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昨天释家的败家子在拍卖行花了几十万银币买了一株狗尾草”
“是吗,我倒是听说在昨天那个败家子抢了一个几十岁的半老徐娘回府,差点被他大伯给打死”
“那算什么,我听到的更稀奇。”
“你们这几个小子,敢在这里议论释家的少爷,不想活了吗?”一个年岁比较大壮汉走过来训斥着几个年轻小子。
那几个小伙子突然听到有人训斥自己,本来还想顶撞几声,可是看到壮汉衣服上绣的那个“释”字,却是好像想到了什么,恭敬的向壮汉鞠了一个躬急忙跑开了。
壮汉轻轻叹了口气想起了那几名男子口中的少爷“释家好歹也是镇上的三大武者家族,怎么会出现那”最后一句话却是怎么也没有说出口,摇摇头缓缓地走进人群马上不见了踪影。
可是他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商铺前静静矗立的少年,少年安静地站在商铺门口,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可是明显周围的行人在经过他面前时有意拉开一段距离,那眼中毫不避讳的厌恶之色都在说明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他就是释家年轻一辈的三少爷,也是所有人的笑柄,本来出身于武者家族应该是他的幸运,可是偏偏这几十年来不论他怎么努力始终没有踏入武者的行列,最后家族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天生便是一个废体,不能修行。
如果是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那么也不算什么,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释家便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像一群狼中间出现了一只羊,还是最瘦小的那种,各种各样的刁难接踵而来,从开始的背后议论,到最后的当面数落,到了现在隐隐已经成为边苍小镇的笑话。
不在意的笑笑,听了几十年的词,现在听到都没有当初的愤怒,可能这就是书上说的成长吧,少年想着。
“我要一个人去转转,你们就别跟着了”说完便自顾自的拿着一个包囊走了出去,一直到整个人消失在远处才看到有两名侍卫打扮的人阴着脸出现。
“我们不用去跟着吗?”
“不用,那个废少爷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另一个人就像习惯了对方的说话,点点头。
“走吧,去老地方,然后便在回家的路上等他”说着两个人快速闪进人群不见了踪迹。
边苍小镇是周围几十里最大的一个人类聚集地,周边的村落不时会有人来小镇换取生活必需品,所以整个小镇显得很是繁华,而且,还有一个月便是小镇三大家族的比武大会,到时候有三大家族的强者出现挑选那些能成为武者的苗子,如果有人能被挑到,那可就算是一步登天了,所以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早早地就来到了小镇外,只等着那一个月后的盛会。
因为那场盛会的缘故,在路上的人几乎都是在向小镇方向赶路,很少会有人离开,可是今天还真就出现了这么一位。
一名身子单薄的少年穿着洁白的长衫一步一步的向镇外的小山上走去,因为太累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有点疲惫,汗珠止不住流,甚至流到了少年的眼中,所以少年不得不拿出一条手帕不停地擦汗。
“咦,你这个小白脸真是有意思,怎么和大娘们儿似的拿一条手绢擦啊擦的,呵呵”
少年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只见一名长得虎背熊腰的男子指着他正在发笑,因为赶路的缘故,身上的粗布衣服上满是灰尘,一双蒲扇般的大手还不时的摸摸自己的大脑袋发出憨憨的傻笑。
“大虎,你闭嘴,快给少爷赔礼”那名大虎身边的一名伙伴看到少年身上的装束,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惧怕,赶紧使劲拉了拉大虎的衣服示意他闭嘴。
“嗯?”大虎不在意的看着旁边的伙伴“为什么,你刚才不也说他像个娘们吗?”
“额?我什么时候说这些话了”说到这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只见他对着少年微微躬身“少爷,我为自己说的话道歉,请您原谅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到一边再也没有看大虎一眼。
大虎明显愣了一愣,看着那个和自己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男子第一次觉得很是陌生,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才回过神,却发现对面的白衣少年正盯着自己,那单薄的身躯挺得像一颗微微挺着,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那明明消瘦的少年却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甚至以自己凝体期的修为都感觉到一阵发寒,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叫大虎?”少年第一次开口,声音很是好听,很有磁性,让人提不起一点抗拒。
“是”大虎下意识的回答道。
少年点点头,继续向山上走去,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少年走远,大虎才回过神,挠挠自己的大脑袋,看看小镇的方向,再看看少年的背影,咬了咬牙,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向着少年走去。
“这座小山没有名字”少年没有回头。
大虎虽然比较憨,性格比较直,却也知道少年在和他说话,立刻恭敬的回答“那少爷给他取一个便好了”
可是少年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虽然没有名字,可是它也存在着,就这么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存在下去,那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就像没有人记得我一样,也不会有人记得这座山,更不会有人无聊的记着在某年某月一个人踏上一座没有名字的山”微微叹了口气,却听少年继续说道。
“虽然没有名字,可是这几千几万年来不论人世间怎样沉浮,多少岁月变迁,那个没有人在意的山还矗立在这里,那些曾经评足论江山的却已经化为了烟尘,可悲,可悲。”
大虎挠挠头,虽然没有听懂少年的话,却只是安静的听着,没有插嘴。
“山不留名岁月催,人不留名终是客,唉”少年一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因为太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一阵清风却是恰在此时吹过,将少年的黑发吹得有些凌乱,让他那平静的影子显得有些落寞。
“大虎”少年轻轻叫了一声,大虎不解的看向少年,不知道此时喊他做什么,“你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
“呵呵”大虎憨憨的笑道“我是我们村子里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个凝气入体的人,我们村长说我以后会有大出息,所以叫我来这里参加比武大会,好能出人头地”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村长的嘱咐,母亲那骄傲的笑容,笑得更开心了。
少年微微一愣,听惯了那些家族之人的豪言壮语,只觉得大虎的话最为质朴,也是最为真诚。
“少爷?”大虎试探着问道,不知道面前的少年在想什么?
“你不用叫我少爷的”
“不,你就是少爷”
听着憨厚男子有点赌气的声音,少年微微一笑,这声少爷或许是十几年来听到的最真诚的。
看到少年不说话,大虎有点急了,“少爷,我想以后跟着你”
“跟着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大虎的本性,说不得还以为他在和自己说笑,那些家族的护卫好像最不愿意跟着的就是自己吧。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我我我”我了一会也没有说出下文,看到少年摇头,大虎有点着急的喊道“因为少爷是好人,我想跟着你。”说完竟然冒出了满头大汗,可见把他急成什么样。
“跟了我以后会挨骂?甚至还会挨打,甚至被人嘲笑你还愿意吗?”少年的声音有点发冷。
只见大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满脸憨笑。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少年摇摇头,只觉得今天怎么感慨这么多。
“少爷,彩虹。”大虎指着不远处,有些激动地说着。
少年抬眼望去,天空上果然出现了一道彩虹,五光十色,那淡淡的光芒不刺眼,却是仿佛带给万物生命的力量。
少年只觉得自己心里那道淡淡的阴霾好像也随着彩虹的出现而渐渐融化,只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是啊,前方路远终须人走,前路坎坷难道还真能挡得住我,山再高总会爬上去,水再深也挡不住会水之人”
“无名山,谢谢了,我今天在此发誓,当我脚踏神州坐看风云,谈笑之间手握日月,必然对你封禅,让你万世受人敬仰,让你之名响彻神州大地。”
“哈哈”说话间大笑,继续向山上走去“大虎,你记住,你不叛我,我必让你名震寰宇,武者之路,就从这里开始。”
大虎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把火点燃,只觉得热血沸腾。
“大虎,记住,我之名,释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