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好久不见!”凯文·里昂整个人先在玛姬具有高度弹性的旋转沙发里,左腿点地,潇洒的转过身来朝着房间的女主人打招呼。
“我们今天”玛姬回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哦,应该是昨天,才见过吧,在雷托·特纳的尸体边。”
“有么?”凯文疑问。
“没有吗?”玛姬反问。“就算只说了两句话,以我的记忆力也不会出错的。”
“想起来了,我让你今晚在‘房间里等着我’。”
“没有我的许可,你连这座城堡的大门都进不来。”
“那真是多谢玛尔塔阁下了。”凯文棒读到。
“如果让殿下知道我在哈默尔恩乡间城堡接待八大家族的其他人,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波,所以你最好是真的有事。”玛姬轻巧的用脚后跟带上门,接着向后一靠,“咔哒”,机关咬合,锁上了门。
“从你敢让我到这里来看,克里斯汀殿下一定是一位仁慈的主君,以至于她最亲近的人都敢瞒着她做事。”凯文一点也不慌张。
“那是因为某人千方百计想要见我一面。”玛姬走到她刷着白漆的桦木立柜上,取出茶具。
“别,我现在都不敢喝茶了。”凯文连忙摆手。“某人千方百计,结果你就见了?”
“修瑟小伯爵,你横跨整个亚历山大,来到刚发生了领主凶杀案的哈默尔恩,出现在帮凶的尸体附近,和公主的女伴冒险约见,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玛姬目光犀利。
“”凯文沉默了。“你别这样,我们怎么说也还算是同病相怜吧。”
“自己放弃家族继承权和被继母耍了心甘情愿的交出继承权,认贼作母听上去还是有差别的,不是么?”
“怎么?哈默尔恩自顾不暇的时候,玛尔塔阁下还有心思关心里昂家族?”
“为了克里斯汀殿下,我必须时刻关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玛姬说。“倒是你,修瑟伯爵公开宣布弃儿子改侄子为继承人,由艾琳伯爵夫人抚养新的修瑟小伯爵,你这位旧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我着急又有什么用?玛尔塔,你能明白当你对某个人产生好感,有了想要信任的感觉的时候,总会被背叛时候什么样的感受么?”凯文自嘲的说。“就像被信任的医生背叛、被亲人背叛的克里斯汀殿下一样。”
“殿下和你可不一样。”
“你就不能让我暗自神伤一会儿?”凯文侧目。
“不能。”玛姬好不愧疚。“我正幸灾乐祸呢。”
“我以为威廉里奥殿下是一个可敬的人。”凯文不理她。“所以当他被送往温泉宫的而我奉命随行的时候,当他对我说‘凯文,我必须回去,不然小婶婶的事情就无法挽回了,我的家也无法挽回了!’的时候,我帮他溜回了卡梅洛特。”
“结果你因此被陛下申饬,早就因为修瑟伯爵另娶而僵硬的父子关系,更加无可挽回,甚至危及你的继承权。”玛姬接上。“谨言慎行吧,里昂,这里是哈默尔恩,威廉里奥殿下是哈默尔恩的朋友。”
“希望克里斯汀殿下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然后是你的继母?”玛姬没接腔,因为她确实对威廉里奥心存疑虑。“我记得你第一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是那一次八大家族的聚会,你跟着艾琳夫人一起出席的。”
“她嫁过来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距离,但是那次聚会之后我们亲近了不少,我以为她是真心培养我。”
“结果在你们关系‘日渐融洽’的时候,你父亲修改了遗嘱,里昂家族的继承人变成了你堂弟,当然了,他只有五岁,所以艾琳夫人作为监护人到底能够把持里昂多久就没有人知道了。”玛姬又接上。
“我很不喜欢你这个‘结果’的句式你知道吗?很戳人伤疤你知道么?”凯文嘴角抽搐,气氛都被这女人毁光了!
