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吃午饭,李小宇在校门口等着,说不清此刻自己的心情,呆呆地的望着天……
“宇哥!你在看什么?”梁凡穿了身文质彬彬的衬衣突然出现在李小宇面前。顶着个大肚子,下一刻就会把紧绷的纽扣崩掉一般。
李小宇的思绪转移到了梁凡身上,有些诧异地望着他的一身行头,拍了拍对方肚子:
“你小子穿这身是要去相亲啊?”
梁凡红了红脸,挠着头道:“今天不是要跟方芳老师的朋友见面么?穿个童装怕是会被人家小瞧了。不管成不成,咱两可不能掉了价。”说完,有些鄙视地看了看李小宇几眼:“宇哥,您老就这身行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李小宇不以为意,老气横秋道:
“孩子,你还是他年轻了。咱们做写手,那是手底下见真章,管你打扮得多漂亮,写出来的东西不行那顶个屁?要想别人不看轻你就得拿出真本事来。瞧哥的!”
说完,拿出怀里的小黄文稿子,得瑟地在梁凡眼前晃了晃。
“这是啥?”
“嘿嘿,当然你哥积攒起来的小说稿。”
看着厚厚地一摞作业纸,梁凡眼睛都瞪圆了,嚷嚷着就要瞧瞧。却被李小宇又揣回了怀里。他可不想自己写小黄文的事儿暴露了,高山镇多大点儿?一不小心传开了自己还怎么做人?
“宇哥,你这人太不地道了,自己悄悄写了这么多都不给我说!害得我啥也没准备。”
李小宇白了他一眼:“我给你说了你就能一晚上赶出来么?”
两人瞎扯了没多久,一辆小巧的红色qq呼啸着杀到了的高山中学门口。方芳穿着一件儿黑白相间的圆领t恤从车里出来,配上一条摸过膝盖的牛仔裤,青春靓丽。朝着校门口两人挥了挥手。
“老师好。”
两人赶紧跑了过去。方芳笑了笑:
“到后面坐好,咱们找个茶馆儿聊。”
qq的空间很小,李小宇坐在车上感觉有些伸不开手脚。梁凡貌似第一次跟老师同行,紧张地把手放在膝盖上,乖乖的大气不敢出。
方芳坐在前排右侧,开车的是个戴着墨镜的红衣女子,年纪与方芳相仿。李小宇看到她通过后视镜的看了自己两眼,并没说话,又把车子发动了。
李小宇同样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她,虽然带了墨镜,但小巧的鼻子和火红的嘴唇逃不过李小宇的眼睛。皮肤洁白如玉,光是看看就能感觉出它吹弹可破的质感,从装扮上看,这女人跟方芳的性格肯定相差很大。
难道这就是来跟自己谈稿子的编辑?
李小宇心头一紧,感觉剧情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因为李小宇曾经是编辑,听方芳说有人跟自己谈稿子,潜意识就把对方想成了男的。谈稿子虽然跟性别没啥关系,可李小宇准备的是小黄文啊!
作为一个正直的有为青年来说,拿着一堆少儿不宜的文字对着一个年轻女子说自己的构思,他实在是码不下这张老脸。再说了,人家女孩跟你谈写故事,你动不动就丢一堆啪啪啪的故事给人家,被人家抽个嘴巴子都是轻的了。
正想着,qq在一家露天茶馆前停下了。
方芳忙着叫了四杯柠檬,才正式介绍:
“这位是我的老朋友,《看客》杂志的责任编辑,顾若梅,你们就叫她若梅阿姨……”
话没说话,就被顾若梅一声呵斥打断了:
“方芳!我有这么老吗?”
对方芳的介绍,顾若梅很不满,取了了墨镜,朝李小宇两人淡淡道:
“不准叫阿姨,叫我若梅姐。”
顾若梅上来一个下马威把李小宇两人都镇住了,赶紧点头称是。现在李小宇才发现,这位美女编辑生得白净不说,五官也相当标志,一头长发染了点点红色,配上红色的上衣显得比方芳要时髦很多。
方芳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服地嘀咕了声:“他们叫我老师,不叫你阿姨叫什么?”
在若梅吃人的目光注视下,方芳终于住嘴了,转移话题道:
“这边这个是梁凡,这边这个是李小宇,那篇《英雄》就是他写的。”
四人先后落座,坐在露天地下,有一顶遮阳伞避暑,虽不算凉快,倒也比较惬意。只是桌椅简陋了些。
顾若梅抿了口柠檬水,在玻璃杯上留下一个火辣辣地唇印,很是显眼。先看了看梁凡。见这小胖子穿着一身成熟的衬衣,身上的肥肉似乎要把衣服撑爆的样子觉得有些滑稽,轻轻地笑了笑。
梁凡就是个土包子,哪儿见过戴墨镜,抹口红的时髦姑娘对自己笑?瞬间就红了脸,手脚也不知往哪儿放了,本能地摆出了一副上课认真听讲的傻x模样。
顾若梅摇了摇头,淡淡道:“别紧张,听方芳说你的作文写得不错?”
