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门口,萧司睿身上多了件玄色披风手里还拿了件米色的,正在同睚眦说着什么,听见她的脚步声后回头望向了她,扬唇浅笑:“彤儿,过来。”
她老脸一红,绕开了小琪走到了他身边,他将那米色的披风给她披上,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柔声道:“入秋了,天凉,别受了风寒。”
她仰起小脸对上了他温柔的能溺死人的眼神:“放心,没那么娇气的。”然后下一秒,她就被自己一个喷嚏打脸了。
萧司睿失笑,抬手本来想摸她的头,却被她那一头珠翠阻碍了,悻悻的收回了手,揽住了她的小蛮腰,一同登上了马车奔向皇宫。
马车上,偌大的车厢,就他们两个人,正中间的小几上小香炉里的熏香袅袅,跟萧司睿身上的味道一样,他此刻坐在正首拿着一本册子正在看,任彤抱着腿斜靠在车厢壁上看着前面挂着的一个香囊晃荡晃荡,马车行驶平稳,香囊摇晃的很有节奏,看久了如此安静的环境,让她有点想睡觉了,可闭上眼,眼前就出现了姜姝含那刷个怨恨的眼睛,心底毛毛的,瞬间驱散了睡意,睁开溜溜的眼睛望向了萧司睿:“司睿。你今天罚了姜侧妃?”
“嗯。”萧司睿应了一声,翻了页书,也没抬头。
她捞起自己的头发开始给自己编麻花辫:“我今天路过月华苑的时候她好像看见我了。”
“然后呢?”他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投到了她身上,剑眉习惯性稍蹙,鬓似刀裁,丰神俊朗。
任彤咽了口口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回想了一下那个眼神,那双漂亮的眼睛的眼神,极其犀利,怨恨十足:“那眼神……很怨毒。”
“哦。”
任彤一愣,他这反应好淡定啊,还是她刚脑补的太过了一点,不应该来点安慰的么?“就这样?”
他整个人僵了一下,放下了书,理了理有些乱的衣角:“你过来。”
任彤不明所以,但还是过去坐到了他身边,然后她就被他放倒躺在了他膝上,本来的半仰视现在完全变成了仰视,抬眼就是他的喉结和下巴,倒是省了她抬头了。
他轻柔的将她的披风拢了拢,一只手揽住了她腰,一只手仍旧拿起书卷,薄唇一如既往的含着笑:“不必管她,有我呢。靠着先睡会儿,还早。”
“……”她瘪瘪嘴,对他这个淡定的回答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不必管她,有我呢…’现在她好像除了他也就只有他了。方晋南是她身体的爹,她完全不熟啊。
顺从的窝在他怀里,随手把玩着他垂到胸前一绺发,虽然有点硌,但暖暖的,昨天晚上的酒气已经完全被他的馨香代替了,而这种情况,她原来的睡意一扫而光,完全睡不着了好嘛!
眼睛余光瞥着他专注的看书,摇晃的马车似乎一点也不影响他认真,把玩着他的头发玩腻了,她就开始玩他衣领边缘的绣花。21世纪机绣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她现在手摸到的这种绣花的精细完美。
小手不老实的在他胸前游移,于她是在欣赏着精致的绣花,满脑子都在想,这衣服要是带去现代,拿去卖了,得值多少钱?她估计她粉了那么久的明华堂一整套婚服,都不抵这一个袖子值钱吧,毕竟,这算文物。
可于萧司睿,她这是在点火啊!虽入秋,但他穿的并不算厚,隔着布料感受到她手指的柔软,划过之处,酥酥麻麻的。渐渐的就有点心不在焉了,文书上的字完全敌不过怀里这个没事瞎点火的家伙的魅力。
终于受不了了,他大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双颊泛粉,呼吸有些急促,轻呵了一声:“你老实点。”
“哈?”春秋大梦被惊醒,任彤还一愣,手一抖缩回了斗篷里,抬眼就看见他异样的神色,略迷离的眼神,这么多小说不是白看的,老司机就瞬间明白了几分,脸腾的发烫,赶忙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我,我给你倒杯水去。”
“别动。”萧司睿凤眼眯了起来,放下了手里的书,揽住她腰的手收了几分,唇角的笑有几分邪性:“你给本王点的火,就打算拿水压下去了?”
“你你你…疼…不准!”任彤小脸一垮,往后一缩,双手护到胸前,头一别,不去看他已经燃起熊熊火焰的双瞳,整个人蜷在一起,妈诶,昨天晚上的暴风骤雨还没淡忘,痛都还没消散,他休想再碰她!
“我的地盘我做主,你说的。”萧司睿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虽然已经默默的运功压制了,但还是决定耍耍流氓,即使眼前的人的样貌不是任彤,但恍惚间他看见的就是任彤。
“不准!”她躲开了他压上来的身子,跳下长椅就往车厢外奔,被他一把拉住了衣角拽回了怀里。
下一秒,她以为他准得亲上来,躺他怀里眼一闭,一副打算英勇就义的样子,脑袋上却传来他一声轻笑:“你这样是打算让本王在这马车上就要了你?”
任彤一怔,一点点睁开眼,他眼里的迷离已经不在,漆黑的双瞳倒影着她的样子,眼底含笑,是她想多了?这家伙控制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错啊,嘴一撇:“别告诉我你没想过。”
他将她扶着做到了身边,伸手给她理了理乱掉了的鬓发和头饰,脸凑到近前,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你要是不介意,本王可以试试。”
堂堂王爷调戏她还敢装无辜,任彤杏眼圆睁,双手抵到了他肩上,皮不笑肉笑:“麻烦滚粗!”
“好了,不闹了。”萧司睿笑意深深,将她的放在他肩头的手握住,眼神不再戏谑,表情也恢复了正常:“穿这么多手还是有点凉,这身子的身体确实不好,回去找太医给你看看调理调理。”
调理…她很怕听见这两个字,之前21世纪的时候,她有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喝中药,喝的最后闻见味道就想吐,刚刚还带着羞怯的笑的脸立马僵住了:“那啥,调理,能不吃药么……”
萧司睿眉一挑,将她的一只手捂在手心,另外一只手去倒了杯水给她:“听御医的。”
“我不想吃药……”她的脸垮的很难看。
水递到她手里,他唇角高扬,跟没听见似的,重复了一句:“听御医的……”
“萧司睿你不能公报私仇的!”
“我说了,听御医的。”
“睚眦哥哥,听说昨天王爷拜堂的时候很不高兴?”小琪坐在马车外,戳了戳另外一边坐着的睚眦。
睚眦眼睛原本很小,这会儿突然睁大了些,小琪还一愣,他也有些纳闷:“我看着是,爷昨天喝了不少酒,进洞房之前脸色很难看。”
小琪摸了摸下巴,透过竹帘缝偷瞄了眼里面,看不大真切,压低声音继续凑到睚眦耳边道“我之前总觉得我家郡主是单相思王爷的,可如今这么看都像两情相悦?”
睚眦点头,表示深有感触:“我也这么觉得。跟着王爷这么久,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姑娘动心的。如今花轿进错门,怎么感觉王爷和王妃很是开心啊。”
俩人越想越觉得怪异,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连贴身的人都不知道?难道就一个洞房就改变了关系了?
而马车里,俩人没听见外面睚眦和小琪的对话,一路闹腾会儿歇会儿,闹腾会儿再歇会儿,这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路,也没什么感觉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