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镇回来,一旦有时间,他就会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兜风,甚至两个人静静地坐在车中说说话。他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正如我不曾离开他一样,这就是热恋中的人该有的状态吧,不过,这一直是我们的秘密,因为我告诉他我不想太早让别人进入我们的世界。
难得今天不用陪杨镇,终于抽出时间来找高盛。他几天前说有事找我,想见见面,一直因为杨镇拖着,感觉很过意不去。
进入高盛的酒吧,我径直走到吧台前,高盛一看是我,连忙走出来,拉着我来到鲜有人打扰的地方。
“你总算有时间找我了。”高盛按着我的肩让我坐下。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什么事啊?没耽误吧。”几次交谈后,我已经把他当作我的朋友,也没有了拘束,自然的把包放在一边,脱下大衣。“不会你和小晗还没和好吧。”
“不是,我俩算是和好了,还有其他事。”
“什么叫算是和好啊?”
“你等我一下,给你拿点喝的。”说着高盛起身,尽管我说不用,他并没有理会。不一会儿,他拿着一杯果汁回来,走到我旁边坐下。“我和小晗吵吵闹闹都算家常便饭了,习惯了。”
“要是这是你俩的相处模式,或是小情趣,我没有意见,可是”我不知道说这些合适不合适,就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说啥就说吧,我和你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高盛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笑了起来。“话说,我们为什么会这么自然而然的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啊?我们好像认识的也不久啊。”
“是啊,我也纳闷,为什么第二次见你就什么都想跟你说,明明没有熟到那种程度。”他想了半天,“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安心,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像一个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很奇妙,是吧!”高盛低头笑着。“你不会觉得我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突然,他坐直惊慌的看着我。
“没有,我哪有那魅力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起初真是有些不安,怕自己是破坏他和季默晗感情的罪魁祸首,但通过慢慢的了解我发现他出奇的单纯,再说把他和杨镇进行对比,那眼神完全不一样,我就确信他对我并没有特殊的感情。
“哪里,魅力还是有的,不过在我这是作为知心朋友的魅力,作为女人的魅力,我得帮你找个人来欣赏啦!”
“哦,原来我在你这连个女人都算不上。”我居然可以和高盛如此自如的开着玩笑。
“呦呦呦,瞧我这张嘴。”说着,他使劲儿在嘴上拍了拍,“说漏了!”说完,他放声大笑。
我假装生气,瞪了他几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正事了。”高盛清了清嗓子。“最近好像还真有个人陷入到你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我心一揪,不会我和杨镇的关系暴露了吧。“不会吧,哪有的事。”
“白天这个傻小子,前两天来找我了。”他翘起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
我一脸疑惑,这和白天有什么关系。
高盛接着说道:“你知道吗,他一来,揪着我的衣领质问我,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问我是不是朝三暮四,伤害小晗。”
“他不会是误会你背着小晗跟我有什么吧!”我不敢相信,“难道,他喜欢小晗?”我想起季默晗曾在酒醉时提过她觉得白天对我有意思,心里有些发慌。
“我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呢,但根本不是。”他一边拉着长音,一边摇着头。“我说了是你的魅力无限大,”高盛眯着眼,感叹道,“白天误会我们俩搞暧昧,我和你。”他格外强调“你”。
我心头一颤。
高盛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就说前一阵子他不对劲,总是唉声叹气,对我态度极差,像有仇一样充满怨恨。虽然聚会还是会勉强出席,但不说话,只喝闷酒,还喝的断片,特别奇怪,他从来没这样过。原来是因为你。”高盛似乎在取笑我。见我直愣愣的坐在那,一时接受不了,他接着说到,“他跟我说他本来想追你,但你好像不太喜欢他,所以他想慢慢接近你,逐渐培养感情,但没想到有一天看到咱俩促膝长谈,举止亲密,便误会你是因为我才拒绝他,误以为你是背着朋友勾引男人的坏女人。再后来你和杨镇一起离开,误会就更深了,他以为你水性杨花。于是他就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痛苦的消化着这些,决定彻底放弃你。”
“怎么会……我们接触的并不多。”我无法相信。
“我也问他这么喜欢你嘛。他跟我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你就会心痛。他告诉我他也没想到两面之缘会对你这么在意。”
突如其来的暗恋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他让你对我说的?”我心里非常复杂。
