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嫡女，别想逃》 第九十九章 手撕苏姨娘

    她眸色一深，又一屁股给坐了回去。

    “嘿呦，原来大小姐也在这里啊，”已经一脚踩进门的苏氏第一眼就瞥见了坐在屋里的百里芸，后者正以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她。

    百里芸看着她不做声，她倒是想看看今日这苏氏来是有什么意图。

    “你这时候来我这儿，有什么事吗？”纪氏一脸平静，从面上看完全看不出她此时内心的喜怒，只不过百里芸听这语气便知道纪氏心里其实有些不悦的。

    “妾身这不是刚从外面听说，靖安王府的二公子在此次文考中大显身手，取得了不错的名次呢，”苏氏一脸喜意，仿佛即将入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乘龙快婿呢。

    可惜，百里芸和纪氏并没有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纪氏随口答应着：“我也是方才得知这个消息，没想到你得到的消息比我更早。”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此话一出，百里芸很明显地观察到苏氏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很快被她掩饰过去了，“妾身也是小道消息，这不是特意来夫人这里求证来了吗，既然夫人都得知此事，看来南二公子成功入选这一事是真的了，那妾身在这里就祝贺夫人和大小姐了。”

    虽然知道苏氏说的都是客套话，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万没有无缘无故就撒火的道理，纪氏面上勉强浮现出几丝笑意，应下了。

    百里芸在一旁看着，也不着急，她相信苏氏来这里一定是有目的的，果不其然，在纪氏同苏氏又交流几句后，她便听到了苏氏有意无意地开口。

    “您说，这南二公子以后要是入朝做了官，宫里要是没人照拂，那路可就不好走了您说是不？”

    百里芸双眼一眯，不对啊，这话里有话啊，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怎么样的不好走法？”

    纪氏听出了苏氏的意思，心里生出几分不悦来，她女婿还没有入朝呢，就被人预知说未来的路不好走，这岂不是拐着弯骂她女儿嫁的不好么。

    “夫人，我不是你想的那意思…”见纪氏瞬间板着一张脸，苏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多条路二公子的官路走得更宽敞不是么？”

    “苏姨娘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百里芸直言不讳：“我未来夫婿还没有入朝，苏姨娘就像替十三王爷找幕僚了？”

    她直接冷笑出声：“苏姨娘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只不过您这一番好意那十三皇子知道吗？这件事要往大了说，就是私结营党，一旦被圣上知道，咱们丞相府可是会被满门抄斩的！苏姨娘是为了自己的女婿连命都不要了？”

    “……你…你什么意思？！”苏氏瞪大了眼，“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苏姨娘不就是这个意思么？”百里芸好笑地直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未来的夫婿道路好不好走与你有什么关系？先不说他父亲靖安王在朝中处事多年，就凭他自己本身的才能，他也一定会很出色，苏姨娘方才所说的那些话，难不成是认为他办事能力不行，想自己出手帮他？”

    “…没有。”苏氏咬牙切齿道，她简直想把眼前这小贱蹄子的嘴巴给撕了，要知道她今日过来会遇上这丫头，打死她都不会过来的。

    “芸儿，不得无礼。”纪氏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她心里也对苏氏的话有顾虑，但百里芸说的这些话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些。

    “好的，母亲。”

    百里芸抿抿唇，退了回去，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甚至把她在南靖言哪里受到的气全都发泄了出来，此刻她的心里畅快了不少。

    “夫人，你看小姐这话简直…没有把妾身放在眼里。”苏氏愤懑不平，想在纪氏这里找回些面子。

    “你也不要太气，是你先道南二那孩子未来仕途不好走，芸儿她也是一时气愤才会说那样的话，你千万莫要将她的那些话放在心上。”纪氏挑着眉，好声与她解释着，虽然这解释消不了眼前人的半分怒火。

    苏氏铁青着一张脸，眸色阴冷，刚才百里芸说的话刺耳极了，但也算是把她此时过来的目的给摸了个清楚，现在当着两人的面，梗在喉咙处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前几日十三皇子便从宫中传了书信来，说是特别关注今日的文考，一旦结果公布出来，势必要让她出手将前几名笼络过来，为以后铺路。本来看到结果后，她不想来找纪氏，但靖安王府家大业大，哪里会让一个妾室上门找自己府上的公子，她又听说着南二公子对上官芸极为上心，所以她才会采取这迂回的手段，哪知道会被百里芸一眼看穿，这下可好了，人没见到人，反而被眼前这对母女给奚落了一番。

