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载推了下黑框眼镜,长大的右手从鼠标上移开,电脑屏幕上有十个显眼的字:平行宇宙、灵魂、意识、精神。
癌症晚期。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对死亡深沉的恐惧令他渴盼有活下去的机会。
“老公,早点睡吧。”老婆尤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双温润细腻的手放在肩上,罗载的手触摸上去。
转过身,搂住老婆的细腰,他想再来一次深吻。无意的一瞥,他见到几天前从废弃物件中寻出的通知书,现在它被贴在墙上。
或许是被丢弃太久,它已有些残缺——只露出四个显眼的大字:清华大学。
长达三十多秒的拥吻结束。
罗载深情地看了一眼老婆尤梦。他望向墙上的结婚照、各种科学研究机构颁发的特殊荣誉……
那些已经不重要。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小家伙们睡了吗?”
“嗯,看了蜡笔小新,又吃了两大块蛋糕,都睡得很香。”
“老公,老公……阿载!”
……
……
我,这是死了吗?混蛋!!这是哪儿?
难道真的有灵魂?
罗载抑制不住地大哭,可这婴儿的哭声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穿着这么奇怪?在做梦吗?
“渊哥哥,让我看看孩子。”
“跟你很像,长大了一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妖孽。哈哈。”
“胡说什么呢……啊……嗯……渊……渊……”
罗载只听到男子的呼唤声,无比焦急,更多的是愤怒与哀怨,他听到嘶吼,周围像是有着恐怖的压迫感将他笼罩。他又大哭起来……
……
……
两岁的罗载……不,现在他是平阳镇风家的十六公子!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如果他还在原来的世界,他将把灵魂穿越作为一个研究课题!
作为一名世界顶级科学家,他相信所见到一切的真实性。
那么——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成为十六公子风舞的罗载一知半解。
这里没有以前世界的宇宙飞船,没有星系飞行器,没有时空飞碟,更没有电脑、电视、冰箱、超人工智能手机,也没有女性超智慧机器人与最最亲爱的老婆尤梦,还有他那两个可爱的龙凤胎孩子……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心中慨叹无比地念着这句话,罗载决定成为风舞!而不是罗载!
……
……
从两岁开始,作为风家大当家风凌的小妾与二当家风渊的“意外之子”,这个身份令风舞遭受许多冷眼与嘲讽。尽管他还只是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姐姐,我要吃糖。”他亲切地叫那些丫环们为姐姐。
“大姐姐,我要吃小馒头。”
“姐姐,我要吃那个……”
丫环嘟着嘴笑骂道:“那是口红,不可以吃喔。”
“哦,姐姐,抱抱!”
“嗯嘛,亲一个,小舞真可爱。手不能放在姐姐这里,知道吗?”
“不……不嘛。”
……
……
不知不觉,风舞成了风家最令人头疼的小魔王。
“偷看三姐姐洗澡,罚站九小时!”
“偷看六姐姐更衣,罚站七小时!”
“谁叫你跑到十二姐姐床上去的?今天不许吃饭!”
“人家怀孕了,你知道吗?你个臭小子!!面壁思过两个月!”
……
……
“唉。世间无我这般人啊!哈哈哈哈,爽!”风舞站在悬崖上眼望云雾,过往的一幕幕不断浮现,这一世他活得相当有趣。
不用做科学研究,不需要被病痛缠绕,为所欲为,有人惧怕他,有人鄙视他,有人喜欢他,有人痛恨他却无可奈何。
十四岁了。风舞不仅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构成,也清楚了这是一个成王败寇的战斗世界。
一切都用武力解决。用以前世界的话来讲:不服?来!大干一场!
他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名正言顺抢过来的。当然,她已经离开平阳镇,这也意味着他的初恋结束!
坐在草地上,这座高山处在平阳镇西北方,两个月的面壁思过已经捱过十天。
早饭时间快到了。他从小木屋中出来,叼着一根绿草,呸一声将它吐到两米外。
“舞儿!”
“师父!”
“舞儿!为师来了。”
“师父!您又变胖了!”
“胡说!”胖得跟个圆球一样的中年人坐在悬崖边的巨石上,嘻嘻笑了两声,“在这里不好受吧?我给你的困道真言录记熟了吗?”
“都记住了。”看着这个三岁时就成为自己师父的中年人,风舞对他只有敬佩。因为他非常强悍。
“很好!记得把它烧了。”困道真人悬浮在空中,化为一团轻烟,霎时间消失。
过去十一年,那本困道真言录每隔两年空白的页面就会多出一篇仙法。对于风舞而言,记住那些内容不是难事,要掌握它们的力量才是值得研究的问题。
二十天过去,迎来风家祖屋半年期限的祭祀仪式。
站在人群边缘的黑衣身影显得尤为孤立。“舞哥,晚上见。”身穿紫裙的少女从风舞身侧经过,带起一阵幽香。
过了十多秒,穿着粉红色短裙的少女捏了下风舞的手臂,“舞哥哥,今晚不要迟到喔。”
一本正经地点头,风舞无视了周围那些鄙夷与嫉妒的目光,俊朗而妖孽的面容上带起一抹嘲讽之色,身材修挺的他望向最前方的祭祀中年人。
面色沉稳,不怒自威,大当家风凌!这是风舞母亲曾经的夫君,他的父亲却是二当家风渊。
这些年,风凌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自然是把这笔账记在心里,他也没有忘记,母亲是死于这个中年人之手。
“为什么要痛恨呢?为什么要抱怨呢?”这个世界佛经中的话在风舞耳边响起,他又记起困道真言录中的第一条法则:
他不是那个以前的世界顶级科学家,他是风舞,他决定报仇,活出这一世的精彩!
正往青色巨鼎中插入三根粗香的大当家风凌骤然回头,目光从人群中扫过。
“咦。明明有一股极浓烈的杀意,难道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