“不是,我就是想像你帮助我和小晗一样,为你做些什么。你们俩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让你们就因为种种误会而错失美好的姻缘。”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那种生活糜烂的人吗?”再想想白天的误解,一股无名火窜上头来,我,盛幽兰居然被人当成那种女人,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怎么可能!嫉妒吃醋这事儿,男女都一样。哎哎哎,我跟你说这些,重点是在白天喜欢你这件事,别想太多其他乱七八糟的,关注点跑偏了哈。”
“我们没有缘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都过去了。”我感慨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几人之间悄悄地发生了这么多事。从陌生到相互纠缠。
我们一直抱怨生活,抱怨它的平淡无味,毫无激情,或许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只是我们不知道生活中蕴藏着种种机遇,而它们在我们彼此的沉默中,隐忍中,躲避中,放任不管中,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变化,影响着各自的命运,最终逐渐消失。
如果当初我直接接受白天,而不是躲躲闪闪,瞻前顾后;如果白天不是暗自神伤,而是与我坦诚相对;如果杨镇没有大胆执着,甚至有些疯狂的追求我,今天又会是什么样子?绝不会这么痛苦吧。但如果终究是如果。正因为我们在人生的道路中不断的主动选择或被动选择,才会有期待,有遗憾,才会因为它的变幻莫测而不安,而兴奋。今天的局面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作为成年人,我们必须学会面对,学会接受,学会承担。
要说高盛的话让我丝毫也不动摇,那是假话,回家的路上,心里堵的难受,拨通了杨镇的电话。
“亲爱的,一天没见到就想我了啊?”杨镇那边喧闹的声音说明他还在应酬。
“嗯。”心烦意乱,就想听到他的声音,安抚一下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要不我忙完这里,一会儿去找你?”杨镇的舌头已经不太灵活,显然他喝了很多酒。
“不用,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沿着人行步道的一条地砖缓慢地走着,像走独木桥一样,尽量不超过一块砖的宽度。
“怎么了?心情不好?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
“今天有点累。”我不想把事情的真相透露给他,我和白天本就没有什么,以后也不会发生什么,没有必要给他添堵。
“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吧。要是有人胆敢欺负你,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没有,谁敢欺负我啊,我就那么好欺负啊!”
“当然不是,不过记着有我在,有什么我替你扛,别委屈自己。”
“知道。”听着杨镇这些话,不知为什么特别感动,眼睛酸酸的,“杨镇”我有点哽咽,急忙捂住话筒,不让他发现。有这么爱我,疼我的男人,我居然还在为不相干的人胡思乱想,真不应该,好对不起他。
“嗯,怎么了?”
“我爱你。”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说出的最饱含深情的三个字。
电话那头杨镇半天没有出声,忽然一阵吵杂,还传来了跑动的声音。“我也爱你!”杨镇气息不均匀,有点喘。
“你干嘛呢?”我仔细的听着。
“你回家了吗?”
“快到家了。”其实我在小区外明亮的大马路边溜达来溜达去,想被冷风吹一吹,静一静。这时,好像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去幸福花园的话语声。“你在来我家的路上吗?”我轻声问到。
“没有。”杨镇极力的掩饰着。
我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可能是我也小小地期望着他能出现在我的眼前。就这样一边晃悠,一边和杨镇闲聊着,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上跳下,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了瑟瑟发抖的我。
“你怎么这么傻,在这等我,多冷啊!”杨镇身上浓浓的酒气,似乎变成了浓郁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让我沉醉其中。
“我想你。”我将手穿过他的臂弯,抱住他厚实的背。
杨镇本就是饥渴的似野兽,见我双眼迷离,语气温柔乖巧,还史无前例的这么直白的表白着爱意,借着酒劲,肆无忌惮的品尝着我嘴唇的味道。我紧闭着双眼,享受着他的狂野,不知不觉,被他征服,微微松开了双唇。杨镇一边无所顾忌的抚摸着我的后背,一边愉快的调戏着我的嘴唇,尤其探得一线机会,舌头更加放肆。尽享缠绵后,杨镇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我的嘴唇,抚摸着我涨的通红的脸,轻轻地在我闭着的眼睛上亲吻了一下。
“脸这么凉,走,回家!”杨镇敞开大衣,将我裹在里面,护送着我往回走。
“你今天遇到难事了啊?”杨镇见我沉默不语,便不去刨根问底,“不想说就不说。以后,只要你说你想我,不管在多远,我都会飞到你身边,陪着你!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好吗?”
