确实有够蠢的,但这还不至于让我为此丢弃性命。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的脑海中逐渐形成,这想法我毛骨悚然,这里是神庙的后院,有着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强**阵,根本就不可能有有人类存在,除非…他,不是人!
我听到了一名女子的轻笑声。
“是谁?”强烈的不安让我强大的灵魂力量瞬间喷涌而出,黑夜里,我看到那是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她戴着黑色的丝状面纱。那是近几年在贵族女性之中比较流行的一种礼服装束。她似乎很惊异于我能够发现她。
她抬起头正视着我,那是怎样的一双令人难以忘怀的眼睛啊,我本该谈论她的美貌的,但我贫瘠的大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词语能够修饰她的美丽。
年龄二十岁左右,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大概50公斤。拥有运动曲线雕塑出来的最完美的身材,以及让所有的德玛西亚女子都感到自惭形秽的胸和臀,再加上不把世间任何男子都放在眼里的高傲神情,这样的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我可以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更不可能和她结仇,我的工作让这座城市的人在谈论到我时,眼里只有无比的尊重和敬佩之情。但这女人绝对不在此列。她看我时的那种眼神,绝对没有一丝的温柔,那是一种猎人在狩猎时才会有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黑豹紧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但她并不急于动手,而是饶有兴趣的戏耍着自己的猎物。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带给我的压力简直太可怕了,我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灵魂力量去抵挡她的威压。她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看着蛛网上的食物在拼命的挣扎着,却无动于衷,任由这食物越捆越紧,满足她的恶趣味。
这个女人是天生的狩猎者,她一点也不着急,她有的是足够的耐心,而我在她眼中只是口粮!
我还想问些什么,但她猛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在我的灵魂封锁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她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但我很清楚这绝不是幻觉,我可以怀疑自己的眼睛,也可能会怀疑自己的耳朵,但却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灵魂,它再过去无数次的经历中救过我的命,从未出错过。
疲倦感侵袭着我的身躯,灵魂力量的过度消耗,让我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而我必须保持充足的睡眠,以应对明天的工作。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晕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就醒来了,昨晚的事情犹在眼前,而托那女人的福,我的灵魂力量貌似又增长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好事情。
事实上我的情况非常的特殊,我的灵魂力量天生就异常强大,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系统的接受过任何一位魔法师的授课,所以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位得天独厚的练武奇才,空有一身天赋,却无人授业,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连发出一个最简单的魔法火球都做不到,而那些传说中的法师无一不是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物,我活了二十来年,也就见过基兰爷爷和克西米尼叔叔两位法师而已。这让我很苦恼,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渴望得到强大的力量,但都无奈作罢,想要变得强大要么是有一位厉害的师傅带你修行,要么是获得远古魔法师的传承,而这两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遥不可及。
我知道那女人还会再来的,她的目标既然是我,在未达到目的之前就绝对不会罢手,虽然昨晚她就可以动手的,但不知为何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撤离。
只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早晨,像往常一样,我面带笑容的和每一位患者都通过话,向他们传达我的关心和问候,以及记录昨天逝去的人的名单和处理结果最后上交给教团的长老院。只是一回头我的笑容就僵住了,那女人此刻正坐在我的身后不远处,双眼之中毫不掩饰对于我的垂帘之色,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那美丽的容颜即便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女人的嘴角带着浅笑,是嘲讽的笑容,她似乎是认为自己吃定了我,我不可能有任何挣脱的机会一般。我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看到她向着神庙的正北方走去,那里是雷诺老师的办公室,雷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是我进入教团工作的引路人,是我的恩师,同时也是我的顶头上司,教团长老会的成员之一,平时工作中对我的帮助和鼓励最多的人,我决定找他谈谈。
“尊敬的长老,您的学生神庙的负责人卡尔萨斯求见。”
“卡尔萨斯,我的孩子,是什么事情让你感到如此焦虑,竟然在每日最繁忙的时候来找我,这可不像平时的你啊”雷诺老师看起来很好相处,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左右看了看,在雷诺老师的办公室中并未看到那女人的身影,这让我皱了皱眉头。
“吾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解惑。”
雷诺老师点了点头示意我说说看,我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雷诺老师,老师沉默不语,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卡尔萨斯,每一个国家都有它的阴暗面,在诺克萨斯,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口失踪,虽然我们教团有致力于这方面的调查,但都无功而返,而这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失踪都和帝国的贵族有关!”
“他们竟然如此猖獗,难道帝国的法律都只是为了欺压贫民制定的吗”我不由得怒喝道。
“帝国崇拜强者,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现任的皇帝陛下在年轻的时候就曾说过‘弱者不值得被同情,所谓的弱,是一种罪’这种话,而在部分贵族眼中贫民都是弱者,是生来就和牛羊没有什么分别的东西,教团的首领也曾多次面见皇帝陛下,就此事提出过意见,皇帝陛下也应了此事,近年来,这些贵族也算是有所收敛了。刚才你所说的那名女子想来应该是基西拉家族的人吧,他们家族的人都喜欢穿黑色的礼服。”
既然雷诺老师已经这么说了,那这女子就一定是来自基西拉家族的,老师是一个很严谨的人,我知道他是不会骗我的。
我紧咬着牙齿,心中怒火难明,又是这该死的基西拉家族,克里斯丁就是被这个家族的混蛋二世祖给杀害了的,而他们现在又把魔爪伸向了我!
似乎是看到我心有不甘,雷诺老师又接着说:“卡尔萨斯,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家族,他们是帝国最古老的贵族之一,在帝国内权势滔天,听说家族内隐藏着许多危险的黑魔法师,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你,那就真的危险了。”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并不想让他为我操太多的心,雷诺老师对于我的帮助已经够多的了,我不能把他也牵扯进来。
“放心吧,老师,应该不是他们,那女人虽然比较蛮横,但并不是魔法师。”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的心里几乎可以肯定,那女人神出鬼没,防不胜防,绝对是一名黑魔法师,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
和雷诺老师在一起聊了很久,之后我们又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我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老师对我很是赞赏。他希望我将来可以接替他的位置进入长老院,这样我就有足够的资格去竞争教团领袖的位置了,老师似乎很看好我。
“卡尔萨斯,这些年教团和贵族之间的关系暧昧不清,教团内部的部分人也已经被贵族收买和腐化了,而我们内部的大多数费用都是由帝国法律规定的取自贵族百分之十的税务收入,这本就让贵族对于我们教团产生严重的不满,因此我们有很多事情都不好做,也因教团不干涉帝国政治,双方的矛盾才得到部分化解。却也经不起任何折腾,那些心灵被腐化的异类自有吾等侍奉的神灵去降下惩罚,我们只要做好自身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向雷诺老师施礼,感谢他长久以来对于我的教导。
似乎是为了安慰我,雷诺老师又紧接着对我说:“放心吧,卡尔萨斯,吾等为侍奉掌控生死的神灵‘千珏’的圣职者,在这瓦罗兰大陆上还没有谁会闲的没事做触我们的眉头呢,吾神这些年频繁的降下神迹,相信已足够震慑一些宵小了。”
…………
拜别了雷诺老师我独自一人向着神庙走去,自从我被赋予了在神庙中照看病人的职责后,我几乎每天都待在神庙中没有离开过。
今天的风儿有些大,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需要尽快赶回神庙中去,谨防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下一刻我却怎么都无法动弹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我苦笑着,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是被抓住了呢。
在意识即将昏迷之际,我看到了那张绝美的容颜,她红嫩的香舌挑逗般的舔着娇小的嘴唇,嘴角似有透明液体流出,魅惑天成,无限动人。
“你看起来真美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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