“不知道。”玛姬答道。
“我早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需要里昂家族,她需要亚历山大,而我的堂弟埃索迈尔明显比我更加合适操控。”
“艾琳夫人本名毛利爱,迎国荻州州宰的千金,荻州多年一直对挟迎国王尊以令诸侯的大相犬山家阳奉阴违,以勤王为目的,当然要在海外寻求支援。”玛姬分析到。“就是不知道艾琳夫人背后是谁,因为迎国皇室内部也分为以退位的太上姬尊绯宫辉夜子为代表的‘摄院’和现任王尊两股势力,王尊又无子无后,继承人幸宫抚子姬君长大后又会怎么样呢?”
“啊?不是为了两国友好么?”凯文大惊。
“”玛姬无语。
“”凯文觉得此刻玛姬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像看一个智\障。“干嘛,谁知道迎国没多大的地方,还能有这么多事?”
“我有点理解为什么艾琳夫人会放弃你了,朽木不可雕嘛,其他的不说,亚历山大、周国、迎国、艾西普特、克里斯顿、狄国、奥斯曼还有诺什这几个国家的内部问题作为八大家族继承人应该是必备的常识吧。这可不是一个靠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决定国力的年代了。”玛姬吐槽到。“所以,你回顾了一番自己的‘心碎历程’就是为了被我嘲讽?”
“你承认你是在嘲讽我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凯文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可能哈默尔恩确实有不同寻常的感染力吧,我确实自由了不少。”玛姬答道。“既然你否认你是为了被我嘲讽才,好吧,看你那眼神,说正事。你昨天告诉我的两句话,第一,今晚你来见我,第二”
“里昂在和皇后陛下接触。”凯文说。“这才是你愿意见我的原因吧,八大家族的详细动向,哈默尔恩不可能不想知道。”
“现在这位皇后可不是什么‘暴发户’,八大家族当然趋之若鹜。”不是谁都有玛尔塔和皇后保持距离的傲骨的。“细节呢?”
“准确来说是里昂家族,我继母则倾向于威廉里奥殿下。”凯文补充。
“即使是下一任修瑟伯爵的监护人,艾琳夫人作为外国人也难让里昂内部人人敬服啊。”玛姬感叹道。“那不正好是你的机会?”
“开玩笑吧,我继母就不用说了,你以为其他的里昂都没脑子吗?就算我继母落于下风,我堂弟也比我好操控吧。”
“也是”玛姬点头。“所以?”
“我是逃出来的,整个里昂没人高兴我能活蹦乱跳,如果被抓回去,就是不死也别想再见天日了。”
“你是来”
“请求庇护的,至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吧。”凯文正坐央告到。“里昂的消息可以换取这样的报酬吧。”
“请求克里斯汀殿下的庇护?”
“是,毕竟她是处在漩涡之外最安稳的可能了。”
“需要我提醒你殿下的母亲刚刚被人谋杀了么?”
“但是她是陛下的女儿,枢机代曾经是她的女书记官,而且金家族已经复兴了。”凯文说。“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申诉过,向陛下要求主持公道,我才是里昂的继承人,我甚至抱着侥幸心理找过皇储殿下,但是没用,没有人理会我的央告。”
“病急乱投医?没有办法的办法?”玛姬问道,带着几分愠
“不,本身没有这个选项,我最后找的是枢机代阁下,阿格莱塔·穆莱尔阁下她告诉我她不能帮助陛下不想帮助的人,但是哈默尔恩也许会收留我。而且”
“而且”玛姬等着那个而且之后的答案。
“好吧,不只克里斯汀殿下,还有你,我也是来寻求你的庇护的。”
“我不喜欢开玩笑,里昂,哈默尔恩的玛姬没有能力庇护任何人,玛尔塔的玛姬也许有,但是她不会答应。”玛姬仿佛听见了什么世纪笑话。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一切都很认真,玛姬,你觉得当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没有办法保障的时候,他那一刻想到的第一个人会是谁?”凯文·里昂一字一句的念到。
“你等等,我这是,被,你对我?”玛姬陷入了混乱,她指了指自己。
“对。”凯文重重的点头。
“不是,你等一下,我们很熟吗?”玛姬完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大概,很怪异?
