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兹让娜塔沙侦测那座奇怪的森林。
娜塔沙在透明的盒子里取出三只褐黑色的虫子,纤细的手掌向上抬高,向右边森林方向一抖。
只见那些虫子就像活了似的,使劲扇动着近似透明的小翅膀,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就往那边振翅高飞。
“好精妙的技术,就像真的一样。”有士兵情不自禁地赞叹着。
娜塔沙嫣然一笑。“你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那士兵看呆了,脸红耳赤的,一时接不上话来。
墨多克在深海时曾经遭遇过微型生物虫,那是鲁道夫藏在他身上,带进了微型海底城市。那生物虫仿如粉尘般微小,用来刺探情报,那次,他并没有机会看到生物虫是怎样运作。
这次的生物虫个体要大得多,但同样轻盈自如。墨多克看到眼也不眨,直叹科技的利害。
只见娜塔沙在一个信息屏上进行操控,让生物虫在空中飞行,并将其所见反馈到信息屏上。它的眼睛是仿复眼,能看到更多的视野。在前路情况未明时,使用无自主意识无生命形态的生物虫来进行侦测,最好不过了。
荷兹他们目送那些生物虫飞进了那道边界线。一只、两只,直至所有的生物虫都飞了进去。荷兹再次看到了那些微弱的幻彩,一闪而逝。
“仪器侦测,电磁波会被屏蔽。这些生物虫子能反馈数据回来吗?”鲁道夫有点不确定地问。
“长官,我认为是可以反馈的,因为生物虫子非机械制成,而是真虫子。它使用的是最新型的生物电技术,一般的屏蔽电磁波技术是无法阻挡其信号的。”
“生物电技术”
“嗯,这是一个科学领域。我这样来解释吧。在同类生物中,都会有一套特殊的沟通方法。就像蜜蜂采蜜,一只侦察蜂知道蜜源后,它就会飞回,跳八字舞告诉其他蜂,让它们跟随它前往。这就是普通的沟通方法。”
“而我们借鉴的是更先进的沟通方法。当时在我们的一个研发方案里,需要使用到真正的虫子。通过与生物专家组的多次组会研究,得知了在某个星球上,有一种虫子适合方案里的要求。”
“那么,你们是怎么做的呢?”
“那种类的雄虫子会活用自身的体温、气味和腹部肌肉的抖动来发送信息。雌虫子接收后就能解读出其中的信息。我们活捉了这种虫子,在它们身上植入纳米控制虫,从而操控它们的神经系统,成为一只僵尸虫。它本身就是生物,这样就完全不怕屏蔽技术了。”
“仅只接收到信号,你又怎么转化信号的?第一次见识,我从未了解这种技术,对它很是好奇。”
“长官。这就是雌虫子。它身上装载了信号转化器,能解读出雄虫子发来的信号,在仪器上就能显示出雄虫子所见到的图像等信息。”娜塔沙拿起那只透明的盒子,展示了三只红色的虫子,它们身体下面有一块微型金属片附着。
“对了,最远的距离可达多远?”
“活虫子的距离是三公里,僵尸虫经过技术改进后可达到十公里。”
“这么小的虫子,研发过程不容易吧?”
“是啊!这种虫子有一个特性,它们只能是成双成对地行动,无论死了哪一只,另一只都无法存活。我们先后抓了数千对。都是在植入过程中会不小心死亡一只,而另一只很快也会死去。最后成果仅得五对。”
“听起来,这种技术可以应用不同的场面,应该多做出一些成品来。”
“虫子资源已接近枯竭,怕是再也不能研发了。”
“你们的技术研发成果真是一日千里。还有好多新成果我都未曾见过识。”
“其实,在最初有这个想法,是因缘错会。是因在专用来来刺探情报的生物虫,曾在任务中出了错,导致不可挽回的结果。才致力开发另一种生物虫来补充不足。这也是刚好用在这里了。”
“勇于面对错误,努力改进,已是了不起。”
“谢谢长官。”
没过多久,信息屏上显示出那边的图像。一座高耸入云般的黑色大山,映入他们的眼帘。
墨多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抬眼看了看前方,那里明明就是一片森林,为什么会是一座黑色的山?他揉了揉眼,前面绿荫依然如故,并没有黑色大山的存在。士兵们面面相觑,大感不可思议。
“看到了吧。电子眼有可能被干扰,被屏蔽,但是不可能被蒙骗的。”娜塔沙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墨多克,似是把这话作为回敬。
墨多克做出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心里却犯起了狐疑。
“长官,里面测知到有一块黑色的大石。而且背景黑如星夜。”娜塔沙报告说。
这明明是一座大山,为什么说是大石?墨多克再一次被困惑,他越来越不懂这个女人的想法了。
像是感知到墨多克的质疑,娜塔沙又说:“生物虫的个体小,侦测眼前的物品体积,是以它的角度来看的。”当下,她把图像调整为以人的视野来看待这座大山。
最终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石块。约有三人高,宽若十人合抱,总体来说,算不上是一座山。它隐藏在黑色背景内,需要仔细辨别才可以看出。
“这一大片的地表面积,难道就只有一块大石存在么?”墨多克不死心。这片森林被划出的区域面积不少。
“别急,用小生物虫进行侦测,也需要花些时间。”娜塔沙指挥着生物虫在里面飞行。生物虫精巧,要灵活操控需要极度细心谨慎。这个任务并不轻松,她的额上甚至泌出了微细的汗水。
生物虫在周遭飞翔了一圈后,已花了约一个小时的时间。除了这一块大石,没有其他的发现。娜塔沙把它们收了回来。
“长官,里面确认只有一块黑色的大石存在。哦,还有那堆丢进去的石块。”娜塔沙说。
“长官,这个场景未免也太奇怪了些。”鲁道夫带着满腹的疑问。
“怀着敬畏的心来对待未知,就不奇怪了。我们的思维早就被认知僵化了,这只是超出了我们的所知范围。只有打破了思维,才能拥抱新世界。”荷兹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