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忍不住也抽了嘴角,世上还有这种男人?下一秒就歪着嘴摇头起来,不对,这应该不能叫男人。
再看向宓君,想到她身上能掏出宝贝,便想应该还能掏出其他的宝贝!?
她也想弄一件过来,但决不是用作防身。
小雪脑瓜一偏,负起手,俏模俏样的奉承起来:“额……姐姐,你身体里还可以藏宝贝的啊~好神奇哦。小雪经常身不由己,也想要一件宝贝,姐姐这么好,可不可以也送我一件啊?”
宓君听她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也无所谓自己喜不喜欢,掌心一摊,白光一闪,呈现出一个和她本身一模一样的泥娃,连赤红衣裳都是一样,清浅笑着:“你拿着这个,以后什么时候找我,都用这个和我联系。
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我就会尽快赶到那里去救你。
它叫回天音宝,是以意念合元气与符箓,长久煅炼而成,其材料用了上古兽角与很多龙血草,和特级灵石。也只炼出了这一个。一开始是我师父守着我炼的,后来师父死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做,就一个人坚持把它炼了下来。”
所谓的师父,乃是上一任掌门。
“用处远大于普通的传音石,无论你在哪个角落呼喊,遇到什么屏障都不被阻碍。
毕竟是以我的血我的意念炼化而成,是铁定相通的,你大可放心。”
这东西听起来价值不菲,炼化过程更是玄乎,不是等闲之物。
小雪揣摩着,只叫她送个随便点的宝贝,谁知她随便一出手,就是这样个不敢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货色。没毛病啊~
小雪怔了怔,看看一脸温暖笑意的宓君,像是有很多点搞不懂,缓缓伸手将它抬到自己的掌心里,脸渐渐的也红了。
一旁的小器见着那一小樽掌门的塑象,眼馋的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口水样,别说它是宝贝,它还是咱心里祟观仰止的偶像咧~
小雪拿着塑象,半晌没出声,但她的眼神显然却不是在看塑象,而是在若有所思的想着其他的问题。
宓君看的出来这才是她认真对待事物的样子。那么前面那些笑脸,便不过是她纯粹的敷衍罢了。
宓君长欷一气,转移了话题:“小雪,过来。
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小雪回过神来,嬉皮笑脸的模样又换上了,“好的姐姐。”
宓君前面走,回头看了她一眼,便一往无前的步去。
黑黑的夜里,弯曲的过道上挂了长长的灯笼,两人转了半晌,小雪在后面走,嘴里依然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使气氛一度在融洽,把宓君心里愣是闹的暖暖的,好像回到了曾经的感觉,又像是走了很久,宓君默然腾起了一丝回去拉小雪的手,肩并着肩走的念头,就当是普通的散散步也好。
可是一想起之前她拒绝自己碰她的事情,便像是又瞬间化做冰潭之水重重地倾泼在身上,从脚趾头,开始降温……降……一直到头顶。
但宓君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到了一间房。
宓君推开门,妍姿媚态的一举手一投足,即使推开门这样不起眼的小动作,亦展现出一派雍容高雅的气范。
宓君庄庄玉立在门口,眸光清冷世外,像她这样尊贵身份的人物,此刻却在门外展臂委婉的请一个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进屋。
小雪讶异地咬着唇,小心翼翼从低角50度看过去,直到视线投注到那双淡然无欺仿佛没多大回事的姐姐眼里。
小雪示意要不要让一下,不然门这么小,这是要让她挤进去吗?天下最难堪的事莫过于此好吧~拜托你体谅下我的小心肝受不起惊吓好吧~
可姐姐却像是没能领会,还学起她笑眯眯的模样来,只是,这笑用在宓掌门身上,为什么看起来就那么阴风邪气呢?
要不要过去呢?
去吧?
难道她会把自己吃了不成?
宓君看到她过来了,心中不已动弹,而小雪步子越走越慢,简短的十几步,愣是被她走出了十几世的境界来。
刚到面前,以至准备与她侧面而过的时候,宓君果然一手挡住了她前进的道路,收起了笑眯眯的肥肉疙瘩,而又扬起了另一个好死不死的春光涟漪。
小雪总觉难逃一死,吓得身子往后一顿,声音哑沉,“什么啊?
