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花轿从正大门抬进来》 第十五章 记忆中的第一次“看家”

    这一次的回家和往常一样，我们去长途站买票。也许下一次就不一样了，我们都学出了驾照就可以自己开车回家了，不管怎样要一起经历风雨，上次开车回家差点出事儿，这让我们现在还心有余悸。小巴车上人不多都有座位我和大卫、孩子坐在最后一排。回婆家是我比较喜欢的事情，因为在那里大卫的手机是很难接到信号的，大卫可以百分百的属于我。多么可怜的奢望，但这就是事实。

    车很快就出了城，我的脑子里翻腾着往日的记忆。第一次“看家”那是在95年的秋天，我穿了一套美国的“比利”牛仔和一双“耐克”的高帮运动鞋。这套衣服按照当时的价格他应该半年不吃不喝吧！当时并没有什么掺杂什么“故意”，只是不想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我们到了大卫家，在门口等我们的人有一对老人和一对年轻人，其中年轻的女人抱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孩儿，那就是比我早进门的大弟妹。吃过晚饭我独自待在大卫的弟妹家里和他爽快的弟妹聊天。

    “嫂子，你快进门吧！前些年，俺刚嫁进来的时候见到俺哥俺都不好意思呢！”

    “现在，你来了就好了，就等老三娶媳妇了。”

    “老三？就是在青岛上大学的那个吗？”我追问道。

    “对呀！”她爽快地回答着。

    “嫂子，你看我们的新房子就是咱爹和咱妈给我花两万块钱盖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一套不错的四合庄家院。“就是还没有盖完，咱爹妈就不再管了”她接着说。

    “为啥不管了？我追问道。

    ”嘿，嘿，嘿“弟妹没有再接话茬。

    她递给我一个苹果，”这是咱家里种的，咱庄家人扒拉砂颗粒豆不容易呀！快尝尝。”

    “嫂子、嫂子”她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我还挺不好意思。毕竟我和大卫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

    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已经不是儿时用大箩筐按份儿发的那种苹果。

    “这是新品种叫红富士，咱家的地是沙地存不住水所以苹果特甜，就是浇地的时候累点儿”她笑得好甜给我解释这解释那，就怕我不适应新环境。

    晚上大卫睡在了他妈家里，我睡在了他弟妹家里，没有什么不适应只感觉这就是我久违了的生活------田园生活。

    九十年代末期，是中国提出的“全面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巅峰时刻。人们既对新生的“万元户”阶层有着颇多歧义，但是嫁女儿的聘礼又会仿效“万元户”的标准，暗自攀比得不亦乐乎。我哥哥、姐姐自然也不能免俗，结个婚像“发了昏”似的散钱，订婚聘礼、结婚流程、录像、拍照、采风、婚纱照最后还要大排宴宴，喝个酩酊大醉乘兴而归。好像结婚后就是生活告一段落，完成了毕生夙愿了一般。我和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觉得结婚就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变换了模式的生活而已。以前跟父母住现在要“做人家”父母，记得我奶奶就是爸爸的继母曾经说过：“幸好父母临着当”现在临到我当父母了而已。

    只是那句“花了两万，还没改完工就不管了。”它让我感到一种潜在的激流正在向我涌来，如果化解不了这将会变成吞噬我的洪流。

    因为我一旦嫁进张家我就是他们家这一枝上的长子长媳。又是城里的女人，那种见风就涨的聘礼自然要随行就市，这种心理的不平衡就会像跷跷板一样此起彼伏的闹个不休。深受“孔孟思想”影响的我还要为日后的稳定做些许准备，大弟妹的话其实也迎合了我当时的想法。   既然是看中了大卫这个人的才华，做出让步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不过现在看到大卫对我的“反复无常”，我一直在怀疑这样的牺牲值得吗？假如大卫真是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岂不是在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