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上被陈勇点名批评，何小灿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不过在职言职，由何小灿着手创建的sap绩效系统确实是有漏洞，这一点无可厚非是他的锅。最近他有一段时间都埋心到和陈明凯调查假票案一事，确实是疏忽了顾客部的工作。工作会议之后，何小灿重新收拾了心情回到办公室，秘书向他汇到了近期的工作动态，也提到了陈明凯的动向。
自从那天找到车牌线索之后，陈明凯就向何小灿汇报了将会独自行动调查。而秘书则将陈明凯的现在所处的位置告诉给了他。
“灵川县？他现在人在灵川县？”何小灿问。秘书点点头，继续道“看来是找到了那辆卡宴的车主，现在他们人往市里赶。”
“好。”何小灿寻常地回答。眼下需要他处理的事务也太多了，他无心再去揣测调查的结果。他让秘书把最近一个月以来顾客服务部的记录本拿给他，他倒是要查一查，到底是谁利用漏洞骗取绩效。
“咚咚咚”门外是清脆的敲门声。
出现在何小灿面前的，是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张五常
他先是讶异了一下，随后将自己的前任请进了办公室。提起张五常，何小灿是又感激又埋怨，没错，张经理对自己是有知遇之恩，算是慧眼识珠，一手将他提拔到销售部，然而后来，他又用那些不明不白的理论，将他卖给了徐东虹，当了一个间谍，可他这间谍却没当好，反而成了徐东虹的一枚线眼。
长隅在郊区的何小灿，几乎就忘记了张五常，这个昔日大佬的存在。
“张经理，请坐，请坐。”他连连招呼对方坐下，随后愧欠地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脑，表示歉意“您看我，被徐总派到这鬼地方，工作一忙起来，都没时间回总部拜访一下您。”
其实张五常也晓得，何小灿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有多虚。明明前一天他才刚回总部出席了董事会的季度汇报工作。这次的会议张五常没参加，但他耳线也多，关于会上陈勇抨击何小灿的种种，他知道个大概。而正正是因为这件事，让张五常嗅觉到，这是一个可以联合双方的机会。
“小灿。你现在也是部长级的任务了，哪里还瞧得起我这个经理。”张五常也是个老狐狸，他这一招敲山震虎也是吓得何小灿心跳加快。
“张经理，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再怎么说，你也是带我入行的，俗话说得人恩果千年记，没有你的知遇之恩，我就算再有才能也没用武之地啊。”他恭敬地给昔日的领导供上一杯热茶。
确实，对于张五常，何小灿只有感激，虽然他曾经幻想过二人的关系是建立在利益之上，对方也坦白这一点。但步入职场也有些年头了，何小灿依然觉得，张五常比起那些虚伪的同事而言，真诚得多。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灿，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张五常干脆地说“董事大会上你被陈勇批斗的事，我耳有所闻。绩效系统出现漏洞，本不是稀奇的事，但稀奇的是刚巧出现的漏洞又被人利用，而刚巧，这件事居然又被陈勇发现并举报。你不觉得奇怪？”
何小灿并非是一个阴谋论者，他一直埋头找线索，找真相，但从来没有怀疑过是阴谋，或是某人故意整他。
“经理，这个系统是我构思并着手的，我想怪也只能怪我，赖不到别人去。”
“不不不”张五常直摇头，“我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张五常和陈勇之间的缝隙，何小灿早就知道，也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何小灿才被张经理往外送。如今他怀疑到对方头上，也很正常。张五常和陈勇在销售部的权力争夺，小灿也知道不少。他心想，这怨恨或是让人的事情的看法产生偏见。
张五常不慌不忙地继续着他的假设“陈勇手上有不少旅游资源，你也晓得在销售部，乃至是公司层面上，徐东虹已经失势了，手上的股权暗示着他的话语权不再多了。往现实方面地说，德天内部派系的斗争越发白热化，谢冰冰等属于陈勇派系的销售团队，拿到的都是第一级的资源，而我，不仅受到他们的打压，就连是几乎成团的单，都被他从中作梗抢走。”
何小灿有些不懂。
“简单说吧，我是认为陈勇在团销上的策略是以本伤人，他制定了不少明显偏向本地人的旅游优惠，而这条资源，恰恰是他的人脉所在，资源都被谢冰冰拿走了。而我们不属于他们派系的，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开发新的客源，业绩自然低下。”
“同样是同一间公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有失偏颇吧。”何小灿问。
“小灿，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地方势力的纠结，他偏向本地商户的旅游战略，明显是能拿到不少回扣，而对方也会在暗处给他提供便利。他宁可缺少外地的客源，也要打压我们公司内部的团队。”张五常这次说到了点子上“陈勇这人，在当地有庞大的势力，地方乡绅都很支持他，当他是衣食父母那样看待。这就是他的野心，他要剔除所有不属于他的势力。”他提到了关键词，势力。
何小灿忽而察觉到逗留在张五常脸上可怖的眼神，像是所有毛孔都收缩一致。
“也就是说，所有不归于他一派的，都会被抹杀，包括我和你。”张五常继续假设。“你该晓得，年纪轻轻的你就被徐东虹委任为顾客部部长，这点难道他不觉得奇怪吗？这可是个肥差啊，被徐总信任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张五常这么一提点，何小灿委实骨子里都透出冰凉感。陈勇陈敢两兄弟，也是徐东虹要对付的对象，他也曾研读过两兄弟的资料，只是最近假票一案的调查，让他实在抽不出身烦恼其他。
张五常很轻松地点点头。“小灿。事到如今，我想我们是时候站在统一阵线了。”
为了彼此的利益而战？何小灿虽没有说透，但他也知道，张五常这次不远万里过来，绝不会是为了一番说教。
“我们一直都在统一战线上”他嘴上显出深浅不一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