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号围着东山岛已经足足绕了八圈了，这泅渡的海盗都抓了三个了，还是没见到裕民带领的衙役的踪影。
“莫不是出了意外？”成大均开始不安起来，刚才学员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把那几个樟木箱子撬开了，原本希望会见到大量的金银，可是，里面尽是些衣服，铜壶之类的，铜钱非常少，散碎的银子更是只有小小的一袋。很明显财货还藏在岛上。要等衙役们到了才能分辨岛上居民的良莠，进一步收缴赃物。
这趟亏大发了。便有那冲动的学员急不可耐地开始拷问这些海匪，得到的答案只有两个字：没钱。再打，再问，又憋出两个字来：花了。
这明显是拿大家伙开涮，荒郊野岛的，有钱也没处花不是。突破口在匪首豁牙那儿，可是这家伙看着就不像好对付的主，只有把他藏的财宝挖出来，他的心理防线才会崩溃。
沈大人临行前和成大均秘密交代过，船到舟山定海，会有当地的县令也就是前面见到的裕县令和他们接头，把行动的路线告诉他们，然后会配合他们剿灭一处最容易剿灭的海匪，一来练兵，二来把缴获的浮财充作学堂的办学经费，要是自己把这差事搞砸了，学堂里的上上下下下个月就就要顿顿咸菜泡饭了，再说也对不起郑大帅对自己的提拔啊。
想到这里，他赶紧命令尹大志带领十个学员，驾驶渔船去北门码头接应。
裕民不是不想出海，他遇到了大麻烦。
就在昨天，他集合三班衙役，宣布出海打击海盗。还没等他说出发，衙役中的班头就伸手示意道：“大人，打击海盗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我老婆这两天生孩子，能不能请个假。”
“这样啊，那你就留守县衙吧。”裕民总不能连人家老婆生孩子都要搅黄了吧。
又一个衙役举起了手“县令大人，我也请假。”
“他老婆生孩子，你呢，你连老婆都没有。”裕民生气地说。
“我姐姐生孩子。”这个衙役诚恳地说道。
“怎么这么巧啊。”裕民不信道：“这生孩子也能凑一块吗？”
班头凑了过来解释道：“大人，这是我小舅子，我老婆就是他姐姐。”
众人哄堂大笑，好好的剿匪气氛被破坏殆尽，裕县令见指挥不动这帮老油条，大声宣布道：“本县令有保境安民之责，这回剿灭悍匪豁牙，本县义不容辞，你们不去我可以理解。但是，等我们剿灭了悍匪，论功行赏的时候，可不要眼红。你们谁跟我去？”
没人答应，这气氛可真有些尴尬。
大家心说：“别闹了，还剿灭悍匪呢。上次几股海盗联合起来偷袭县城，定海总兵见死不救，我们差点没死在县衙，幸亏总兵大人的师爷提醒如果县令殉国总兵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这才搬去了救兵。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这回谁敢逞能，还赏赐呢，别把命丢在海上就不错了。”
就这样，裕民裕县令带着家仆和门童，一行三人悲壮地往北门码头赶去。
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竟然没有一艘船愿意载着县令大人去东门岛一带。渔民们好心地劝慰起这个书呆子县令，还是回县衙呆着比较安全。气得裕县令直跺脚。
直到傍晚，裕县令才登上驶往东山的渔船——那是成大均派来接应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