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犀牛部落的交流祭也在这几日进行。
“头儿，咱们这次来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挑到好货。”
“放心吧，我早就和这次的负责兽人搭上了线，最好的都给我们留着呢！”
商队里的兽人虽然经常打屁聊天，但有效信息不多，小凉和斯年只能先行跟着，随机应变。
又过了小半日，商队终于抵达了伽巫所描述的——犀牛兽人生活的河谷地带。
小凉趁大家一个不注意，就轻松的爬上了旁边高耸树木的顶端。
她登高远眺：只见远处的无数炊烟袅袅升起，无不透露着生活的烟火气息。
比起穿山部落的原始与落后，犀牛部落借助往来贸易的发展，无论是兽人数量还是生活水平都更胜一筹。
作为河谷的霸主，犀牛一族，不好惹！
但浮华深处，却是比穿山部落更为严苛的等级制度和传统陋习，黑暗且愚昧。
这里的交流祭，贩卖的可不是普通的吃食用品，而是活生生的兽人，也就是所谓的奴兽。
买卖奴兽也算是原始部落到奴隶社会演变的一个必要历程。
但当小凉和斯年真正进入交易市场后，他们才深刻意识到所谓制度下掩藏的肮脏与残酷。
在算不上大的场地里，摊主们正在向客人们展示着他们的商品——
或绑着或关在狭小笼子里的奴兽，他们全身**，不着寸缕，脚上、身上都是泥土；他们大多瘦得只剩下皮包骨，有些身上还遍布着新旧交错的伤痕。
斯年紧握着小凉的手，强装镇定，不允许自己露出丝毫破绽。
“现在怎么办？”小凉问。
“先看看再说。”
斯年佯装客人，牵着小凉看似随意的走到一个摊位前，向其摊主问道：“奴兽怎么卖？什么价钱？”
摊主头也没抬，直接回答说：“不收星币，想买的话以物易物。”
斯年：“粮食可以吗？”
“可以。一标准袋大米可以换一个四肢俱全的八岁到十二岁普通奴兽。
如果需要有战斗力的，初阶的一级战士五袋，二级战士十袋，三级以上战士另外算。
其他交易物可按米价折算。”
小凉和斯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具有战力的奴兽出售！哪怕只有初阶也很是了不得！
斯年在想，这些战奴交易后会被买主用在什么地方，发动战争吗？
真是细思极恐。
而小凉的唯一感觉是：好廉价！
按照联邦物价估算，一标准袋大米也就是50星币，而一支能源液，随随便便都是上万起。
“要买吗？”小凉只是单纯的觉得买得起。
而斯年是真的心动了。
在兽世联邦，叛卖兽人显然是不合法的，但在一些偏远自治星，只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
身为牧家少主，为了不成为家族权利争斗的牺牲品，在斯年八岁遇到小凉得到新生后，他就开始有意识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但只有伯格帮衬的斯年，到底还是太弱小了一些，虽然投资了一些产业，培养了一些心腹，但对于屹立千年的牧家来说，仍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想扩大势力，做大产业，必须有根基，有资源。
所以，斯年用这些年赚到的钱，买下了一个拥有自治权利的小矿星，并将其命名为“ln520”。
矿星不大，但资源不少，正需要廉价劳动力进行开采。
而眼前的机会正合适。
“买！”
不但要买，还要买的不动声色，买的越多越好。
小凉的空间钮中还存有不少粮食和盐，想必都可以作为购买奴兽的交换物。
此时，已经有不少兽人在挑选奴兽，他们直接掰开奴兽的嘴巴查看他们的牙齿，以此来判断他们的年龄、健康状态。
小凉看向那些任由客人摆弄的奴兽，只见他们大多神色麻木，表情黯然。
但也有一些奴兽的眼中充满仇恨，在被掰开嘴巴、查看身体的时候，他们会因为羞愤而发抖，双手会因为忍耐而握成拳头。
但是，不管是卖主还是买主，他们关注的永远只是价值，而非情感。
“要买吗？我们都是诚信卖家，所有奴兽保证健康，绝不会有什么脏病的。”
“嗯，我手上的粮食不是很富足，多看一看。”
斯年装模作样的左挑右选，最终用一小袋细盐换取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水豚兽人。
“就他吧！”
“是个识货的，你别看这家伙老，吃起来可比魔兽有嚼头。”
售卖奴兽的卖家冲着斯年挤眉弄眼，只当他也是个口味独特的老饕。
水豚，兽世体型最大的植食性啮齿动物。他们性喜静，脾气温和，行动迟缓，一般是联邦孤儿院护工的最佳选择。
但在奴兽市场，缺少劳力的肥硕水豚，有的时候只能作为残忍买主的盘中餐，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罢了。
斯年没有多说，买了水豚兽人后，便带着他和小凉直接离开。
直到一个相对隐蔽、适合说话的地方，斯年才向对方问道：“你叫什么？”
“奴兽没有名字。”
“那以后你就叫牧水好了。”斯年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个起名废。
“空间钮会用吗？”斯年向牧水问道，毕竟，很多原始兽人根本没见过这种高科技产品。
“会。”牧水点头。
“恩，你自己先去找个地方洗洗干净吧，这个空间钮的属性一般，里面装了一些干净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还有一支能源液，你直接喝了可以让你暂时恢复些体力，等会我们在前面的茶摊再聊。”
说完，斯年将伯格准备的备用空间钮递给了牧水，便转身和小凉继续去了解犀牛部落更多的情况。
茫然无措的水豚兽人被独自留下，他傻站在原处，久久没有动作。
牧水已过中年，作为奴兽，他早就没有什么期盼了，就算日后被谁清蒸火烤了，他觉得自己也能够泰然处之。
之所以他还选择苟且活着，不过是看到一些同为奴兽的幼崽们很可怜，自己能帮衬一些就多帮一些。
哪知道他的买主居然心那么大，给自己取了个名字，送了个空间钮，就玩去不见了！
难道就不担心他跑掉吗？
不过想想也是可悲，被圈养了大半辈子，牧水又能去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