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慢慢的停在,一个废弃的工厂前。一个长相老实的中年司机,透过倒车镜看向后面的男人,“小伙子,到了。”
男人看了眼司机,从裤子口袋掏出张一百元钞票。男人从后车座递给司机,然后利落的开门下车。
司机‘唉’了一声,叫住下车的男人。男人头也没回只说了句,“不用找了。”快步走进工厂。
司机听了这话赶紧下车,冲着男人的背影叫道,“兔崽子,从下午两点多到现在天都黑了!你就给我这么点钱,你还要脸么?”司机的话非但没有让男人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
男子见车开走了,才嘟囔道,“什么破车一股烂肉味,还好意思要钱。”
……
“阳光真好。”何夕站在窗前伸着懒腰,幸福的感叹着。
“喂,胡叔我今天要出去,你过来接我一下。”何夕挂了电话没多久,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她家楼下。
胡强透过车窗看着站在窗前的何夕,不近的距离又隔着两层玻璃看不太清,但他可以确定就是她。拿出手机,“何小姐,我到了。”
胡强从两年前开始就在给何夕开车了,虽说只是辆出租车,但只要何夕打来电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到的。就算车上有乘客,他也会让人家下车,先去何夕那。
‘商场’是何夕最喜欢的地方,无论多狗血的事情都会发生。譬如碰见从小就很喜欢自己的小朋友,和另一个女人在逛街。
钱子祺大老远就看见何夕了,应该说他已经看见好几个跟何夕身影差不多的人了。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我大老远看着就像你,你怎么这会儿出门啦?”何夕笑呵呵的说着,像是没看见他身边还有个人。她知道钱子祺很少上午出门,一般他这个时候都在睡觉。
“人总会变的嘛。”钱子祺似有深意的看着她。
何夕笑眯眯的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人总得变。总不能像小时候似的,总那么幼稚?那叫没长进。”何夕转头看向他身边的女孩,“是吧?”
女孩看了眼钱子祺,冲何夕笑了笑。
何夕看着女孩有一瞬间的恍神。她,很像曾经的自己。
“你,过得还好么?”想要知道的更多,却也只敢这么不轻不重的问上一句。这人脾气不怎么好,问多了她嫌烦。看也不看你转身就走,从小就这样!
“一团乱,不过路是自己选的,总得走到最后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何夕一脸的无所谓的,说着自己并不好的近况。
钱子祺想了想还是想告诉她,只要何夕找他,他一直都在她身边。“我……”
“我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何夕没容他多说,抢先说道。
“女朋友很可爱。”何夕笑着冲钱子祺眯了眯眼睛,样子很可爱。
何夕前脚刚走,一个男人就冲着钱子祺走过来了。男人顺着钱子祺视线看过去,调侃道,“还以为你看什么呢!这是旧情难忘?”
女孩听了这话微微皱了下眉,看了眼何夕离开的方向。
钱子祺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有事么?”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郑豪阴阳怪气的哼哼着。
“没事我走了。”说完抬脚就走,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你没事穿个警服瞎晃悠什么呀?”
郑豪一脸瞧不起的看着钱子祺,表演痕迹相当重。“小爷在办案好嘛!”看钱子祺露出好奇的表情,男人兴奋道,“你是不知道呀,那个惨啊!就刚才……”
郑豪指着身后的手顿了一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案子还没破呢,别瞎打听。”
钱子祺骂了一个字的脏话,带着女孩走了。
郑豪看着钱子祺的背影,双手抬起竖起两根中指。还没来得及张嘴骂出去,就赶紧又把手放下了。“队长。”
严申看了郑豪一眼,“你怎么跑这来了?一堆事呢还,赶紧回去!”
严申感叹,‘到底是年轻,刚到案发现场就边上看了一眼,转身就吐了!’