“我们从小就认识。”凯文说。
“亚历山大够资格让我认识的贵族青年我都从小认识。”
“既然认识,就有可能”
“凯文·里昂,我十六岁,不是六岁,同样的,你十七岁,不是七岁,这样的手段林顿·沃新特可以用,你就算了。”玛姬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说过我敬佩你,你的忠诚不背叛不足以吸引我么?我也同情金家族,你不该怀疑我的诚意。”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不会收回已经说过的话,你可以随时给我答复。”凯文说。“但是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引荐给克里斯汀殿下,让殿下,让哈默尔恩藏起来,让八大家族没有人可以找到我。”
“你现在可真是众矢之的。”玛姬慌忙摆脱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尴尬话题。“连家人都想要你性命。”
“你真的可以给我留点面子的,尤其是我才和你表白过。”里昂说。
“你如果再提这个就请出去。”玛姬威胁到。
“好,我不提了。”凯文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出去。”
“我没再提了!”凯文叫屈。
“我是叫你出去,我需要考虑到底要不要把你引荐给殿下!我必须对殿下负责。”玛姬持续无语。
“你留下我的可能性大吗?”凯文问?
“不大。”玛姬直言。“你可是在里昂的黑名单上。”
“那么,如果你最后决定把我引荐给殿下,记得告诉殿下女伯爵阁下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凯文轻飘飘的留下一句,然后佯装退出门外。“我住酒店,如果出了什么生命安全,秘密就是永远的秘密了!”
“你回来!”玛姬怒道“什么叫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等我见到殿下我自然会说。”凯文没退回来。
“先告诉我!”
“我在酒店要是”
“你停!明天带你见殿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行,太晚了。”玛姬说。“这条走廊归我个人使用,旁边那间房间是我的客房,别乱跑!”
“yes,my lady(明白,我的小姐)”凯文左手握把,右手举到胸前就是一个绅士礼。
“i am not you lady(我不是你的小姐),我是殿下的从属。”玛姬回应。
“yes,you grace(明白,大人)”
凯文·里昂仰面躺在哈默尔恩乡间城堡洁白舒适的客床上,回忆这和玛姬的你来我往,这女孩太敏锐了。是的,他可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深情,他和玛姬也确实不熟,但是这不妨碍他对她产生好感,所以当阿格莱塔告诉他他可以去哈默尔恩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玛姬。
他甚至专门和林顿·沃新特请教了撩妹的方法,玛姬居然还看出来了!这位好友恐怕是唯二在他落难时肯施以援手的人了,可是小沃新特也羽翼未丰,除了路上花销之外也就撩妹上有点杯水车薪的帮助了。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每一个亚历山大人都知道,玛姬·玛尔塔是自己放弃家族继承权的,为了追随克里斯汀公主。这就足够让屡遭背弃的凯文心向往之了。接下来,他必须抓住她,进而抓住克里斯汀,然后是阿格莱塔。
只有阿格莱塔·穆莱尔才具有帮他拿回一切的可能,但是帝国的枢机代并不想蹚这摊浑水,因为皇帝不看好他。那么,如果克里斯汀拜托她呢?里昂是自己的,自己一定要拿回来。如此盘算着,凯文陷入梦乡。
他居然梦到了艾琳·里昂,在梦中她就那样微笑着望着自己,无声的嘲讽着自己的幼稚,他怒不可遏,他抽出腰间的单手细剑,就想在那个女人身上捅出几个窟窿来。然而,他没有这个机会,脚下厚实的地砖突然裂开,他来不及保持平衡,就被推下去,他落入喷涌的岩浆前最后看到的那张面孔属于推自己的人,凯威·里昂,他的父亲
他出了一身冷汗,然后他被灼目的光芒刺伤,他拉起被子就蒙到头顶。
“起来!”玛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扬手就是一掀,然后,她怔立当场。
“干嘛?”凯文揉着眼角,从指缝见看出去,映入眼帘的事面红耳赤,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玛姬。
“你,你居然”玛姬大跨步的往后退。
“我居然怎么了?”然后他一哆嗦,把被子从玛姬手里抢回来,裹到身上,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怎么,没见过”
“你要是敢把那个词说出来就不要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好吧,没见过不穿睡衣睡觉的吗?”凯文轻松的问,他不觉得有多尴尬。
“当然没有!不如说哪有会在别人家不穿睡衣睡觉的啊!”