“你就这么过来没事吗?”我蜷缩在他怀里。
“有什么事情比你重要吗?”
我感觉无比甜蜜,仰脸亲吻他的脸颊,他屈身又是一阵狂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到了家门口,我倚靠在门上,“回去吧,要不然小a又该叫了。”
杨镇双手抵着门,身体紧贴着我,鼻尖几乎和我的鼻尖相对,柔情似水的勾引着我:“今天我不想回去了。”
我已经没有刚才刚见到他时那么冲动,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冷静的跟他说:“不行。”
他抓住我的手,扭头亲着我的手心:“我不要。”
这头野兽似乎即将无法控制,我抽出手:“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吧。”我匆匆忙忙的翻出钥匙,想快些打开门,紧张的手不停的抖动。
杨镇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背后抱住我的腰,顺着我的头,亲吻到我的脖颈。我已经感觉浑身发热。
“别这样,今天不合适,杨镇。求你了,回去吧。”我哀求着,听到门外的响动,屋里小a焦急的踱着脚步,还深沉的呻吟着。“你看,这大半夜的,小a扰民多不好。求你了。”
杨镇见我苦苦哀求,心一下子软了,慢慢的松开了手,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好,我这就走。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好好休息。”
我不敢回头看他满是失望落寞,甚至伤心的脸,一是不忍,二是害怕一旦回头,杨镇便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
“谢谢你过来,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说罢我迅速打开门钻了进去,留下杨镇一人垂头丧气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
见过高盛后没有两天,就接到他叫我去聚会的电话,说是为了白天送行。我本不想去,婉转的推辞,但越是刻意的想与白天保持距离,高盛就越是怀疑我心里有白天,只是对他的误解心存芥蒂,不愿轻言原谅。杨镇也给我打电话,说都是朋友,应该送送行,为了不让杨镇起疑心,也为了当面跟白天说清楚,以免时间拖的越久,对大家造成的伤害越大,我同意去参加。
晚上下班后,杨镇等在老地方,接上我前往高盛的酒吧。
“我去停车,你等我一下。”杨镇按开车门。
“我们分开进去吧。”我迟疑了一下。
“在入口等我,听话!”杨镇很认真的说。
我在门口徘徊着,想到一会儿就要与白天面对面,心里忐忑不安,好像要进入考场一样紧张。不停的平抚紧张的情绪,突然一只大手从我身后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大步流星的拽着我往里走。
“放开我,快点,让大家看到可怎么办!”我抓着突然自作主张的杨镇的手,想要挣脱他,他没有在意我,反而抓的更紧,从他的表情我读出他铁了心的要公布我们的恋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的事情,纵使你有千军万马,也无法将他拉回。改变他的主意,比登天还难。
“杨镇,你来了。”见杨镇威风凛凛的走了进来,已经落座的人们吆喝着和他打招呼,看到他还拉着一个人,伸长脖子望见身后藏着的略显瘦小的我,大家都目瞪口呆,一时失语。
“这是什么情况?”高盛站了起来,画面像静止一样。
“我今天要借着这次机会郑重地宣布一下,盛幽兰是我女朋友了!”杨镇把我拉到身前,握着我的肩膀往前一推,好像在展示捕获的战利品。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低着头,觉得这是我最尴尬的时刻。怯生生的抬眼扫过人群,高盛呆若木鸡,季默晗张着嘴一脸吃惊,吴雅丽掩饰着嫉妒,方纯紧锁眉头,复杂的表情夹杂着难以置信,还有如遭受晴天霹雳一样愣在一旁的白天,他的脸上难掩痛苦。
这时候,恐怕只有杨镇是满心喜悦,他完全不去理会在场所有人各自的小心思。
“我早想跟大家说了,她不让。”我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杨镇搂着我坐在旁边。“不过我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你们,我是迫不及待地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属于我了,省着被人抢走。”一向细腻,擅长察言观色,揣测人心的杨镇,这个时候只自顾自的高兴,并没有注意到,高盛懊悔在我已经有男友的情况下,还撮合我和白天;季默晗对我没有如她对我无所不言那样,与她分享自己的秘密而生气;吴雅丽因为我傍上大款儿妒火中烧;而白天更是难以置信,好不容易解除了对我和高盛之间的误会,却又发现我早已与杨镇暗渡陈仓,他的眼中充斥着熊熊怒火。
“幽兰,你怎么连我都瞒啊!”季默晗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狠狠地推了我一下,“你不把我当朋友啊!”