看着零碎的尸块被装走,严申只觉得脑仁都跟着疼。按理说商场里发生命案,要比荒郊野外或者废弃工厂好解决的多,毕竟有监控!“混蛋!”严申想到这,狠狠的骂了一声。监控居然在警察到那前五分钟就被删除了,而且还修复不了。
正好这一声骂被老吴听个正着,老吴好笑的拍了严申肩膀一下。“怎么了这是?”
严申摇了摇头,从烟盒里拿起根烟叼在嘴上。“你怎么看。”说着把嘴上的烟点着。
“刚才我注意了一下。看着杂乱无章大块小块被切的乱七八糟,但关节的位置都是一刀卸下来的。医生或者屠宰厂工人?”老吴看着严申,说出自己的猜测。
严申赞同的点了点头,“去查一下死者周围有没有这样的人。”末了又嘱咐道,“主要还是仇杀。”
那人死之前没少受罪,身上伤口很多大的小的新的盖着旧的。有的在没死之前就已经腐烂了,死者应该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折磨,活活被折磨死的。
“死者名叫王松四十九岁,本市人。叔叔是个包工头倒认识不少有权势的人,死者十几岁就一直跟着他叔叔手底下干些要债的事儿。要说仇家倒也不少,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得进去个十多次,但没多久就被他那叔叔又给弄出来了……”
“他那叔叔最近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死者得罪过什么人?”严申看着老吴,紧皱着眉头。
“他叔叔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严申沉着脸,“都死二十多年了,谁会为了杀个人等二十年。”
老吴咧嘴一笑,“还真有个人会,他是不得不等。”老吴把资料递给严申,“他这二十三年在监狱里,就是当年杀害死者叔叔王民的凶手,胡强。出来两年多了,人现在就在本市。”
……
“胡叔,先送我回家吧!”
胡强透过倒车镜看了何夕一眼,“好。”
在何夕准备上楼的前一刻,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何夕隔着车窗看了两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往回走。
吕沫被她看的愣了好一会,这才急匆匆的跟上去。见门没锁,吕沫也没客气推门就进去了,见何夕站在门口倒是吓的一哆嗦。
“家里平时不怎么来人,你就将就一下穿这个吧。”何夕拿着一双男式拖鞋放到吕沫身前。
何夕语气很温和,却给人一种不得不照她说的做的感觉。吕沫穿着拖鞋皱了皱眉,相比较穿着曲呈的鞋其实她更想光着脚。
何夕打量着吕沫,特别在她脖子上的丝巾多打量了两圈。
吕沫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今天来我就是想跟你说清楚,你和曲呈的事我不会再插手,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但你也要记着你的承诺,至少两年之内曲家少奶奶必须是我。”
何夕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不会去惦记你是位置,毕竟我的身份……不允许。”
吕沫没明白何夕所说的“不允许”是什么意思,不过不重要今天得到了何夕的承诺就够了。
吕沫来得快走得也快,毕竟她们没什么可聊的。
看着吕沫离开的背影,何夕勾起古怪的笑容。“两年之内?”果然是擅自来找她的吧!吕沫堂哥那么精明个人,怎么会让她再单独来见她。
吕沫在回到车上前,只觉得背后瞬间冒起了凉气儿。明明从车外什么都看不到,而且何夕也不可能知道这是她的车,为什么她像是知道一样在等自己。
吕沫坐进车里狠狠的扯掉脖子上的围巾,“疯子都是疯子,都tm神经不正常。”
曲呈前几天晚上回到家后,路过她身边,顺便警告她不要做一些无聊的事。吕沫只是不痛不痒的顶了句,“怎么,何夕的事原来你这么在乎?”
曲呈还像平时一样不冷不热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下一秒曲呈一个转身到了她的面前。吕沫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刚要说话这才感觉到脖子被他掐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在我这,你只要说好就行了,明白么?”曲呈温和地看着她,手还在逐渐的发力。
吕沫张着嘴眼泪从脸庞划过,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他们对吕沫来说都像疯子一样,曲呈虽然对着你在笑,但下一刻很可能就会笑着把你弄死。何夕永远都那么事不关己的看着你,只要你的眼睛离开她,总觉得她在你背后森森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