“对不起,我失礼了。”凯文承认错误。“等等,你该不会是没有见过”
不用问了,玛姬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尴尬,真的尴尬。
“真对不起,我以为玛尔塔的少主”
“不好意思,可能咱们两家的教育方式有一定的差别。”半晌,玛姬才说了这么一句。
“是有一些差别。”差别大了好么
“你先,把衣服穿上?”玛姬提议。
“好,那你,回避一下?”简直太尬了。
“嗯嗯。”
玛姬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了,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玛姬,里昂阁下还没有起床么?”克里斯汀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车祸现场,这是在场三人共同的想法。
一阵兵荒马乱穿衣服之后,几人终于在小会客厅落座,然而气氛没有丝毫改变,依然尴尬。反而是亚伦和梅耶一脸坦荡茫然,不解为什么是这样的气氛。
“咳咳。”克里斯汀出声。“凯文·里昂阁下是吧,你的情况玛姬都告诉我了,我也向阿格莱塔求证了。”
“是,殿下。”凯文说。
“但是我不知道你们其实,玛姬,你可以早告诉我的。”克里斯汀看向玛姬的眼神隐隐有一些责备的含义。
“殿下,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去叫他起床而已。”玛姬觉得自己跳进伊泽贝尔港也洗不清了。
“一般不是侍女叫起吗?”克里斯汀直接指出。
“这,我这不是”玛姬欲辩难言。
“殿下,我和玛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有分寸,但我认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凯文为玛姬解围。
“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啊!还有你叫谁玛姬,我们很熟吗?”然而在玛姬看来凯文这不叫解围,这叫添乱,越洗越黑。
“你不用再说了,玛姬,虽然克里斯不喜欢八大家族的人,但是也有例外,你不用这么避讳的。”梅耶恍然大悟,满脸‘我懂、我懂的’的表情。
“你昨天还向我提起凯文阁下呢,基本都是说好话。”克里斯汀回忆到。
‘你还对殿下提起我了?’凯文用眼神问玛姬。
‘那只是个一点都不美好的意外!’玛姬恶狠狠的瞪凯文。
“别眉来眼去了,二位!”梅耶抬手拍了两下桌子。
“殿下,梅耶阁下,请两位相信我不会在女伯爵阁下过世不到三天的时候谈情说爱的,我引荐凯文·里昂是因为同情他的遭遇,最重要的是他对女伯爵阁下的死因似乎有别的看法。”玛姬忍无可忍。
“玛姬,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克里斯汀说。“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开这样的小玩笑,哈默尔恩不能永远消沉下去,我们还有很多要做的事。”克里斯汀转向凯文。“所以,里昂阁下觉得我妈妈的死哪里有问题?”