姐……”
宓君笑而不语,这时另一手故意在她面前缓缓升起,又随着她的视线落至了她的背后,这似乎是明显暗示她,背后的一面也给挡住了,看你往哪逃~
小雪成了被两根筷子夹在中间的鹅头,紧张起来:“姐姐你,你要干什么?”
宓君回复原本冷凛的风格:“你的真名不叫小雪,是不是?”
小雪倒气一抽:“……”
“还有你的武功应该还不错。姐姐想试试你的武艺如何。有本事,你就抢门进去。”
知道她武功的事,是从她被一群人追赶,直到追上山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追到她,还不见她气喘,推度出来的。
小雪从未遇到过这么笑里掖刀的事情,更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水。
但如果是坏水,她为什么要送那么珍贵的宝贝给自己?如果是好水,她为什么又要为难自己?
再说了,自己还是客呢。有主家这么不礼貌的对待客家的吗?
她越想越难以安定,气息开始紊乱,“你刚才其实可以随便叫一个弟子来引路的,可你却要亲自带我过来。
最后的用意,就是如此么?”
宓君一换醉意的笑容,凝视着她如花侧颜上有如胶乳粘上去的粉嫩俏耳朵,阵阵呼吸似有意无意的直呼在她的耳根上:“我的小妹,你还真挺聪明的。
已经猜到了。”
这是褒的意思?这语气明显就是褒的反义。
小雪进退维谷,空间太小,连个害羞的往下埋头的动作都不能做,手上的指甲都快要掐到肉里面去了。
宓君肆意享受着这样唯美的侧颜杀,唇边含笑。
双手有恨不得搂上去的冲动,可她愣是按捺住了,奈何“雪”毕竟不是上一世的小妹。
还记得第三世,她一去道观几个月后,偷偷下山回家,偶听到小妹生着病,还口口声声念叨着自己的名字,顿时内心火热,悔恨,愤怒齐刷刷冲上了头,为什么老天要对自己这么不公平!每一世不到半生就要夺去自己的性命!
这一世甚至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放过!!
小妹虽是邻家姑娘,可是处处把她当成自家人一样,喜欢整日依偎着她打转,而那世的她其实长得不好看,脸上还长了多颗针孔大小的黑痘,只是总体还过得去。
小妹虽也不怎么出色,可是长得比她标志,生活在一个农村里,村子里就她和小妹家条件最寒碜,每次她被别人凶被别人欺,她即是无能为力也上前替她挡着,小妹见着又出来替她挡。每每有难便是如此两个人一起扛。
可是最后,小妹却因为她的不告而别,茶饭不思伤怀过度而一病不起。最终她站在望乡台上再看到小妹的时候,小妹已经奄奄一息。虽然她投胎去了,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但她猜的到,小妹逃不过的就是那个结局。
许多次一想到这些情境,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宓君便只得一个人狠狠地酗酒,恨自己没用,摆脱不了命运的桎梏,连最起码的照顾都不能给。如今现下那个小妹就在眼前,她是那样的期盼……却……不敢和她相认。
怎么认?
告诉她自己和她前世情牵未了,有不可割舍的渊缘吗?
谁又会信?
宓君新伤旧痛,令之哀恸,过去的可能……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眼底积满了失意,看着眼前不一样的人儿,明明知道这已经不是她,却依然唤了声“小妹……”
随着一声呼唤,顿时满身火热澎湃。
炽热的双目看着小雪一面朦胧。
见宓君看着她目不转睛,又投入的样子,小雪傻眼了。
她是个对一切事物感觉敏锐的人,从一开始姐姐的第一句话“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有任何闪失”她就觉得奇怪了。
只是有什么想法她从不轻易说出口。以及姐姐后面那句苏麻诡异的语气“你说的是真的吗”,与姐姐送的宝贝。这三点结合起来,对她而言,一直都认为有很多疑点。
现下姐姐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想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就有两个结论,第一姐姐认错人了;第二自己长得像姐姐的某个亲人。
揣度后,还自我肯定的在心底打了个勾勾,一定是!
“姐姐?这是?”
宓君怎能把那些说出来连鬼都不会信的话讲给一个小姑娘听?她不小也该才十六七岁吧。
宓君不敢再亲近,气息有些哽塞:“既然……你不叫小雪
也不愿……告予我真名……
那……我叫你‘小妹’……可好?”
看着姐姐连无泪也能这么投情投入的样子,小雪在心里默默为她谬赞了一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