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嘴唇蠕动了好几下，这才轻声说道，“喂。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顾安图将顾良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
看顾良的样子，对这个电话还蛮重视的样子。
顾安图嘴角带笑，识趣的退到一边。
还没等到顾安图的高兴劲过去，顾良激烈高昂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离婚？”
顾安图的脸色一垮，像吞了一把活苍蝇一样的难看。
“我有时间，我有时间，我有时间。”
顾良的像是着了魔怔一般重复着嘴里的话。
顾安图脸色更难看了一些，顾良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大丈夫何患无妻？
走了一个许纯，还会有赵纯，李纯，刘纯，张纯呢！
顾良的声音满是沧桑疲惫和无奈。
甚至还带着着低微的恳求。
“你就不想想清楚？我，我，我觉得我们都有些太冲动了。”
顾安图在一旁越听越不是个滋味。
顾良又没有做错什么！他现在服个什么软啊？
做错事的是她许纯！
顾安图越想越气，走到顾良的身边，一把抢过顾良手里的手机。
朝电话里大声吼道，“离婚就离婚啊！我们还怕你不成？我看你离婚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到时候别腆着脸来求我们！”
顾安图的吼叫出乎了许纯和顾良的预料。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下来。
顾安图双目圆瞪，似乎要顺着看不见的线把许纯揪出来，让她在自己“正义凛然无私无畏”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顾良这才反应过来，将手机从顾安图的手里夺了过来。
顾良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
似乎现在这个电话是唯一能将他和许纯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顾安图似乎有些不服气，但看了顾良一眼。
到底没有再从顾良的手里将手机再抢过来。
但是和顾良大眼瞪小眼既没意思又有些理亏。
顾安图双手叉腰，转过了身体。
顾良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举到耳边。
声音似乎有些歉疚，“刚才我爸说的太偏激了，你别放在心上，他，他其实是一番好意。”
顾良的解释听上去有些蹩脚。
但他还是那样说了，或许在他的心里，甚至是希望许纯能听的进去顾安图那“偏激”的话的。
电话另一端的许纯听了顾良的解释，嘴角的笑意淡淡的。
“没事，我早就领教过了。”
许纯的坦然和大度让顾良脸色有些发红。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挂了吧！”许纯率先说道。
“好，好，好吧。”
还没等到顾良反应过来，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顾良握着手机，怅然若失。
顾安图看到顾良的样子，一阵长吁短叹。
“吃饭了，怎么还不坐啊？”林秀芝端着碗从厨房里走出来。
“怎么了？”林秀芝的话都带着小心翼翼。
顾安图没好气的说道，“你生的好儿子。”
正值这种时候，林秀芝不想和顾安图做什么无谓的分辨。
那样做无疑是在烈火上浇了一瓢油，只会让事情更严重。
林秀芝转头去问顾良，“小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良没有回答。
像是没有听到林秀芝的话一样。
顾安图神情更加不耐，“说啊，告诉你妈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顾安图的样子让林秀芝更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小良，你别一个人憋在心里，说出来和我们商量一下。”
顾良仍然没有回答。
林秀芝要的那个答案对他来说太沉重。
仿佛只要他一出口，就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好像不说，就能把一切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顾安图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揶揄又气愤的道，“在你妈面前还不敢说了吗？不就是她许纯要和你离婚吗？”
顾安图双手环抱，背靠在沙发上，“离！马上和她离，她以为你离了她还不能活了怎么的？”
林秀芝看着顾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好大的不忍，偏偏顾安图在一边没有一句好话。
林秀芝拼命忍住朝顾安图翻白眼冲动，努了努嘴角，声音轻柔悲悯的朝顾良道，“小良，许纯真是这样说的？”
顾良没有回答。
手心里捏着自己的手机。
“许纯真的这么狠心？”林秀芝的声音带着沧桑的感慨和疑问，隐隐的还能听到几分哽咽。
“哼！我早看出来了，她只想着自己，恐怕早就忘了她生的这个儿子了。”
顾安图神情满是不屑，目光转到顾良身上转了一圈。
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只怕是她巴不得早点离婚不要孩子呢！说不定她暗地里早就和外面的野男人暗通款曲了。”
“爸，你胡说什么？”顾良转过身看向顾安图。
顾安图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马上炸毛，“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了？她许纯要真是冰清玉洁，干嘛要离婚啊？她要是个守妇道的，还整夜住在别的男人的家里？”
顾良闭了闭眼睛，嘴角翕动了几下，嘴角无奈的垂了下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秀芝哪里还能坐的住？
林秀芝轻移到顾良的身边，抬起头，油腻稀疏的刘海下一双耷拉眼皮下浑浊的眼睛说不清什么情绪。
“小良，难道你和许纯之间真的到了非离婚不可的地步了？”
顾良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像是想说什么，又像是努力想压下喉头的不适。
“离婚就离婚，她许纯还以为我们顾良离了他找不到更好的了吗？”
顾安图抢先说道。
林秀芝期期艾艾的看着顾良。
顾良无言的样子更是惹恼了顾安图。
“你那是什么死样子啊？我说了，要离就离，马上就去离！”顾安图的手指指像门口。
顾良沉重又无奈的说。“爸，这件事你和妈就别管了行吗？”
顾良的无奈和恳求没有让顾安图心头的火消下去。
反而更激怒了顾安图。
顾安图双目大睁，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样。
“我不管你？我要是什么都不管你能有现在这么舒服？只怕是早就成了街上的叫花子了。”
林秀芝眉头深皱，失声叫了出来，“安图，你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