“殿下,女伯爵阁下无疑是死于毒杀。”亚伦·穆莱尔说。
“我认为有异的不是女伯爵阁下的死因,而是下手的人。”凯文说。
“不是莫妮卡·金吗?”梅耶疑惑。
“动手的是金夫人,但是不会只有她。”
“你从何得知?”玛姬问到。
“诸位应该知道我的远房叔叔是卡梅洛特场的jingcha总监吧。”
“埃德加·里昂?”克里斯汀昨天才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的,我和埃德加叔叔关系很好,自从我父亲娶了继母而我公开反对导致继承权不稳之后,就只有埃德加叔叔还对我和以往一样了。”凯文说。“这次我能够顺利从卡梅洛特来到哈默尔恩,就是因为他把我塞进调查狄奥多拉阁下案件的专案组里。”
“然后呢?”玛姬听出点味道了。
“雷托·特纳的死因是什么?”凯文反问玛姬。
“渡船船舱漏水,跳河溺死。”
“那船是被人凿漏的,位置很巧妙,时机也很恰当,从进水开始到船毁时正好开到和中央附近。”
“杀人灭口!”克里斯汀捂住嘴。“但是尸体不是在河畔发现的么?”
“是,但是船的残骸是在河中央的水底,如果凯文阁下所言属实的话,特纳有可能是呼救无效没办法才跳河的”
“他是被人在水缸里溺死然后从船上抛尸到河里的。”凯文说。
“你怎么知道?”梅耶置疑。
“托埃德加叔叔的福,我也算是在各大刑事案件现场混大的,溺死和被溺死尸体的差别不是谁都能看出来,但我可以。同样,把船舱凿漏到不被一般人看出来是被凿漏的情况在我这里也无可藏匿。”凯文回应到。“凿船抛尸就是为了让人相信他是跳河后溺死的。如果只是凿船,并不能杜绝他的生机,哈默尔恩河有时候很温和。只是溺死他那就表明了是杀人灭口,即使做成失足落水也会引人怀疑。”
“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是吗?”梅耶疑问。
“您当然可以这样想,但是还有其他的疑点不是么?”凯文接着说。“比如莫妮卡夫人的人脉是否足以让她招揽雷托·特纳这样一位协助者?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钩吻,她的钩吻是从哪里来的?有了以上这些疑点,我们回到最初,其实金夫人只要下毒就可以了,雷托·特纳的存在本身就很多余不是么?”
“嗯”一片沉默。
“殿下,我没有退路了!”凯文见没人相信自己,有些急眼,下意识的去看玛姬,然而,玛姬的反应却异常奇怪。
“你!”玛姬面色纠结。
“怎么了”凯文·里昂不解。
“玛姬跟我描述你的情况的时候,我问她觉得你会怎么说我妈妈的事情,而她告诉我的,告诉在座的所有人的,就是你刚才这番所谓‘其它的疑点’。”克里斯汀说。
“当然,叙事方式和用语是不一样的。”梅耶怕玛姬多心,补充到,表明她不怀疑两人事前对过台词。
“看来,我妈妈可能真的不只是因为莫妮卡的下毒和雷托的手段才遭遇不测的。”克里斯汀说道。
“会是佩恩吗?”一到黑佩恩的时候,梅耶总是急先锋。
“还会有其他人么?”克里斯汀反问到。
“但是里昂阁下,你说的这些关于雷托·特纳的死因,戴维斯警司都没有”梅耶突然想到了这一层。
“我跟艾米丽·戴维斯警司接触的时候,她整个人只给我了一个感觉,很仗义。”玛姬说。
“仗义的很假吧!”凯文吐槽。
“你叔叔跟她关系不很好吧。”玛姬问。
“我对她又偏见我承认,但是”
“她是阿格莱塔推荐的人,不至于会骗我吧。”克里斯汀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枢机代阁下看走眼了呢?”凯文反驳。
“枢机代阁下很少走眼。但是能做到卡梅洛特场的警司,必然不会是心思单纯的人。”玛姬分析到。“你觉得她会察觉不到你混进了专案组?”
