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荷兹敏锐的洞察力得以展现,他察觉到海平面发生了些异常的波动。
每次那些鱼人的惨叫,就能让海面发生一些变化。那些变化很细微,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是根本分不出是平常的波动,还是异常波动。可荷兹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荷兹接通一号舰长的通讯器。“鲁舰长,请给士兵们下一道命令,让他们不管用任何办法,去折磨那些鱼人,它们叫得越惨越好。”
此言一出,让听到命令的人都呆住了,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异种人真是个疯子,才会想出这道疯命令。
鲁道夫缓缓地说:“荷兹舰长,虽然损失的人是我的手下,但是做出这样不为人道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荷兹坚持已见。“我自有想法,请马上执行。”他又接通了二三号舰长的通讯器,让他们严密监视星球上海面的动向。
三号子舰长喃喃自语道:“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鲁道夫没有办法,只好对士兵们说:“上头有令,在不伤及鱼人性命的前提下,大家去折磨这些鱼人,让它们发出惨叫声。”
士兵们发出疯狂的欢呼声,对于这道命令表示欢迎。死去的人是多年的伙伴,他们憋了一肚子火气,加上久困舰船的烦恼,此时正好一并发泄出来。
有的人展示了他的力气,把如牛般健壮的鱼人高高地抛起,再重重摔在地上。有的人狠狠地踩着鱼人的身体敏感部位,让它们产生抽搐。有的人扯着鱼人的尾巴在粗糙的地表上拖行,它厚硬的表皮也被磨破,留下一行行乌黑色的血迹。每个人都在尽情地施展人性的残暴一面,却深以为乐。
罗迦娜摇摇头,手下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从鱼人的腹腔往外掏东西。她发现那些鱼人的肠子较为粗短,可见它们的食物很易消化。
就在鱼人们发出悲惨的叫声时,荷兹发现他的计谋得到了回应,海面发生了大波动。
海面异常地隆起一个大波浪,海水不停地翻腾着,那声音也越发频响,就像是海底突然间发生了火山爆发一般。只一瞬,浪涛就已到达了海岸边。
人们看着眼前的情形,不明白其原因,脑子反应不过来。
罗迦娜听到轰隆隆的海潮声,往海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会,才想起了前往海边调研的麦家,她一下子急了。该死的麦家,你可不要出事。
罗迦娜站了起来,环视着海边,寻找着那个单薄的身影。麦家,麦家,你在哪里?
此时,麦家正在不远处的海边。他拿着手里的工具往海水里采样。
经过一轮检测,他发现这里的海水成份与曾熟知的一个星球上的成份相差无几,就连里面的微生物,也几乎一样。他再查看了一些生物的细微处,又有了惊人的发现。
在普遍认知里,每一个星球的形成时间与形成条件的不同,所诞生的生命形式也应不尽相同。但是这个星球现状超越了麦家的认知。
麦家环视了那些绿地和海洋,心里生起了一个奇念头:奇怪,难道说,这是一个被复制出来的星球?还是说是一个孖生的星球?可这事太疯狂,他自己都摇摇头。
麦家陷入了沉思,对士兵们伤害鱼人的残暴视而不见,也看不到眼前的海浪异常,更听不到罗迦娜对他的大声呼喊。
巨大的海浪直往海岸边方向扑来,麦家措手不及,那浪头转眼间就把他给带入了海里。
罗迦娜看着眼前的情景,悲声高叫:“麦家”
那个滔天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朝岸边汹涌而来,同时带走的还有许多个士兵和大部分鱼人。
荷兹这时下令:“二号舰长,请马上向那个浪头处发射超微波导弹。三号舰长,请准备所有紧急援救艇,待二号舰发射完毕,马上对人员进行援救。”
两艘舰船领命。二号舰船对海面射击了一粒超微波导弹,这种导弹由外表像一根头发丝粗的数千根中子粒线组成,却拥有无穷威力,能直击敌人的心脏,再在那里进行爆炸。使用这种导弹,主要是考虑到那些士兵的安危。
导弹发射后,那个巨浪掀起的力度戛然而止,它的余力无以为继,被打压得四下散落。
待到波浪稍静,那些鱼人和士兵们都浮出了海面。同时还露出了一具身体比普通鱼人更庞大许多倍的鱼人。
荷兹悄然松了一口气,看来那就是鱼人的首领了。
三号舰船忙着前往援救那些士兵。所有的援救艇均被派出,前往海面处一一打捞士兵。
一艘艘援救艇满载着士兵,往岸上送人。
待到上岸时,哭得眼睛红肿的罗迦娜冲上前来,察看艇上有没有麦家。这才发现平日怎么都看不顺眼的麦家,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每过一分钟,她就越发想念那个笨拙的男人。
一再寻找,也没有麦家的身影,罗迦娜的心情越发悲结了。该死的麦家,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了。
最后一艘援救艇上了岸,快要绝望的罗迦娜终于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她急忙扑向他,麦家脸色异常苍白,眼睛紧闭,肚子涨鼓鼓的,看起来喝了不少的水。
在医护人员的紧急救助下,麦家吐出了水,却仍然陷入昏迷状态。但对罗迦娜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她握着麦家的手,说:“麦家,要赶紧好起来,不管你说什么,我以后都听你的。”她的泪如滂沱。
有些士兵却没那么幸运,在被海浪卷入海时,不知何故在援救前已死亡。
看到手下的士兵死伤无数,鲁道夫的好脾气被引爆了,他的脑门青筋暴现,可是没有时间可以悲伤,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善后。
鲁道夫强忍着烦燥,安排一些人对这些士兵进行就地掩埋,削了些树木成墓碑。按星际议会规定的形式,做成了个小型葬礼。
在太空中死亡的人是不能再上舰船的,怕的是会传染病毒,影响后面的航程。
“既然生为太空人,死了也长埋在此,也算是得其所了。”鲁道夫喃喃自语道。
“罗迦娜,我需要你对这个星球的生物进行全面测评。希望你没受这件事影响。”鲁道夫说。
“没问题,长官。”罗迦娜恢复了往日的硬朗。她又开始忙碌起来,首要目标就是那具鱼人首领。麦家,我会帮你完成所有工作的,顺便帮你报仇。
鲁道夫脸带寒意,他下令:“把深海探测艇开来,我要到海底进行探测。”
有人劝阻道:“长官,海底情况未明,您不适宜前往,由下属们去即可。”
“正因海底的情况可能会有险情,我才不想让士兵们再受伤。你们在陆地上还有任务,就是前往森林进行探测,查看星球其他的情况。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中士。”鲁道夫对一个军官说。
深海里的情况未明,即使鱼人生物有可能都被消灭。但是那威力巨大的武器还没找到,有许多疑团还没解开。陆地的面积小,他相信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即使他不在,这群富有经验的军人也可以应付。
鲁道夫带上一个士兵,钻进了深海探测艇,直往海底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