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交易吧，老师（猎同侠客父女）》 3.OOC·直觉

    侠客打开手机，那个连接蝙蝠的计步器的应用已经开始计数了。

    他放开手机，放在桌上的左手食指轻点着桌面，信息保密，不去探查对方的真实身份这件事本身也是他定下的规则，但现在，他有一点想查一下蝙蝠的身份了。

    旁边玩完一局游戏的飞坦瞥了眼正在沉思的侠客，“怎么了？”

    “小朋友家里死了人，”侠客回话道。

    “被人砍死的？”

    “病死的。”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飞坦瞥了眼侠客的电脑屏幕，“你可真够忍心的，人家刚跟你说他死了妈想撒个娇，你不安慰就算了，还罚他？这么乖巧的小徒弟可不好找，他要是被你欺负跑了不是很可惜吗？”

    “你也不过是担心少了便宜劳动力压榨。”

    帮他做事抵学费，这是当初约定好的，平日里旅团成员拜托查东西，若是让蝙蝠来做，侠客会给他们打个对折，甚至旅团活动时需要的一些资料和情报，侠客偶尔也会让蝙蝠动手去查。作为一个免费劳力，侠客觉得他挺好用的，而且蝙蝠也从来不在这种事上多话。

    “这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他把你说的话当金科玉律，办事效率比你高多了。能用他，谁找你啊？”

    “出门跑跑对他有好处，”侠客懒得在跟飞坦继续讨论这事。

    “心疼了？”飞坦轻笑。

    “你能别对小朋友一直保持这么变态的关注度吗？”侠客语气不是很好，这让飞坦惊讶的扬了眉。

    侠客也发现了异常，他眨了眨眼，觉得自己似乎有点ooc，飞坦也ooc得不正常。

    “啧，”飞坦转过了头继续去玩他的游戏。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碰到蝙蝠的事情，飞坦就诡异的温和八卦得不像样，但伙伴偶尔出现不正常的状态侠客挺能理解，而且飞坦对蝙蝠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有别于常人，很有恒定性，没准蝙蝠就有哪里十分戳飞坦的点也不一定，而且他除了温和八卦之外也没有越界的表现，偶尔有个人可以跟着一起聊聊自己的小徒弟也不错，教出来那么厉害的徒弟——做老师的会感到骄傲也是难免的，所以侠客并不为飞坦的这种不正常感到困扰。

    但飞坦不太正常还可以理解，自己今天的表现也这么异常就很诡异了。他一贯好脾气，要阴人也在背后，上一次跟人面对面的时候毫不掩饰情绪这种事是他三岁还是四岁时候的事来着？

    不，事实上，能让他产生情绪就已经很诡异了。

    回过头仔细想想的话，和蝙蝠的相处过程中他其实的确比起平时更容易有情绪波动，明明说了只是利益关系，却在很多地方不知不觉的对蝙蝠做了让步，蝙蝠从最开始跟他相处时的战战兢兢到现在居然会这样直接的跨过界限完全是被他惯的，而他其实也很喜欢惯着蝙蝠，喜欢看着他欢快的在他面前蹦跶，虽然为了维持一点师道威严，他在需要的时候会调用严肃模式，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很享受和蝙蝠轻松的聊天的。

    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蝙蝠有多特别，毕竟在不跟蝙蝠打交道的时间里他一切如常，而蝙蝠原本所引起的那些情绪都是类似于骄傲兴奋开心之类的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困扰的情绪，自然也不会被他所注意。而他现在这样的心烦意乱，是担心吗？

    也许有必要调整一下对蝙蝠的态度，如果不给蝙蝠那么多机会让他那样插科打诨，他自己可能就不会这么困扰了。

    侠客还在沉思着蝙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引动自己的情绪的时候，那边发过来了信息。

    蝙蝠：老师，我想结束我们的指导关系。

    侠客还没回复，飞坦就已经探过来了，“我说什么来着？你看，被你欺负跑了吧？”

