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什么意思。”林初一头雾水。
“拉钩是我们家乡的一种习俗,代表两个人约定一件事,谁都不能违背。”女孩解释道。
九号在二楼走廊移动,他已经快走到底,只剩最后两间房,那两间房门户对立,刚刚他踹开所有门没有看见“二号”,也没有看见林初,如果楼下老板没有骗他,那两个人一定在这两间房其中一间,几率变成了二分之一,他脚步放慢,这代表他打起精神,谨慎起来,毕竟“二号”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可以对付的。
“那如果违背了呢?”林初问完感觉自己的问题有点傻,这只是习俗又不是什么诅咒仪式,违背又能怎么样?
“约定什么?”林初很好奇女孩想跟他约定什么东西。
“你在眷村乖乖等我,我帮你离开那个监牢。”
说完女孩拉住林初的右手,将林初的手握成拳,然后挑出林初的小拇指,再将她自己右手小拇指与林初勾在一起,变成一个结。
“把大拇指伸出来。”女孩说。
林初伸出左手大拇指,满脸疑惑。
“真笨,是右手大拇指啦。”女孩强行掰出林初右手大拇指,然后将自己的拇指与林初拇指相对,按下。
林初感觉自己的拇指与女孩的拇指接触,一股软软绵绵的感觉从右手传来,他低头看着女孩认真摆弄二人右手时的表情,心脏狠狠抽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女孩很漂亮,这是林初一开始就下的结论,但和女孩相处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不是因为气愤,不是因为无奈,不是因为惊讶,而是一种林初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那是什么感觉,林初不知道,但他只想让时间停止,让世界永远停止在眼前这一幕画面上。
“这样就好了。”女孩松开右手,抬头看着林初说道。
看着女孩对上自己的目光,林初有些心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理由的心虚。又有点失落,林初偏头避开女孩的目光。
“那个药,是你想整我吧?”林初没话找话。
“你猜。”女孩并没有回答。
女孩背对已经被她打开的窗户,屋外已经黄昏,红色的红色的霞云映衬在女孩的身旁,林初感觉这个画面很美。
二人对视,不知过了多久。
“一直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终于,林初的话语打破了沉默。
“王倾羽。”女孩只说了一遍,“对了,你脖子上的梅花挺漂亮的。”女孩俏皮的声音说明她只是打趣,但在林初听来却宛如晴天霹雳,林初的心突然凉了下来。
梅花还在,毒还没解,这是蹦入林初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王倾羽并没有给林初反应或者提问的时间,她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后仰,整个人向窗外翻去,仿佛失去重心,失误跌落,只是一瞬间,王倾羽消失在林初的视野中。
由于担心女孩的安危,来不及仔细思考自己的毒,林初两步并做一步闪到窗前,向下看去,下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奔着各自的目的地。
有叫卖的行脚商,有归家的农夫,有收拾行头的艺人,但里面没有一个穿着白袍的身影,女孩离开了。
女孩是高手,这是这一瞬间跳入林初脑海的念头,这次刺杀,也许女孩根本不需要他来救,他的举动也许是多此一举。
但女孩为什么要救他呢,林初很疑惑,既然他的行为毫无意义,为什么女孩会花费如此珍贵的斩灵丹来救他,并且斩掉他灵根之后,她居然有愧疚的感情,林初想不通。
想到这里,林初又想到那个捅了黑衣女生,她好像认识自己,但自己毫无印象。
最后王倾羽提到了自己脖子上的梅花印,林初走到镜子前面,看见几朵梅花清晰无比,甚至在自己洗髓,皮肤变得白嫩之后,那几朵粉色梅花更清晰了,想到这里,林初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背,手指纤细修长,里面的血管清晰可见,在夕阳的光线下,呈现一种粉红色,林初想划开自己的血管看看自己的血液有没有恢复成红色。
但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一是现在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二是现在他还在客房,如果被别人看见,实在不好解释。
这时林初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巨响,其中好像还夹杂着木头断裂的声音,林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听见不断有“咚咚咚”的声音,刚才还比较远,所以林初一直没有在意,但这种声音越来越近,现在好像就在门外,让林初不注意都难。
他准备出门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然后他走向门口,当他马上走到房门口时,林初看见门外映了一个人影。
人影动了一下,然后林初看见门板碎裂,一声巨响直冲耳膜,和刚才的巨响非常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如果说刚才的巨响隔着一堵墙,那么这次就是发生在他的面前。
林初双脚蹬地,向后闪去,但木屑比他更快,洒在他的脸上,他感受到了微微的刺痛感。
然后背后传来砰的一声,他撞在窗边的墙面上,力度很大,如果是以前的他,受到这种冲击绝对会再次昏死过去,但这次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疼痛,只是有微微震动感。
门板倒下,林初看见了一张男人的脸,这个脸非常平凡,平凡到将他他扔进人群,下一秒就会失去他的踪迹。
来人左手提着剑柄,望向前方,林初看见男人眯起了眼睛,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变成一条缝:“林初?”
男人叫出林初的名字。
“你认识我?”林初很奇怪,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男人没有多说一个字,提剑,跳跃,向林初刺来,剑刃破空,发出“嗤嗤”的声音,隔着几尺,林初却感觉到了寒气,他向右侧闪去,那是窗户的方向。
男人的剑擦着林初的左肩上方刺入墙面有五六寸,这可是实实在在的砖瓦墙,男人是什么境界,林初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如果这一剑刺中他,纵使他现在是半步宗师,也会身受重伤。
与灵术士吸天地之灵气为己用不同,武道一途是打通全身气穴,通过刻苦锻炼来产生“气”也称作“真气”,当全身气穴没有全部打通时,需要每日不懈训练才能产生“气”,来冲击气穴,但全身气穴打通之后,全身气穴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周天,可以自主产生“气”,这就是宗师武者与普通武者的最大区别,而大宗师相对于宗师则是对“气”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与灵术士对灵力的运用向媲美。
林初现在已经打通全身气穴,可以自主产生气,但由于他从来没有学习过任何武术,所以现在他使用不出任何招式,也不会运用“气”,只能用本能来对九号的攻击做出反应。
九号的剑已经插入墙面,剑刃卡住,按理来说林初应该已经安全,但直觉告诉他并没有,林初的直觉一向很准,这次也没有例外,只见九号向左发力,剑刃在墙内滑动,向着林初所在的窗户而去。
碎石嘎嘎作响,石屑飞溅,刺痛林初的耳膜,只见林初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剑刃飞出窗框,此时林初身体已经仰到窗外,与地面平行,九号的剑则擦着林初的胸口。
林初后仰,避免被劈成两半的命运。
如果是平常人,使出划破石墙的力气,然后剑刃突破墙面到达空气中,强大的惯性应该会让他砍到另一边的窗才能停下,林初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但九号不是普通人,到达窗框中间,剑刃与林初平行,距离他的胸口只有三寸,就在此时,剑刃突然停下,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缓冲,就在林初的胸前突然停下。
然后九号翻动手腕,剑刃向下,九号发力,剑刃朝着林初的胸口而去。
如果刚才林初躲过的是被横切成两半的命运,那么他的动作将导致他被切成竖着的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