“是……是老师抬……抬举我。”
李小宇恨不得给这傻x一巴掌,还说什么别掉身价,这尼玛老子坐在你旁边都觉得丢人!
想想还是先把话茬接过来:
“若梅姐,关于写不写得好的问题,咱们总归要看了文章才知道。我兄弟写得不错,只是不太会说,典型的做实事儿的人,嘴巴笨,但有真本事。”
梁凡感激涕零,在一边连连道:“对对对!”
李小宇这一套一套的说辞让顾若梅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孩子也能说出如此客套的话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李小宇几眼,嘴角微微上翘:
“你是《英雄》的作者吧?那篇文章我看过,立意很好,而且剑走偏锋,情感真切,写得非常棒。但是,文章里面的用词相当老练,表达的思想也不是一个小孩能体会到的,你觉得这样的文章有可能是初中生写出来的?”
这么横的编辑李小宇还是头一次遇到,眉毛一扬,反问道:
“若梅姐,你认为我算小孩吗?”
李小宇的回答又让顾若梅吃了一惊,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方芳觉得气氛不对赶紧出来圆场,有些气恼地看着顾若梅:
“若梅,你跟两个小孩子讲这些干嘛?要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跟你推荐了!”
顾若梅不以为意,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摸出两套合同放在桌上。
“两个孩子都不错,老实的、有个性的,都是我们需要的,不管写得好不好,肯定有培养的潜力。这里是两份合同,签了之后你们就是《看客》杂志的特约作者了,每月只需要交一到三万字的故事稿给我就行,我们按照千字五块的价格支付你们稿费,快签了吧。”
梁凡小眼睛瞪得溜圆,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成了!合同!那可是只有大人们在一起才用得上的名词,没想到自己也能签传说中的合同了!
不明觉厉!
小胖子激动着就要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却被李小宇一把按住了!
李小宇心里叹气,自己终归是太小了,对方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回事儿,只是那自己当成后备力量来培养。千字五块的价钱对于杂志投稿来说,那简直就是比白菜价还不如。看来对方压根儿没指望自己能写出好故事来。
梁凡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小宇,若梅闪亮的大眼睛也望了过来。
李小宇微微一笑:“合同不是这么签的。”
“那要咋弄?”梁凡问道。
李小宇有些不爽地哼了哼声:“咱们可不是苦力,您这价钱怕是买白菜都还嫌少呢!”
千字五块,一万字就是五十,对于学生来说也是一笔不菲的稿费了。但这里头还有水分。不是每个人写了一千字就能拿五块钱,关键还要看杂志选不选择用,若是不用也是一纸文书,不通过。一般的学生作者也只有眼巴巴地认怂,一个字儿没有。
顾若梅以往用这招签约学生作者是无往而不利,但忽悠到李小宇头上就没那么容易了。
顾若梅柳眉微皱,愠怒道:“小宇同学,咱们杂志签约作者都是这个条件。若是觉得价钱不合适,咱们以后写出了好故事可以往上调整的。”
李小宇才不管那么多:“那成,我就不陪你们玩儿了。”
说着就要拉着梁凡离开。
小胖子还不容易瞅到个赚钱的机会,很是不舍,嚷嚷道:
“宇哥,咱们有话好说,别急着走啊!”
顾若梅神色阴晴不定,李小宇的表现让她很不爽,但又觉得这小子是个难得的好坯子,这样放过实在可惜。想想还是忍下了怒气,上前解释道:
“小宇同学,觉得价钱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你跟姐姐说说,你觉得什么价合适?”
见顾若梅退让,李小宇的表情才好看了些,顿了顿:
“嗯……我那篇《英雄》写了八百字,得了两百块稿费。就算千字两百吧,若梅姐是方芳老师的好朋友,我就给您打个对折,千字一百怎样?”
“千字一百!”
这话直接把顾若梅逗乐了,抿着红唇白了李小宇一眼,笑道:
“我说小朋友,看来你对咱们行业不太了解呢。咱们的杂志不可能跟《青年文摘》比,而且《青年文摘》也不可能期期刊登你的文章。而且的我们《看客》要求的文章跟你写作文是两码事儿,咱们的文章不仅仅要读者喜欢,而且要他们入迷。看似简单的故事,绝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的。别说千字一百,就是千字五十、二十!对于你们还没入门的学生来来说,那都是不可能给到的价格。”
“你怎么知道我没入门?”
梁凡好歹也看了数十本小说,顿时也不服气了,帮腔道:
“就是!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咱们宇哥今天可是带了稿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