    苏氏用力攥紧了拳头，尖尖的指甲早就深扣肉中，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脸上硬生生挤出几丝微笑，缓缓道：“不会，大小姐就是年轻了些，礼数还不到位，以后去了婆家可要注意些喽。”

    百里芸不以为意，明面上说不赢她，便在这儿转弯抹角地骂她：“用不着姨娘替我担心，靖安王妃不仅身份高贵，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待人温和善良的人，可不像某些人呢，整天一肚子坏水。”

    “好了，苏氏，你今日来这里还有其他的事吗没事的话就回吧，我乏了。”纪氏直接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没什么其他的事了，”苏氏受了一番气，又被百里芸暗暗地讽刺了一回，现在说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妾身这就告退。”

    话刚说完，苏氏便带着一干丫鬟婆子走了，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让百里芸看了想笑。

    她回过头来也准备像纪氏辞行，却发现纪氏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百里芸心头一跳，忽然整个人变得有些惶恐，她有些心虚：“母亲，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纪氏先是看着她没说话，那眼神让百里芸心底发毛，而后她缓缓开口道：“芸儿，为娘的今日不得不对你说些事情。”

    “您说…”百里芸小声应着，她低下头，有些不忍心对上纪氏看她的目光。

    “自从你半年前离家出走回来后，我就发现你性格变了好多，”纪氏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是吗？”百里芸干笑着。

    “不单单是我，绿柚她从小便跟在你身边服侍你，甚至比我更懂你，更了解你，但是我每次从绿柚口中所了解到的，都是你小时候从没有做过的事情，更没有那样的习惯。”

    百里芸觉得此刻的气氛实在是奇怪，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强颜欢笑道：“绿柚那丫头都给您说什么了，我怎么没察觉到自己有很多变化呢。”

    “你有，”纪氏说得斩钉截铁：“以前，你从来不关心朝堂之上的事，看见苏氏更是对她厌恶至极，压根就不会与她处在一个屋檐下，但你看今日，不但一语就道破了苏氏今日来的意图，还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把她给气个半死，我记得，你以前是从来不屑说这种话的。”

    “母亲这说的，难不成女儿就站在那儿被她骂吗？”百里芸眼神飘忽，想说些什么把这个话题给盖过去，可惜纪氏没给她半点机会。

    “你以前要是看谁不中意可是二话不说就上前动手，直到打到其中一人受伤为止才肯收手，虽然后来在你父亲的管教下，你收敛了不少，但我记忆中的上官芸是绝对不会有你今天的表现的。”纪氏缓缓开口，每说一个字便让百里芸腿软一分，她没想到重生之后的每一天竟然像活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自己还窃喜隐藏的很好，却不知一举一动早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母亲说这话可就有点玄乎了。”百里芸坐在凳子上插科打诨。

    “岂止是玄乎，”纪氏转过身来看着她，语气认真道：“有时候我都以为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与我女儿有着相同面貌的陌生人而已。”

    百里芸偏头的动作一僵，身体瞬间没了动作，她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人发现异常：“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芸儿不是芸儿那还会是谁？”

    她闭了闭眼，想稳住自己的心神，纪氏在她耳边缓慢地说道着，每一句甚至每个字都叫嚣着百里芸吐出实情，叫她别再隐藏了，占着人女儿的身体，享受着不属于她的母爱，还欺骗她直至如今。

    但她不能，百里芸心头忽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她不能说，她没有比那一刻更需要上官芸这个身份，为了她死去的父母，为了她早已国破家亡的东明，她也不能说！

    一旦这一切泄露了出去，她与她大哥将会迎来灭顶之灾，她几乎都能想到一旦她坦白后，那些千千万万数不清的南腾酷刑将会怎样施展在她和她大哥身上，命不重要，但她要留着这一条命才有可能不辜负那些对她有期望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