“你的意思是”
“谁让你去雷托·特纳的尸体现场的?”玛姬问凯文。
“一般的刑事案件是埃德加叔叔的嫡系和戴维斯的人轮流负责,我混在叔叔那波人里长大,她也不太认识我。而每次需要合并侦查时两拨人合成一波,案情有起色前,相互帮助,案情明朗之后,就各自抢功了。”凯文回忆到。“我是在叔叔那波人里藏着的,她特地嘱咐此次案情重大,所以全员都必须到场。”
“这就对了,戴维斯警司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你的事,知道你为什么来哈默尔恩,因为你和她都跟枢机代有关。但是有什么存在让她不能把真相告知我们,所以干脆绕了个圈子。”玛姬点头。
“太麻烦了吧!话说她居然是枢机代的人?”凯文说。
“你对戴维斯警司印象差,只是因为她和你叔叔关系不好吧。”克里斯汀说。
“她不能说的原因呢?”凯文问。
“当然是佩恩!”梅耶说。
“也不尽然”克里斯汀说。
“啊?”梅耶不解,正要问,但是被玛姬打断了。
“殿下,我认为至少先给里昂一个容身之所吧,他确实给您提供了一种可能性,而且哈默尔恩总是仁慈的。”玛姬留了一个心眼。“至于女伯爵阁下的真正死因,或许我们应该在问询莫妮卡·金。”
“嗯。”克里斯汀点头,然后转向凯文,“玛姬说你希望被我藏起来?”
“身不由己。”凯文答道。
“但是这样,你的将来”克里斯汀说。
“殿下,只有能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论及将来。”凯文说的恳切。
“把你的剑给我。”克里斯汀对凯文说。
“殿下?”凯文不解。
“给我。”克里斯汀重申。
凯文身畔的礼仪剑,在这个热兵器纵横的时代,冷兵器更多的沦为非战用和礼仪用的道具,贵族们用不开刃甚至拔不出来的装饰剑来体现自己的身份。
但凯文的这把,是身为jingchazonggjain的叔叔埃德加赠送的,看似在礼仪剑中是比较寒酸的,连其实却是开刃剑,拔出的方式也和一般的战斗用剑不太一样。在把手处有一个隐蔽的按钮,按下之后可以弹出剑身。
凯文虽然不解克里斯汀想要干什么,但是看她话中的意思,自己至少可以留在哈默尔恩了。于是,他一边按下剑柄的按钮,将他这柄及其沉重的宽刃剑双手奉上,一边讲解这剑的不同之处。
“殿下,小心,这看着是普通的宽刃剑,但材质是陨铁,也比一般的宽刃剑长宽都大一号,所以很沉。”凯文小心递上。“它的名字是‘骑士’。”
“好沉!”克里斯汀小瞧了这剑的重量,妄图单手拿起,结果那剑直接坠地,她不得不用双手重新拾起,才能勉强拿住。
克里斯汀拿剑拿的笨拙,梅耶却是换了一副目光来看凯文。她当然听说过亚历山大年轻一代剑术最出众的凯文·里昂之名,但是那只是听说。今日一见,才知道“最出众”是个什么概念。她自己出身将门,枪法是满门第三,仅次于莱昂纳多和帕特里克,剑术懂个皮毛,但贵在会赏。凯文·里昂其人,不看术,只看他潇洒解下那重及重剑的“骑士”的姿态,就知道起码腕力当得起他的名头。
“跪下,单膝跪地。”克里斯汀嘱咐到。
“是。”凯文从善如流,单膝跪下。
克里斯汀定了定神,晃晃悠悠的抬起“骑士”,举过凯文头顶,剑背对准凯文的后背。
“凯文·里昂,我,克里斯汀·狄奥多利亚·彭德拉根,以亚历山大皇室公主,阿尔费雷德一世养女,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的名义册封你。强敌当前,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耿正直言,宁死不诳!保护弱者,无怪天理!这是你的誓词,牢牢记住!册封为骑士!”克里斯汀口中念到。“同时选择你为我的贴身侍卫。从今以后,我的安全,交给你了。”
“殿下”满场诧异。
这是一场太过诡异的册封礼,不是说它的简陋,而是它的稀有。曾经,骑士是贵族爵位的最低一级,有战功的话任何人都可以被骑士以上的爵位授勋骑士,现实点说是平民百姓和没有继承权的贵族子女获得生活保障的一个目标,理想点说骑士是荣耀和战功的象征。
