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鳞》 第八章 斩灵丹

    “什么东西。”林初问道。

    “斩灵丹。”姜神医回答。

    “斩灵丹？”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灵术士相较于普通人特别在哪里？”姜神医问道。

    “灵术士相较于普通人？”林初皱眉，“他们可以飞天遁地，施展强大的灵术？”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可以修炼有人不能修炼？”

    “不知道。”林初回答。

    “因为灵根。”

    “灵根是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能量，我们称之为灵气，有灵根的人可以感受和利用这种天地灵气，转化并且将它们变成自身的力量，修炼越精深，灵术士的力量越强大，灵根可以说是沟通天地灵气的媒介，没有灵根的人，天生无法感受灵气，自然与修炼无缘。”老者说道。

    “那和我中的毒有什么关系？”林初问道。

    “你心急什么，听我说完，灵根有强弱之分，由强到弱分别为极品，高级，中级，低级，次品，灵根的等级对应着沟通天地灵气的能力，灵根越强，对天地灵气的感觉就越清晰，越清晰，修炼的速度越快，只有次品灵根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突破聚气到达地玄，拥极品灵根的人则从踏入修炼之道开始，不到一年就可以达到地玄，一年到达地玄对于极品灵根来说已经非常慢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修炼的话就可以解毒？”林初好奇。

    “不，就算你拥有极品灵根现在你也只能等死。”姜神医无情否认林初的想法，“而且你也不可能是极品灵根，要不然你就不会在眷村住着了。”

    “眷村和灵根有关？”

    “据我所知，只有天生残灵根的人才会被要求生活在眷村，换句话说，眷村的人都是残灵根，你也不例外。”

    “为什么，因为残灵根是比次品灵根还要弱的灵根吗？”

    “不是，残灵根是所有灵根的特殊情况，与天生无灵根的普通人不同，殘灵根是先天有灵根，但是出现残缺，如果把正常灵根比作一座小屋，小屋越豪华，灵根等级越高，那么残灵根的小屋就是充满了破损，冬天透风，夏天漏雨，小屋豪华与否不影其有无破损，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实际情况是灵根越弱越容易出现殘灵根，至于为什么残灵根的人被要求生活在眷村，我也不知道，这个政令已经施行了十五年。”

    “那这些到底和我的毒有什么关系？”林初有些不耐烦。

    “记得我最开始说的吗？”姜神医问道。

    “你是说斩灵丹？”林初疑惑。

    “对，斩灵丹的功效就是可以斩去灵根。”

    “斩去灵根的意思是从此之后这个人就没有灵根了？”林初疑惑。

    “对。”

    “既然你说拥有灵根的人才能成为灵术士，那么傻子才把自己灵根斩掉，就算我是次品灵根我也不斩。”林初翻了翻白眼。

    “那如果这个人快要死了呢？”姜神医反问。

    “什么意思？”林初不解。

    “斩灵丹可以斩掉一个人的其中一条灵根，这条灵根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化成一股能量运行全身，这种灵根的能量可以起到解毒，医伤，甚至洗髓的效果，根据灵根的等级，斩灵丹的效果不同，假如你是极品灵根的残灵根，那么你的寿命甚至能延长到十年。”

    “那如果我不是极品灵根的残灵根呢？”

    “如果是高级灵根的话，你的寿命就能延长到一年。”

    “如果更低呢？”

    “更低的话就没有效果了，只能治治你的外伤。”

    “你的意思是你有斩灵丹？”林初问道。

    “没有。”姜神医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刚才说那么多是在耍我吗？”林初继续翻白眼。

    “所以我说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要结合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我有斩灵丹，谁知道你灵根的等级是什么？那万一是次品，不是浪费一颗斩灵丹。”

    “斩灵丹很珍贵吗？”

    “我这么说，如果天下所有丹药之中，有五十种是最珍贵的话，斩灵丹可以排到五十一。”

    “看样子也不是很贵。”林初砸吧砸吧嘴说道。

    “你知道天下有多少珍奇丹药吗？”这回轮到姜神医翻白眼了。“至少有三百种，都是万金难求，斩灵丹能排到五十一还不贵吗？”

    “贵不贵我现在也都得不到。”林初说道。

    “所以你现在不如赶紧回去，有什么想说的话，有什么想见的人赶紧趁着你还有口气就去做完，免得留下遗憾。”

    “对了，你知道《万草通览》吗？”

    姜神医举着碗的手顿住了，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

    “眷村一个姑娘手上有本书名字叫这个，我忽然想到了，就问问。”

    “你怎么不早点说？”姜神医放下碗狠狠盯着林初，好像要将林初一口吞掉。

    “我不是才想到嘛。”

    “那个姑娘名字叫什么？”姜神医快速追问道。

    “欧静荣，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好像那个女孩是你的女儿一样，不对啊，你这个年纪怎么会有十六岁的女儿，孙女还差不多，就算孙女也跟你不是一个姓啊。”

    “你别管那么多，让我缕缕，”姜神医放下碗，双手揉着自己的眉心，过了一会说道：“你赶紧回眷村，看看那本书第三卷第四十二个植物是什么，把那一章全文背下来，回来告诉我，那个东西可能可以救你的命。”

    “不需要斩灵丹？”

    “不需要不需要，所以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吧，对了，你现在很危险，千万不能再受任何一点点损伤，否则你可能就活不到下个月来见我了。”姜神医直接上手，将林初推出自己的家门，然后将门关上，靠着闭上的门，姜神医叹了一口气，坐在桌前，端着一碗茶发呆，他的身影相较于刚才更加佝偻。

    林初被推出门外，看着毫不留情关上的木门忍不住低声抱怨：“你刚还说斩灵丹是唯一的方法，而且我都一只脚踏入棺材了，我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

    随即林初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怪异，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按理来说这句话应该从姜神医口中出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刚才听姜神医说了这么多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林初在眷村只有柯擎一个朋友，柯擎又是个修炼狂加超级笨嘴，林初除了背书平常都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每月趁着自己的外出日来姜神医这里反而是他说话最多的时候。

    想到柯擎，林初不忍叹了一口气，自己五年前初入眷村，是柯擎将自己从陆罢手下救出，然后他们两个又发誓要一个从武，一个从文，两人一起改变眷村的制度，改变帝国对这些善良的村民的囚禁，柯擎已经出发前往北境，以他的能力和勇武程度，说不定真的可以达成誓言。

    本来以林初的才智，考中科举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现在他能不能活到十一天之后参加科举都成问题。

    林初边想边走，已经离开那偏僻的小巷，走到天水城的正街上，时值正午，阳光明媚。

    如果是以往的外出日，林初一定会等到天水城闭城的时候才离开，返回眷村，毕竟外出的机会一个月只有一次，但是今天他必须现在就回去，毕竟这关系到他的性命。

    林初心中有事，所以并没有发现街上的异常，现在阳光正好，街上却十分冷清，外面摆摊的商贩都已经消失，只剩下摊位与摊位上的商品，本来应该开门迎客的茶馆和酒楼现在都大门紧闭，街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一阵风吹过，带起灰尘迷了林初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街上的异常。

    林初转身朝四周张望，天水城仿佛变成了鬼城，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