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樊光宗回头,淡淡的说道。
“你的死活自然跟我没有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你以为自己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要不了一个月,你就会沦落成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死后不入地狱,不进轮回,”苏慕说道。
“你什么意思?”樊光宗一怔,停顿了一会,问道。
苏慕笑了笑,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和你哥哥两人的地魂虽然融合一体,但你们的意识还是分开的。
一具身体原则上是不可能存在两种意识的,要不了多久你们的意识便会被天道规则抹杀,成为一具供人驱使,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樊光宗神色挣扎着,只见他跪了下来,哀求道,“如果注定只能存在一种意识的话,那就让哥哥的意识留下吧!我自己无牵无挂,就算死了也没什么,但哥哥不一样,嫂子还在医院等着他照顾。”
苏慕叹了一口气,坐在樊光宗的对面,说道,“说说你的故事吧,如果值得帮我自然会帮的。”
往事随风,樊光宗沉默了少许,缓缓讲述起来。
“哥哥比我大三岁,我出生在墨北的一个小村庄,母亲因为我难产而死,父亲从小就不待见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六岁那年,父亲也在重病中去世,从此我和哥哥相依为命,磕磕绊绊一直走到现在。
一年前哥哥结婚,嫂子温柔贤惠,五月怀胎,我本以为哥哥会简简单单,就这样平凡又温馨的过完一生。
可惜天道无常,噩耗从半年前传来,哥哥从三楼掉下来摔死,嫂子听到消息后昏迷不醒,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动了胎气,孩子最终流产。
一夜之间,哥哥死亡,孩子流产,嫂子无法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胡言乱语。
我原本想着用哥哥的赔偿金替嫂子找一家好医院,治好她的病。却不曾想,这些人联合法院同流合污,法院竟然判决哥哥是意外死亡,而他们只赔偿了十万块钱便草草了事。”
听到这,贾权叹了口气,有些内疚的说道,“法院那边一直是教育局在沟通,我虽是校长有些事却也没办法,对于你哥哥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樊光宗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三个月前,一名红袍男子找到了我,告诉我他有办法让我哥哥以另一种形态活着,还愿意帮我报仇,我当时被仇恨蒙蔽双眼,没有多想便答应了。”
“他帮你们融合了地魂”苏慕问道。
“没错,我经历了九死一生,那段时间我的意识和灵魂接近崩溃,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苏慕思索着,樊光宗提到的红袍人很可疑,他记得上一次石磊给阿玲报仇,也是因为一名红袍人的帮助,不知道两个红袍人是不是同一个。
“或许,我可以帮你治好你嫂子的病,”苏慕说道。
樊光宗一怔,身体都颤抖起来,他面色激动的说道,“谢谢,谢谢,你的大恩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
他没有质疑苏慕,对方能打的自己毫无反抗,必定不简单,而且他也没有选择的机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苏慕身上。
“走吧,先去看看你嫂子,到时候再说你身上的问题,”苏慕说道。
临走前,看了贾权一眼,这位六十多岁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惆怅,苏慕还是提醒了一句,“教书育人本是一件大功德的事,就算死后也会善终,莫要自误!”
贾权神色一振,点点头,说道,“明天我会去教育局一趟,尽自己最大能力帮他多争取一些赔偿金。”
苏慕点点头,随后两人便离开了,两人的速度都很快,樊光宗包裹在一团黑雾中,他的速度比起路上行驶的出租车还有快上几分。
苏慕没有用全力,只是保持着和对方一样的速度。
庆华医院算是青阳市一个并不知名的小医院,两人来到医院前,此时已经半夜了,医院显得格外寂静,两人在前台值班护士那里登记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经过一间病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苏慕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眉头微凝。
“怎么了?”樊光宗问道。
“你没感觉到什么?”苏慕问道。
“什么啊?”樊光宗一怔。
苏慕摇摇头,说道,“走吧。”
两人一路走上三楼,在三楼最角落的一间病房停了下来,樊光宗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因为自己的嫂子已经神志不清了,为了防止她乱跑,医院平时都会把门锁上。
这里并不是什么大医院,樊光宗也没什么钱,自然不会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看护。
走进病房,里面还算干净,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一名身材较好的女子背对着两人坐在床边。
看见女子,樊光宗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脸色在黑与白之间转换着,仿佛经历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良久,只见他呼出一口气,脸色恢复正常,此时的他给人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张脸,眼神、神态以及微表情却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换成了另一个人
“你是樊耀祖”苏慕问道。
“大师的恩德我无以为报,只愿来世能做牛做马来偿还,”樊耀祖朝苏慕深深的鞠了一躬,面色诚恳的点点头。
苏慕笑了笑,说道,“我不是什么圣人,没你想象的那么正义。只是这件事牵扯到我,我也是顺手而为罢了。”
两人说话之时,旁边的女子转过头来,只见她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脸有点婴儿肥,皮肤白皙,一双眼睛看上去柔和又充满无助的目光。
“过儿,是你回来了吗?”女子走到樊耀祖面前,激动的说道。
“小玉,”樊耀祖语气颤抖的叫道。
“过儿,我不是小玉,你不认识我了嘛,我是你的姑姑,我是小龙女啊,”女子抱着樊耀祖,呜呜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