“不是。”我拉着季默晗的手,极力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杨镇终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也发现无意间置我于被动中,忙帮我解围:“其实她有些犹豫,不是完全接受我,碍于我死缠烂打,她才无奈屈服。但是我担心她会反悔,万一逃跑了怎么办,现在这样,她就无法轻易甩了我了。所以你就别为难她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季默晗一听,觉得也说得通,一把拉开杨镇搭在我肩上的手,把我挽了过去:“你该跟我商量商量,你要早跟我说了,才不让你跟他在一起呢!”她打趣到,狠狠地斜了杨镇一眼。
“得了吧,当初是谁想撮合我们的!”杨镇也不示弱。
“我只是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又不光有你。别自以为是了。我们家幽兰抢手着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却没有注意到尴尬地坐在一边的高盛和白天。白天的目光凝重,脸色暗淡,一言不发地愣在那里。
高盛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出去和他谈谈,他先借拿酒的名义离开,我稍等片刻,随便找个理由也出去了。没走几步,就看到他躲在一个角落招呼我,我跟着他躲到一个避人耳目的地方:“幽兰,这怎么回事啊?你们什么时候好的啊?那天,那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没告诉我啊?”高盛像一家机关枪,连续把问题射向我。
“我就是不想在我们还没稳定下来的情况下将之公诸于众。”
“要知道你已经和杨镇在一起了,我就不撮合你和白天了,我这办的什么事啊!”高盛靠在墙上一脸懊悔与歉意,不停的拍着大腿。
“当时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你们知道了更尴尬。就想我找个机会和白天谈谈,也许不知道杨镇的存在,对他的伤害能小点,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但万万没想到今天杨镇给捅破了!”
“真觉得对不起白天……”高盛深深地叹了口气,无比懊恼的说到,“和你。”
“是我对不起你,你那么替我着想,我还瞒着你。白天你就交给我吧,我一会儿找他谈谈。”
“我就是觉得那天自己跟个白痴似的,明明啥都不知道,还在那一本正经的为你们牵线。”高盛苦笑到,“我说你咋反应那么奇怪,总像有心事似的。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他转过脸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么热心帮我,我却无法与你坦诚相对,所以很愧疚。”
“跟我见外了哈!”
“真心话。”我认真的直视着高盛的眼睛说到,我想了一会儿,拜托高盛:“你能回去帮我把白天叫来吗?还是想快点跟他解释清楚,现在每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好,交给我吧。”高盛拍拍我的肩,“跟他好好聊聊。”他走到吧台拿了几瓶酒,折回去,悄悄和白天耳语几句,白天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直到出现在我眼前,他才放慢了脚步,有些迟疑。
我和白天挥挥手,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白天傻傻的摆了一下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上次也没机会和你聊聊,最近怎么样啊?”我假装不知道中间的细枝末节,想像一般朋友那样自然的和他攀谈。
“老样子。为什么让高盛叫我过来?”白天冷淡的态度,让我知道他心灰意冷。
“想和你聊聊。”见白天不愿走过来,只能慢慢凑近他一些。
“你这么忙,还有功夫和我聊啊。”白天往反方向挪了挪身体。
“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是个温柔体贴的人,但最近他对我不理不睬的。你说他为什么要故意装成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我惹他生气了啊?”我斜靠到墙上,脚尖在地上搓来搓去,以排解紧张不安的心情。“我们说好做朋友的!”
“是我语气不好,我道歉。”白天捂住胸中的怒火,调整了语气。“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低下脸,由于无法解开心结,无法说服自己而无奈的摇着头。
“如果我做错事情了,你能原谅我吗?”
