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明白自己以前是投机取巧,虽然那样速度大有提升,却等于练岔了轻功的道路,现在得尽快改过来。于是他静心提气,将脑海里的杂念放空,然后让功力流转向四肢百骸,才开始在树林里奔跑。
练轻功首先要有个好体力,再者就是需要一个灵活多变的身体,最后才是深厚的功力。这些天子都具备了,所以他打算先在森林里学会跑,然后再按照盖聂所说的去水里飞。
嗖!
树林里老树盘根,荆棘遍布,矮丛灌木遍地,藤蔓如龙似蛇般错节。天子在里面纵横挪移,奔驰跳跃,如猴子般灵活多变。
奔跑了一个上午,天子才饥肠辘辘地回来。看了看盖聂始终盘坐在那里不动,他擦了擦如水在流的汗珠跳到河里,打算摸两条鱼准备俩人的午餐。
不一会,天子就抓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锦鲤上到岸边,就地宰杀屠洗了一番,他才将它们穿到自己的剑上,回来烧火。
天子一边烤鱼一边问道:“大叔,你坐着一动不动是在练功吗?”
“嗯!”
“你不教我剑术,那可以教我如何修练功力吗?”
“等你学会了轻功再说!”
天子点头,仔细烤鱼
俩人用过午餐之后,盖聂才开口交代:“下午就不用跑了,你练练剑。”
“可是八式剑决,我已经熟练到如同吃饭喝水的地步了。”
“你熟练的只是八式剑决的招式和形,并没有领悟到它的神。你可知道?你出剑的速度已经不弱于剑圣,但没有领会到剑法的神,你遇到他们也只能是被秒杀而已。”
天子诧异:“那我要如何做?要练到什么程度,才能断定我练出了剑法的神呢?”
盖聂道:“等你斩出了剑气,才算练出剑法的神,至于如何做,需要你自己摸索。”
天子有点失望地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法都不一样,只有最合适自己的,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那么要什么样的法,才能算得上最合适自己呢?我见过许多的盖世人物,他们都是创出了自己的法,最后才能无敌于一个时代。”
说到这,盖聂望向天子,又道:“我不教你具体的修行,是希望你能在慢慢摸索之中,找到一条最合适自己的道,将来可以开创出自己的法,成为最强的人。”
“是的!大叔。”天子惭愧地回答。看到盖聂点点头,又开始闭目。他拔出手中的铁剑,迎着清风舞动起来。
唰!唰!唰!
天子出剑的速度如电似光,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斩得清风都发出阵阵声响,如同在劈柴一般。
速度越快,阻力也越强。如今阵阵的清风,却如铜墙铁壁一般,让天子手中的铁剑都在弯曲和变形,但他未曾停下,剑越舞越快。
“练剑又不是对敌,一味地追求速度,又有什么用?”盖聂自言自语,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天子的耳朵里。
天子懵逼。
“狂风大作能摧枯拉朽,毁灭一切。但清风徐徐,也能带来灵气和云雨,滋养天地万物。”
盖聂继续道:“又如那水,至善至柔,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我始终觉得剑有时候该快,但有时候却应该慢。”
怪不得杀那些士兵的时候,盖聂出剑虽快,却并没有惊艳到自己,原来如此!天子手中的剑也不由地慢了下来,慢得没有一点声音,慢得非常流畅。
这一慢下来,感觉就不同了,它不像一开始练剑那样生涩,而是非常地自然。那种感觉就似春雨过后,树木在无声地生长;又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蕊,无声地在绽放;还像那头顶巨石的野草,无声地在突破自己的束缚。总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天子的心头。
自己已经领悟了剑的意,那么剑决的神又是什么呢?天子剑速慢下来,就有了时间思考。他觉得要尽快领悟剑决,得弄明白创法的人在创法时的心念才行,可如今去哪里找创法的人?他想到了剑决的名字。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什么功法,它的书名都似总纲一样,包含了作者对这本书的全部意思。
纵横有两种解法,其一是横一条,竖一条的意思。其二是收放自如,奔驰无阻的意思。那么纵横剑法的主人,当时创法的心念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天子放开了手脚,不再拘泥于形式,也不再拘泥于前后顺序,而是将八式剑决随意挥舞。他手中的剑,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平静,时而凌厉虽然剑被他挥得洒自如,剑法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他身上却有一股纵横捭阖的气势在腾起,非常锐利和霸气。
盖聂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眸子。
随着天子身上的纵横剑意越来越浓烈,他手中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嗖!一道尺长的剑气突兀地被他斩出,将不远处一块尺长的大石给劈成两半。
哇!
这么厉害,天子手中的剑都差点被自己震惊得掉下来。他赶紧跑上去摸了摸那分成两半的大石。它切口光滑平整,像是被刀割的豆腐一般。
“哈哈!”天子狂笑着跑到盖聂的身边,用手指着那块大石,兴奋得都说不出话来。
“你又不是纵横剑主,高兴什么?”
“呃!”
天子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盖聂淡淡道:“就算你将纵横剑法修炼到纵横剑主那种地步,也强不过纵横剑主。我早已说过,只有合适自己的法才是最强的,而你要做的是创出最强的法,成为最强大的人。”
“我懂了。”
“你不懂,你不懂将来会有多么地残酷”
天子看到盖聂露出如此凝重的面容,但话却说一半,不由好奇地问道:“大叔,将来会发生什么吗?”
“你先练好你的轻功再说。”
“”
借着领悟剑气的同时,天子也对轻功有了一定的认识和感悟,所以这次奔跑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嗖!他的身影在林中奔腾挪移,时而像清风,时而像狂风
八天后。
一个双脚绑着两块石头的少年,背负着一块百斤巨石,如同一阵风,落在了一名似剑般刚毅的男子面前,口中说道:“大叔,我们什么时候走?”
“有了功力的人练轻功,自然要比普通人容易一些,你万万不可骄傲自满。”
“是的!大叔。”
“如今你虽然学会了轻功,但还不够快;领悟了剑气,却还不够神。我们现在不用急,这几天应该会有一个人来。他能教你如何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这两样都提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天子不解:“谁能这么神?卫庄大人吗?”
“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好!”
天子有点期待,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教的东西真的这么管用吗?
他满怀期待地等了两天,但那人的身影却迟迟未见
旭日初生,艳阳高照。
一向端坐如山的盖聂,今天终于站了起来。他将那柄如秋水般的古剑丢给天子,口中道:“我去去就来!”
“好!”
看到天子点头,盖聂嗖一声就不见了人影。
确定了盖聂走远了以后,天子好奇地拔出那柄古剑。叮!古剑长四尺三寸,剑身如秋水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秋水!”看着剑壁上的两个古字,天子默念出声。看了许久,他才将剑归鞘。然后珍重地将秋水剑捧着,来到了上游,准备趁盖聂不在的时候好好地洗个澡。
“小蹴鞠,香蕉梨,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天子在上游找了个两米多高的河道,一边在河里翻腾,一边唱着那首小孩玩耍时念的童谣。
半个时辰之后,他才爬起来,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抱着两把剑在石头上晒头发。
“天子?”
听到有人在叫,天子回头。只见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之巅,站了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他看上去非常不凡,抱着一柄通体碧绿的长剑,随着枝丫的摆动在沉浮。
天子看到他,高兴道:“你是来教我如何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轻功和剑气都修炼到更上一层楼的吗?”
“不是!我是受人之托,要来带你头颅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