但是这个时代,骑士已经是一个很尴尬的头衔。它被排除在爵位等级之外,等于没有薪金和报酬,而且现代军队制度的军衔制又代替了骑士的军事价值。皇室宣布将骑士的册封权纳为专属更给了这个头衔致命一击,它变得稀有且无味,犹如鸡肋。
所以,现在克里斯汀来这么一手,真的很尴尬,骑士?多少年都没有人被册封为骑士了?恐怕连亚历山大的贵族都忘记骑士的宣誓词和册封礼到底是什么样的了。大概只有克里斯汀这样喜欢看奇书怪谈的人才会有所印象了。
“骑士?”梅耶只觉得舌尖吐出的这个称呼极为陌生。
“贴身侍卫和女伴一样,是皇室能给年轻的贵族的最大荣宠,但是我是什么境况我自己也清楚。”克里斯汀解释道。“我觉得只是一个贴身侍卫太委屈你了,所以想到了骑士,毕竟我没有资格册封爵位,但是骑士还是可以的。”
“殿下,我是希望好么人可以把我”凯文欲解释什么。
“我知道,你是希望可以有朝一日拿回里昂的继承权,拿回属于你自己的东西。”玛姬说。
“你绝不是甘心这么输掉的人,玛姬是这么跟我说的,她建议我给你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的身份。”克里斯汀补充。
“你都看出来了?”凯文直视玛姬。
“你不是一个很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玛姬直言。“但是,这个骑士是殿下自己的注意,我刚听到也下了一跳。”
“凯文,我没有能力给你你想要的,但是你在我这里的期间,我绝对不会委屈你的。”克里斯汀说。“只要你有机会,你可以随时离开。”
“那么,你怎么想?”玛姬含笑发问。
“我还有选择吗?”凯文答道。“我将”他卡壳了,骑士誓言真的太古久了。
“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克里斯汀提醒。
“我将仁慈地对待弱者,我将勇敢地面对强敌,我将毫无保留地对抗罪人,我将为不能战斗者而战,我将帮助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将不伤害妇孺,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凯文重复。“我将效忠”
“不用效忠,你效忠我了,还怎么拿回你的里昂呢?”克里斯汀说。
“是。”凯文服从。
“按理来说应该设宴款待你,但是现在的情况”克里斯汀怎么也不会在母亲身后几天设宴的。
“我明白。”凯文说。
“我领你逛逛这里吧,毕竟要长住了。”玛姬扯过凯文的袖子说,同时也是问克里斯汀。
“没问题。”克里斯汀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缓步走过一个又一个大厅,一条又一条长廊,哈默尔恩比其他贵族家庭有些烟火气,很是温馨,但看多了也难免腻味。正待凯文兴致缺缺之际,玛姬开口了:
“我是故意的。”
“什么?”凯文不解。
“我故意让殿下留你下来的,殿下身边需要保护她安全的人。”
“你干嘛说的这么清楚?”凯文问。
“你不喜欢被人‘背叛’不是吗?”
“这么说也没错,谢谢你啦。”
“然后,我们谈谈殿下吧。”玛姬说道。
“你又发现什么了?”凯文翻白眼,玛姬·玛尔塔,为人谨慎,细心,标准的八大家族女继承人风范,但是,很烦!
“你觉得殿下怎么样?”
“很善良。”凯文想都不想就答道。
“你看不起她,你觉得她就只是靠出身和血统,没有特殊的才能,长得也不够好看,甚至有些怪,所以你只能说这三个字。”玛姬说道。“从你的评价我看出你还不够了解她,但是你了解她之后会明白她绝非‘很善良’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你想让我留下来,你想让我为她所用。”凯文一针见血。“但是凭什么呢?”
“殿下现在即将要做出一个决定,她不会让你失望的。”玛姬说。
“那就等她做出那个决定之后再说吧。”凯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