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三日。
也许是两世记忆融合的缘故,赵桓对于北宋的生活到是很适应,身体也恢复的不错。
唯一觉得有些无奈的事情便是自己所处的宫殿实在是不像一国储君的宫殿,刚来的时候虽然还觉得不错,但是越待越觉得憋屈。
亦或者说是整个大宋的皇宫都很寒酸。
前世的时候,他也去故宫参观过,眼前北宋的皇宫不要说和故宫比,就是和雍和宫比都大有不如。
这天,赵桓的精神头总算是恢复了。一早起来便如同本能一般,抱着一本论语读了起来。
大宋朝一般是五日一朝,在他生病期间正好错过了上次朝会,至于政务之类的东西由于这几日身体欠佳,宋徽宗也降旨由右相少宰李邦彦和王黼代为处理,总之这几日的赵桓到是过的轻松自在。
不过,在他休养期间宋徽宗却时常来看看,父子俩自然也少不了叙谈一会。只可惜,赵桓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很明白自己的这个太子的位置虽然在此时还是一块香饽饽,若是再过个一年怕是就成了人人躲闪的臭狗屎了,当务之急便是挣脱这个身份的束缚。现在的他势力早就自成一派,即使是没了太子的身份,后继者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清晨的空气里总是带着露水的芬芳。
也许是在床上躺的有些久了,赵桓总觉得身体有些无力。
他此时正坐在书房里,可心思却完全沉不下来,全然放不到书上。
不知为何今早起来他就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香炉里不时地又烟雾飘出来。袅袅婷婷的,别有一番意趣。
“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赵桓强行祛除了脑海里面的杂念,一字一句的诵读了起来,繁杂的心绪也渐渐宁静了下来。
只可惜这样的状态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又被打断了。
“咚咚咚!”
“咚咚咚!”
。。。
“咚咚咚!”
清脆而急促的钟声足足响了十五下。还不等钟声停下来,大门紧闭的书房的门外此时却传来了王喜的声音。
“殿下!官家差人传下话来,今日要朝。”
上朝?
今日为何会上朝。赵桓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连串的疑问。不过,嘴里却还是回答道:“知道了,安排更衣!”
说罢,赵桓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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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去之状,莫非雕甍画栋,峻桷层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下列两阙亭相对,悉用朱红杈子’
“上朝!”
伴随着秉笔太监那尖锐而洪亮的声音。
身为太子的赵桓带领百官率先走进了文德殿。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平时来的很迟的宋徽宗此时却早已经一脸红光的坐在龙椅上。
群臣在赵桓的带领下三呼万岁之后,便各自站在了固定的位置上,而身为太子的赵桓和几位宰相则是坐在椅子上面。
一切停当之后,宋徽宗也不等大臣们说话,反倒是率先开口说道:“诸位爱卿,可知道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有何事吗?”
平时看上去极其儒弱的宋徽宗罕见的中气十足了起来,语气也极其兴奋。
群臣在听到了提问之后,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几位在座的宰辅却都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互相对视了许久之后,这才由右相少宰李邦彦说道:“陛下召集我等上朝自然有军国大事商议,臣等愚钝,不敢妄自揣测,还请陛下示下。”
看到李邦彦毕恭毕敬的样子,宋徽宗更是高兴了,当下也不卖关子,大笑着说道:“昨日,金国的临海军节度使,平州知州张觉上书请降并说可以劝降周边诸州,众爱卿,我大宋将要兵不血刃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此言一出,即使是身处朝堂之上,群臣也不由得交头接耳了起来。蜂鸣声一时间响彻了整个文德殿。
“恭喜陛下,建立不世之功,完成了太祖皇帝的心愿!”
李邦彦和王黼的反应明显比其他的宰辅要快的多。
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一起上前异口同声的说道。
听到了两位宰相的吹捧,宋徽宗更加找不到北了,丝毫没有计较群臣君前失仪的事情。
剩下的几位宰辅不由得暗暗生气,皆认为失去了一个拍马屁的机会。
因此,紧接着李邦彦和王黼的话头,另一位宰辅蔡攸也不甘落后的接着补充道:“陛下真乃是圣君降世,在您的治下,我大宋兵峰所向披靡,先诛北辽,再破西夏,今日又收复了燕云十六州,此乃是功盖先皇的大功绩。不过,当务之急微臣还是觉得应该立即派遣大臣前去册封,以安张觉之心,笼络住燕云民心。”
蔡攸一上来便先是对着宋徽宗一顿吹捧,见到龙颜大悦之后,便又补充说道,字里行间里满是劝谏的意味。
与大殿里那些乐而忘形的大臣不同,他却显得极其谨慎。
不得不说,蔡攸此时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忠臣良相的模样,要不是赵桓熟悉历史知道这家伙是个不忠不孝的大混蛋,怕是也会被感动。
果然,伴随着蔡攸的进谏。宋徽宗这才算是稍稍收敛,一脸正色的对着蔡攸嘉许道:“贤相所言甚是,若不是你提醒险些误了大事。”
显然蔡攸的话正中宋徽宗的要害,马屁也拍的恰到好处。
宋徽宗收回了聚焦在蔡攸身上的目光,也不和其他大臣商量,便如同高屋建瓴一般的对着身旁的秉笔太监说道:“平州组建成泰宁军,命张觉为节度使,张敦固等人都加封为徽犹阁待制,再从国库里拿出银子数万两、绢数万匹犒赏军队”
“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伴随着宋徽宗的开口,四周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群臣之中不管是主战派还是主和派都在此时史无前例的达成了共识。
“臣等附议。”
几个坐在椅子上的宰辅闻言全都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大臣们在宰相的带领下,一个个也皆是躬身作揖。
不得不说,在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声中,宋徽宗的面色也变得愈发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