白天想了半天,没有回答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深吸一口气问到。
“一个月前吧。”果真,现在他最在意的还是杨镇的存在。我如实的回答他,因为我想让他明白杨镇并不是阻挡在我们之间的障碍——那个时候杨镇并没有出现在我的情感世界里。
白天的反应出乎意料,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琢磨着什么,眼神中充满疑惑不解。
“你当时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白天突然挺直身板,严肃的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会放弃他,又为什么会选择杨镇。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不成熟的反应吓跑了你,或是你只是一时兴起,见我无趣就失去了对我的兴趣”我坦白到。
白天先是一愣,然后稍显迟疑地问道:“当时不是你拒绝我的吗?难不成”我不敢直视白天,所以并不知道此时的他一脸无法相信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焦急地期待着我的回答。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清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本来白天激动的身体前倾,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听到我这么一说,他几乎无法按捺住失落的心情。
“其实我很自卑,对自己没有自信,尤其害怕面对感情。我见你都不再联系我了,心想对嘛,这才是我正常的生活状态,这么多年,和我有多年交情的朋友当中都没有人喜欢我,怎么会有人见我一面后就喜欢上我!我失落过,但最终我决定接受这个事实。我习惯了缩在角落里默默的守护着别人,好像我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我难掩散发出来的悲哀情绪。
我收回腿,蹭的站直身体,“直到后来遇见大胆追爱的杨镇,他打开了我紧闭的心扉,他让我感受到了被爱的幸福。说实在的,起初,我觉得他很烦人,因为他总是缠着我。后来我怀疑他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有钱人,想换换口味,在我身上寻找点新鲜感,我拼命地逃避他,甚至用身上的刺伤害他。但慢慢的我发现他是真心对我好,他对这么平凡的我居然这么用心,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知不觉中,杨镇占据了我的心,我发现见不到他,我会惦记他,会担心他。爱情就这样悄悄蔓延着,直至现在,我觉得这里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我揪着胸口,那里莫名的隐隐作痛。
白天像一只撒气的气球,无力地靠着墙壁,“是因为我没有坚持不懈的追求你吗?如果我没有误退缩,是不是现在你就”白天似乎感慨于这中间的种种,命运的捉弄让人无可奈何。
“可惜没有如果!我们,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
白天苦涩的一笑,“命运弄人,要怪就怪我自己,当时想的太多。我怕……没想到中间发生那么多事情。要怪就怪我没有相信自己,相信你。不过没想到你会喜欢猛烈的爱情。”
“往事已经封存成回忆,我们都无力改变,既然如此,就放开吧。”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到,“现在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着眼于未来,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渴求从他眼中得到认可,“我已经做到了,作为朋友,我更希望你放下过去,敞开心胸迎接真正属于你的人。”
“我好想大方的祝福你,就像你祝福我一样,但好惭愧,我没有那么广阔的胸襟。我以为在感情的道路上,我一定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但看着你,我做不到那么从容不迫。我不甘心。”白天抓着我,他超大的力量几乎要拧断我的胳膊,让我疼痛难忍,我咬着牙关,任由他发泄,“但是,明摆着,我输了,输得体无完肤,甚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他耸着肩,垂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稍作平静,“如果说错过了你,是因为我在意别人多于在意我自己的感受,今天我就想只忠于自我,想要任性妄为一回。”说罢他把我拥入怀中,勒得我喘不过气来。“幽兰,我喜欢你!”
“放开我,白天,我有男朋友了!”我抵抗着他。
白天下了很大的决心,最终放开惊慌的我,郑重其事地说到:“我喜欢你,所以我愿意放手,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让她幸福吗?再说我们还是朋友。”
看着他柔和而忧伤的双眼,我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复杂的心情。
“闷在心底的话终于说出口了,舒服了。原谅我刚刚的任性,吓到你了对不起。”白天摸索着,把手插入兜中,“还有不要以为我毅然决然地离开这里,义无反顾地选择去进修是因为你,才不是呢!我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成长成一名出色的医生,实现自己的价值,仅此而已。”白天挤出一丝微笑,无理的勉强着自己。
“我会一直支持你,还有,谢谢你!”我不知道还能为眼前这个因为自己受伤的人做些什么。
“朋友之间不需要感谢。”白天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我手中,“不要拒绝,是纪念我们纯洁友谊开始的礼物。”他将手掌反复在衣襟上摩擦了下,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我打开盒子,是一个用水晶精致雕琢而成的雪花模样的手机链。看到它,与白天滑雪的场景浮现在眼前,那一天是那么的美好。雪就是开启我们旅程的起点,也将是我们走过漫长岁月的见证。
“让它守护我们的友谊,珍藏那段美好的回忆吧。”后来我才知道,白天费尽心思,走了很多地方,才找到这颗独一无二的纯情,本来他想在和我表白时送给我,如果我收下了,他就放弃进修的机会,如果我拒绝——他并没有设想这种情况,因为他要以必胜的决心放手一搏。
转身离开的白天像苍老了好几岁,背影可怜极了,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