    侠客嫌弃的把飞坦的头往旁边一推，开始回复信息。

    蜘蛛脑：怎么了？

    侠客看着聊天框里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信息，他显然十分犹豫，正在输入的字符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过了好一阵，那边发过来了一大段文字。

    蝙蝠：是因为一件十分紧要的私事。这件事需要我十分冷静，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老师面前的时候总会过分软弱。我无法解决这种状态，也不想被被这种状态干扰，如果是与老师毫无关系的状态我应该能够更冷静理性的处理事情。而且，我接下来会非常忙，恐怕也没有时间完成老师的作业或者帮老师查资料。对不起，明明一开始是我擅自请求老师指导我的，结果到最后，却是我自己不能坚持下去。这三年来，辛苦老师了，谢谢老师的指导，我受益良多。另外，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做这样的请求实在是有些厚颜无耻，但还是想要请求，如果我的事一切顺利处理完了的话，那个时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获得老师的指导？

    飞坦在旁边看着，微微眯了眼，“有点不对劲。”

    “如果一切顺利处理完了的话，想再有机会寻求我的指导，也就是说，如果不顺利没有处理完的话，就不会再寻求我的指导，为什么？是没有必要，还是没有能力？”没有能力的状态是会死吗？

    “听起来像是要死了的样子，死了的话不是就没这个必要了吗？”飞坦点点头，“你这小徒弟果然很乖巧，要死也是安安静静自己躲一边去死，这是在处理后事呢，”这么说完，他又转回头继续去玩他的游戏去了。

    如果蝙蝠是要死了的话，那他的困扰也就没有必要在意了，这样的想法让侠客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连回复的时候都用了比较轻松的语气。

    蜘蛛脑：我的学生虽然说是你可以想不做就不做的，但却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你要是真要再找我做老师，可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了哟o(n_n)o~

    蝙蝠：谢谢老师。

    这样的话，蝙蝠跟他算是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侠客操作着鼠标就准备关掉聊天窗口，临到要点击“x”的时候却又迟疑了。

    蜘蛛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蝙蝠：是，老师。

    晚上的时候飞坦在游戏里遇到了芬克斯，两人一起宅游戏的时候芬克斯让飞坦问问侠客小徒弟最近能不能干活，他新近看上了一样东西需要点资料然后得知了蝙蝠已经弃侠客而去的消息。八卦芬得知了消息之后，诸如“小朋友终于经受不住侠客的无情而弃他而去”之类的流言就迅速传遍了全团，侠客一周之内就收到了好几条慰问短信，侠客对这群闲得慌的人一律无视，信息都没有回，顺便拒绝了芬克斯那个查资料的委托。

    最后，连一向不参与这种事的玛琪都发信息过来了，“我觉得你应该查一下蝙蝠的资料。”

    玛琪莫名其妙的直觉很多时候挺靠谱，原本打算让蝙蝠成为过去式的侠客于是决定查一查蝙蝠。

    关于蝙蝠的ip记录在那小子第一次作死试图入侵侠客电脑的时候就已经留存了，他那时候技术远没有现在这么纯熟，所以侠客做的那个防御系统追踪到了他的ip地址。

    那时候蝙蝠孜孜不倦连续努力了一个月，他当时赶上心情好，就看着那小子做了一个月的死然后在蝙蝠即将攻破他的防御系统的时候上手操作了一下电脑，让他倒在了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结果就被那小子给缠上了。死乞白赖的求他做老师，态度非常诚恳，话却张口就乱说——但后来清楚了他的性情侠客就知道那也不算是乱说。他开口就说了，只要侠客同意做他的老师，指导他，那么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如果现在付不起，也请给他机会让他以后付。傻不愣登的，一开口就是要把自己卖了的节奏。

    侠客当时有心逗弄他，直接就回了，“要是我要你的命呢？o(n_n)o~”

