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还是不死心,还想着再去死一死以求追寻那美好前程。但身边这两只鸟崽子围着他哭闹不停,又加上一天投湖两次折腾了整整一天功夫肚子早饿的咕咕叫浑身没了半分力气,再加上今天经历的事儿太过于诡异,他一时之间还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只鸟的噩耗。哪里还有那种精力再去想怎么死一死的问题?
因此,听着周围众鸟的喧闹声他居然心大地栽在草地上睡、着、了!
夜里车祸的情形反反复复地回放在梦中,他其实心里明白,那么惨烈的车祸,车子都被撞烂了,更何况坐在里边的自己?
毫无疑问的,肯定当场就光荣了。
只是,他能平静地接受自己死亡的消息。
但,他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一只鸟的事实!
于是第二天醒来以后,他又趁着两只小鸟不注意企图以一块石头撞死、不吃不喝饿死、被太阳晒死、躺在树下被大灰狼叼去……等等千奇百怪的死法,但无一例外均告失败。
为以死明志,周方还曾经不止一次地绝食。
但每次饿的眼前发黑浑身无力在他认为要不了俩小时就能解脱的时候,他那二十四孝好邻居,那个叫老灰的讨厌家伙就会打斜里飞过来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瘪塌的肚皮上,这边他疼的张嘴嗷嗷叫,那边那个家伙就会趁他张嘴的时候拼命往他嘴里塞东西。尖长的嘴简直能直接把东西塞到他的胃里去!
被填鸭式的喂了几次之后周方无奈地放弃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寻死方式。
毕竟,每次饿到半死之后紧接着就能撑个半死,如此无限循环往复……谁能受得了?
于是他开始计划比较有技术含量的死法。
但他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他的智商。
智商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但除此之外那可绝对是个好东西!没了这玩意儿平白给别人填无数笑料不说,自个儿受罪那可是真活该。
周方躲在大树下面的灌木从里暗搓搓地斜眼盯着邻近大树上面懒洋洋闭眼晒太阳的邻居老灰。这厮比他强壮,个头都要比他大一圈。真打起架来他绝对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所以老灰要是不想让他死,他还真就不好说了。
就像前些日子那无数次惨绝人寰的喂食方式,想想就让他觉得胃疼。也不知道老灰给他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鸡飞狗跳寻死的这些日子里他不仅没有被饿死,相反比刚穿来的时候还胖了那么点,让周方郁闷的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老灰在原地扑棱几下翅膀。
周方躲在树丛里吓的缩了缩脖子。
老灰扑棱完翅膀并没有飞下来找周方麻烦,周方眼睁睁看着他用嘴梳理两下翅膀上的羽毛接着又闭上眼睛睡觉。
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堂堂大活人居然怕了一只鸟!
想到这里周方怒了!
然而他并不敢去找老灰的麻烦。
于是开始自残寻死。
狠狠地叼起胸前的毛开始薅,一边薅毛一边气哼哼地想:哼!这样疼死也不错!
纷纷扬扬的鸟毛雪花一样纷飞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转眼周方胸前只要是嘴巴能够到的地方光秃秃一片。
等周方这股邪火发泄过去后他才开始觉得疼,没毛的地方火辣辣地一跳一跳地疼,低头一看胸前早已血肉模糊。
“嗷嗷嗷!
玛的疼死老子了!”
下意识地,周方扑棱着翅膀在草地上跳来跳去,直把薅下来的鸟毛忽闪的到处都是,他眼里亮晶晶的蓄满了泪水。
谁知道拔毛居然这么痛!比叫他死还痛!
“爹!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了爹?谁欺负你了这是?你告诉我,我找他拼命去!”
觅食归来的大花跟二花看到眼前纷飞的鸟毛顿时不淡定了,这得打架打成什么样子才能被薅掉这么多毛?!
大花二花飞到周方身边看到这惨烈的现场几乎要哭出来,他们的爹这些日子虽说有些不正常总想去寻死,但要说战斗力那还是应该有那么一丢丢的,到底是谁?把他欺负成这个样子?!
“爹,你是不是碰上西边那个山头上飞过来的鹰了?”
周方斯斯的吸气,并不理会表情严肃的大花。
“那要不就是碰上南边过来的那只黄鼬了?”
这么惨烈的伤,从那种动物口中脱险那可真是他爹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周方眼珠子乱转依旧不搭理二花。
“嗤嗤”
周方顺着笑声看过去,老灰站在高高的树枝上满面嘲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大花二花不用着急,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至于你爹那个伤口……那是他自找的。
下次再想死也找个靠谱点的点子,总是娱乐别人看多了也会腻的。”
等周方寻死的意志不那么坚定的时候,离他变成一只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时间从初春到了暮春。
在百般尝试都失败的前提下他暂时的跟现实妥协了。
周方这人,生前绝对是个大大咧咧神经大条游手好闲的二百五,要是他车祸后穿越了或者重生了或者借尸还魂哪怕变成一女人他都能坦然接受并且也许还会觉得新鲜,说不定还会看自个儿有多少魅力去勾,引勾,引男人什么的。
但是变成一只鸟儿他实在是不能接受的,从一个有钱有闲光彩熠熠的富二代变成一只傻不愣登不是吃虫子就是吃虫子的傻鸟,这事儿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但是没办法,现实如此由不得他不接受,因此闹腾了一个多月之后,周方也只得叹一声"造化弄人!"作罢。
想明白了的周方,无奈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