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战场》 臣二

    周留把杨灿送到小巷宾馆，她在这里租的有房子，房间很狭小，放的多是杨灿的衣服，鞋子，阳台上晾晒着一些私密内衣，鞋柜上放着些多肉植物。

    周留在卫生间洗了个澡，哗哗的流水冲刷着略有疼痛的身体，他听着外面杨灿换衣服发出的“咻咻”声，卫生间的水龙头已经开始漏水了，关上也是在滴水，杨灿不用水的时候都是把水阀关上。周留洗完澡后，去楼下的五金店，买了卷生料带，然后上楼把漏水水龙头缠好。

    做好这些，对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杨灿说，“我去上班去了”

    杨灿拢了拢，没说话。

    周留又说，“想吃什么，晚上下班了，我给你送过来”

    杨灿说，“我什么也不想吃，你躺着陪我一会吧”

    周留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讲“我想多赚点钱，现在干什么事，都需要钱”

    杨灿说了一句“哦”

    声音小到她也没能听清楚。

    周留把门轻轻带上，楼道里并不明亮，还好他早已比较熟悉这里。

    周留还没走远，一身运动装，帆布鞋，头戴渔夫帽的杨灿，从后面把他喊住

    “能不能，带我也去呀”

    周留望着青春靓丽的她说“忙起来我可顾不上你，你要想清楚”

    “走啦，婆婆妈妈的”杨灿一阵风一样的向前，然后跨着周留的脖子往门口走。

    “你要想清楚，遇见熟人，很尴尬的”周留又提醒她

    “那又有什么，我很我男朋友在一起，有什么尴尬的。”周留注意到杨灿表情放松，神情愉悦，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看不到了，不知道是化妆了，还是高毅用力不大。

    杨灿又坐在周留的后面，周留把骑手软件打开，状态从收工状态改为开工。

    已经六点了，单子慢慢开始多了起来，杨灿就跟着周留一块取餐送餐，像个小媳妇一样，也不多说话，周留给她买了瓶矿泉水，渴了，就喝几口，周留他自己有水杯。那个水杯杨灿以前也见过，很老久的塑料水杯，周留喝起水来，有滋有味，眉眼透露着满足。

    杨灿发现周留不管去那取餐，都要和哪里的服务员，或者一块等餐的同事聊两句，而她就坐在电动车边，一般周留进入也就拿餐，出来了，时间很短，他们俩就这样穿梭在黄焖鸡米饭，鸭脖，米酒，土豆粉，寿司，奶茶，德克士，麦当劳，披萨店等等餐饮店与小区，宾馆，洗浴中心等之间。

    有要坐电梯的取餐或送餐，他也不让杨灿跟着，他是挺忙的，周留对杨灿说，不趁着饭点这一会多跑几个，等会过了饭点，又没什么单子了，就这样，忙到了快九点，送外卖这个工作，确实不是个累活，但是真的很忙。

    这时候系统给他派发了个，沽名奶茶的单子。

    周留赶紧跑过去取餐，奶茶店人流攒动，周留站在人流外冲里面的赵君青喊，“美团76号做好没，做好了，给我吧”

    赵君青手没有停下来，说“还没做好呢，你先等一下”

    周留又等了六七分钟，问一直没闲着的赵君青“应该做好了吧”

    “后面正做呢，你先等等。”

    他们的生意太好了，这个点他们确实是挺忙碌的，还要有条不紊的把手里的奶茶做好。

    又过了五六分钟，周留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已经变红了，还没有点确定取餐。

    周留又过去问了做好没有，赵君青问后面做好没，后面的王某人

    说快了。

    周留很无语的说，“怎么这么慢，就是大盘鸡也应该做好了吧”

    周留要送的这个小区，保安还不让外卖进，周留有点害怕单子超时了扣钱。

    赵君青盯着周留说“不是想着让你多呆一会么”

    如果是下午之前的周留听见这句话一定会心里美滋滋的，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做人呆矜持一些，里面做奶茶的王某人，也不是故意要不给周留做，而是客人确实是多。

    周楚彤有意无意的向他这边瞅，乌黑明亮的眼睛带着复杂的感情。

    半晌周楚彤把后面做好的奶茶递给赵君青打包，她抬起头望着周留说“你的脸，怎么了，给人打架了”

    周留有点焦急的看着正在打包的奶茶，说“中午喝了酒，自己摔的”

    “别喝那么多酒，喝醉了多危险”周楚彤以为周留的意思是他喝多了，骑车摔的。

    “你不醉，我不醉，中国的马路谁来睡”

    周围的顾客听周留这么贫嘴，也是哈哈大笑。

    周留匆匆的接过打包好的奶茶，转身正要离去。

    赵君青对着他就说“慢点，别骑太快，注意安全”

    周留说“好”

    周留点击确定取餐，看时间还有十分钟。

    周留又望了一眼忙碌的赵君青

    赵君青要忙碌到晚上十点多然后打烊收拾卫生，一般十一点十分收拾完毕，之后扫一辆单车，或者骑电动车回家，通常在十一点二十五左右回到家。

    基本上，她们一天是没有坐下休息的机会的。

    周留收回目光，他以后大概不会在某些深夜再去跟踪赵君青了吧。

    他的心怦怦乱跳着，有一会赵君青步行回家，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回头看到了周留，夜幕霓虹，她回眸百媚，眼角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