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川的眼神转而黯淡：“使命。”
“维护天启平衡。”
“你呢？你不是也很强大吗，足以与瞑国抗衡。为什么你不去维持，难道你就没有能力保护天启吗？”
顾子川有些失控，她真的想不明白，天启这么大，能力高的人不在少数。为什么偏偏要她，要子依，要一个弱女子来维持秩序。
端木绝云变得漠然，顾子川没有注意他嘴角的一抹苦笑：“我不能。”
“那为什么我就能呢？”顾子川冷笑，“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吧。”
端木绝云直视着顾子川：“你不懂。你的灵力，是被刻意隐藏了，并没有消失。”
端木绝云踱着步，又深沉道：“其实你从未相信过这一切，不是吗？你还是不相信啊。”
顾子川一愣，微微皱眉，放低视线。
“与屹交手时桥下的震动，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那就是你的灵力——天水。”
怎么可能感受不到，胸腔如火般燃烧，令自己心烦意乱，几近丧失理智。
但顾子川依旧坦荡的承认：“我做不到，做不到毫无保留的相信这一切。”
自己早已不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轻易相信一件事，她做不到，她的心也做不到。
端木绝云语重心长的说道：“子川，你必须说服自己。你背负的，不仅是维护天启秩序，还有……”
端木绝云突然闭口不言，只是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顾子川，动动嘴，却始终说不出口。
“是有关二十年前的大战吗？为什么不说？”顾子川显出少有的情绪波动，“为什么你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真的不懂，你们都在想什么。”
然而顾子川很快便平静下来。因为她知道，想知道的事，没有一个人可以去问，只能自己去找，去查。
修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的哀伤。这两个人，仿佛一边让你往前，一边又让你在原地打转，寸步不移。为什么？
端木绝云见顾子川的失神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休息一晚上吧，明天到扶桑那去，也许扶桑有办法恢复你的灵力。”
死一般的寂静，端木绝云淡淡转身，朝殿后走去：子川，见到你之前，我也许真的不想让你渉身泥沼。但见到你之后，我觉得你值得冒险。也许你就是逆转命运轮回的人。子川，你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涉，但希望你不要让众人痛苦。
偌大的神木殿里，只剩顾子川一人久久伫立：我在干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欲言又止，你们在犹豫什么？
顾子川露出一抹苦笑：我选择么。我没那种自信去说服自己，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大概，就是离开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顾子川缓缓从神木殿中走出。抬头，晴朗夜空，月明星稀，薄雾如梦。
放平视线，修正在殿下。顾子川走近，修递上一方手帕，顾子川不解接过。打开，是几块精致的糕点。
异常疲惫的顾子川展开笑颜，随即取走两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一丝淡淡的清香溢出，顿时让顾子川清醒不少。
顾子川勾唇：“你，做的？”
修摇摇头。顾子川会心一笑，的确，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这么细腻。大概是楚流萤的桃花酥吧。
“太甜。”修淡淡说道。
顾子川不禁笑出了声，和她一样啊，受不了腻甜的东西。
随后顾子川收起手帕，看着修欣慰一笑：“走吧。”
一边走着，顾子川一边想着该去哪。像是看穿了顾子川的心思，修淡淡出口：“孤岚安排有房间。”
“哦。那我们现在去吧。”
修没有回答，顾子川也陷入了沉默。
走了一半，顾子川突然开口道：“我走了，该怎么办？”
这句话像是问修，又像是问自己。月光下，顾子川并不知道身后修的表情。但修平淡的眼神中明显出现一抹惊异，甚至微微一愣，却依旧平静：“不知道。”
顾子川苦笑，她要走，谁能拦得住？
下了台阶，顾子川摆摆手，道：“明天去一趟扶桑那儿。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说完，顾子川便转身离开。没有看到修平静的眼底有多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