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话,墨景渊的眼神几乎是瞬间,就黯了下去。
决明这才恍然:“殿下,您不让属下为您疗伤,就是为了等她拿丹药救您吗?”
墨景渊轻咳一声,嘴角又止不住地涌出鲜血来,决明伸手要扶他:“殿下,属下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了,您不要等她了,万一她真的铁石心肠。”
他冷了声音:“出去。”
“殿下……”
二人异口同声。
“都出去。”
决明摇头:“抱歉殿下,属下无法……”
话音刚落,软榻上的男人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墨色的长发,和鲜艳的血迹,让人觉得妖异又冲突。
“不要再让本王重复一遍……”
辛夷只能扯住了决明的袖子:“我们出去。”
两人走出去,关门之前,辛夷看到殿下苦苦支撑着,只觉得心口好像被利刃剜了一刀。
他疼,殿下更疼吧。
门关上,殿内只剩他一个人了,里面安静,安静得可怕,鲜红的血渗透出来,雪白的衬衣又被染红了,额头上的汗一圈一圈滚下来,滴落在衣襟上。
他抬着头,看着紧闭的大门。
万两金和二公子,都比您重要,她不愿用丹药救您的性命。
这话在他脑海中翻腾着。
他不信,他不信她能坐视不理,他不信她能袖手旁观,他不信她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他不信……
他不信,却为何手有些颤抖,却为何渐渐不敢看向那门口了?
雨渐渐下大了,雨打芭蕉叶,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只能听到外头聒噪的声音。
那是凤霓裳的声音,她坚持要进来,却被辛夷和决明拦在了外头。
一旁跪着的太医声道:“如此耗下去,殿下恐怕已经……”
墨景渊只觉身子沉重,手臂也渐渐颤抖起来,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夜已过半,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时候,门开了,一片熟悉的裙角映入他的眼帘。
她步子不急不缓,似闲庭信步,慢慢地走到了他跟前。
他抬眼看她,嘴角是勉强撑出的笑容,映着嘴角的笑容,看起来凄惨无比。
他笑着说:“你来了,你还是来了……”
晚晚,你放心不下我,你无法看着我去死,你来了,即便我死了,也甘之如饴了。
夏晚咬了咬牙:“这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我这么着急进来做什么?”
说完,转身就要走,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身子前倾,半跪在了她跟前。
染血的前襟映入她的眼帘,他的脸色已经土灰了,喘得厉害。
夏晚动了恻隐之心,便弯了腰伸手扶他。
她艰难地扶着他站起来,他步子一软,拉着她一起跌进了软塌里。
她趴在他身上,看到他的眼神在琉璃灯的映照下,更加灼灼了。
“你不想让我死,是不是?是不是?”
嘴角的笑容,像是开到荼蘼的花。
夏晚咬牙:“将死之人,为何有这么大的力气?”
墨景渊正要说话,眼神却微怔,继而渐渐失焦,突然,猛地咳了一声,鲜血喷薄而出,夏晚吓得魂都要没了,赶紧将掌心里的药丸喂进了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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