    “这不划算，你留着我还可以给你产生价值为你谋取利益，但你要我的命，我就什么也帮你干不了了，对你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那小子连珠炮的几千字跟他论述了一下侠客要他的命有多么的不合理不划算。

    正巧库洛洛路过，瞥了一眼，“这性子跟你挺像啊，难得见到比你还能掰扯的。”

    他当时就是因为这句话动了心思，性情相似，天赋不错——这一点从那小子连续一个月的入侵过程中所取得的进步就能看出来，小朋友又挺诚心，教教他也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再加上他可是说了，什么代价都愿意付，现在付不起，给个机会让他以后付都行，一看就是个对这件事入迷疯了，所以才这么不计后果。

    而且那小子在那几千字的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是我成为了最强黑客独孤求败的时候，你要因为赢不了我要我的命，给你也可以的。”

    于是他就答应了，但为了防止两人的关系带来麻烦，所以他也清楚的点明了，他们之间的指导关系只能是利益关系，侠客指导蝙蝠，而蝙蝠相应的在需要的时候付出劳力作为学费，所以，也为了避免牵涉过深，双方交谈时不涉个人私事。除了这些之外，在这段关系里要保护双方的信息安全，所以任何一方都不得试图对对方进行调查——其实依侠客来想，蝙蝠那小朋友也没什么能让他调查的，不过是为了避免给旅团带来麻烦，所以提出了这一条。另外，任意一方都可以随时结束这段指导关系。

    虽然规矩是侠客定的，但侠客打破规矩却没什么顾忌，在可能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仍然坚守约定这种蠢事他不会干。

    查蝙蝠的资料是很让人惊讶的，凭着侠客制作的游戏卡玩新抢来的内测限量版游戏玩的挺开心的飞坦都在游戏的间隙抽空的过来查看了下，顺便损一下侠客的分析能力。

    “你当初说觉得可能是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男生是吧？结果呢，人家当年险些黑了你电脑的时候才是个十岁的小丫头，你十岁的时候……跟她这差距？啧啧。”

    侠客还很认同，“瞬间觉得自己快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过，那时候才是个十岁的小丫头，侠客笑着看向飞坦，“倒是解释了你对她诡异的关注度。”

    “嗯，难怪觉得挺可爱，”飞坦很是赞同的点头。

    蝙蝠的资料很简单，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有过的记录无非就是一些学校记录和政府记录再加上一些医疗记录而已，看到医疗记录的时候，侠客注意到了蝙蝠的病，当年去莱克星镇的时候查资料的时候他对这种病毒也有所了解，但蝙蝠母亲虽然死了，父亲还在，这个病应该没什么问题，扎一针之后治愈速度很快的。可若是这样的话，蝙蝠为什么会需要非常冷静的处理一些事？难道那不是她亲生父亲？

    侠客一边查资料一边有点想称赞小姑娘，蝙蝠对自己的信息保护做得极为周全，他居然一张这孩子的照片都没有找到。

    原本资料查到这个地步也就差不多了，他觉得玛琪这次的直觉也许出现了失误，出于好奇心，侠客还是不死心的想找一张女孩的照片，找了许久才在一篇被删除了的有关少年编程比赛的新闻上找到了照片，那场比赛普莱西斯拿了第一，照片上的茶发碧眼的女孩笑得很得体，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看得侠客移不开目光。

    侠客愣在了电脑前。

    就如同飞坦对蝙蝠诡异的关注度可以从蝙蝠是个小女孩这件事上得到解释一样，蝙蝠对他之所以这样特别看起来也的确有特别的原因。

    查到了照片后，侠客又更细致的查了普莱西斯以及她父母的资料，娜伊芙的资料和沃姆的资料很轻易的就被查的清清楚楚，而那则寻人启事也被侠客找到了。

    等飞坦从沉迷游戏的状态里出来的时候，侠客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了，飞坦瞅了眼侠客那没来得及关的电脑，那上面正是一个飞艇票订成功的确认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