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王宫献技（2）
“既是如此，那伙山贼可曾留下什么线索？”汉王问。
“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假扮山贼做出来的，又哪里会落下线索呢？”戚懿恨恨地道，“以臣妾看来，这件事定然是王后派人做的。”
“既然怀疑是王后所为，戚家可有找到什么线索？”汉王又追问道。
“这件事定然是吕家贱人所为，还要什么线索。还请大王为臣妾做主。”戚懿拉着汉王的衣袖，又要施展撒娇之技。
“美人凭什么就断定这件事是王后所为呢？”汉王仍然不停地追问。
“前者她们认为臣妾要加害太子盈，这回定然是她们让人进行报复。”戚懿说话时明显气短。
“戚美人聪明灵慧，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如同白痴一般？”汉王叹道。
“大王这话什么意思？”戚懿愕然。
“‘趁她病，要她命’，戚美人下手倒也狠绝。趁着王后被囚彭城的机会，不但派人到彭城行刺王后，还让人到栎阳王宫毒杀太子盈。如果换了个人，早将让戚家满门灭个干净了。好在王后还能识得大体，顾得大局，只是给你们个教训而已。好好回复岳父大人，好歹忍了这口恶气，不要再去招揽无妄之灾吧！”汉王叹道。
“大王无情！既然明知是王后所为，为什么却不肯为臣妾做主？原来嘴里说的对臣妾好，都只是拿空话来哄骗臣妾。”戚懿底气明显不足，却还是撒着娇道。
“美人就无须揪住个由头不放了！”汉王道，“莫说是戚家早将事情做绝了，如今也该受到些教训。就是王后无由做了过分的事情，别人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美人还是消停些为好。”
“如此说来，大王真的不肯为臣妾做主么？”戚懿执拗地问道。
“唉，美人怎么就不知道进退呢？”汉王叹道，“王后为大汉立下了汗马功劳，文臣武将都受过她的恩惠，如果有人敢对她不利，众人就将群起而攻之，寡人也难以说得上话。以戚家目前之所为，如今只是受到些薄惩，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美人还是就此作罢吧！美人极得寡人欢心，如意也是寡人心之所爱，寡人怎么可能不上心？只是什么事情都得顺势而为，如果只是一味强求，就只能适得其反了。美人可肯体谅寡人的一片苦心？”
汉王知道吕雉的份量。为大汉出力最多的那群人大多是太公的门下，而且大部分都由吕雉招揽而来，从这点上看，自己表面上虽然光鲜，其实不过是她的一面旗帜、一个招牌罢了。他知道张良、韩信等人对吕雉知遇之恩所生的感激之情，清楚将官们对吕雉维护家属的感谢之意，更知道吕氏在军中的影响。在汉王的眼里，如今的吕雉恰似一个马蜂窝，尽管不喜欢她，讨厌她，甚至是恐惧她，但却绝对不敢招惹她，捅破她。而只能想着法子跟她共存。
“臣妾但求大王心里时常能记得臣妾母子。即是如此，臣妾谢过大王！”戚懿收起眼泪，换上笑脸吩咐道：“摆上器具为大王助兴。”
“如此秀外慧中，才是寡人喜欢的美人呀！”汉王展颜赞道。
于是大厅里百乐响起，戚美人挥着水袖翩翩起舞，汉王也和着乐音放声高歌：
千里大河浪滔滔，我当纵马逍遥；
为天下苍生安宁，执枪终日血战；
待卿绾发相候时，是我得胜归来日；
那时凯旋回朝，与卿共度良宵……
“即是‘大河浪滔滔’，大王如何‘纵马逍遥’？难不成大王所骑的乃是龙马不成？”戚美人提出了疑问。
“美人不懂寡人了。”汉王笑道，“美人若将‘千里大河’看为‘历史长河’，便能够体会到寡人的心境了。”
“大王之意，可是纵横驰骋创造了历史？”戚美人悟道。
“知我者，戚懿也。”汉王赞了句，又开声唱道：“千里大河浪滔滔，我当纵马逍遥……”
此时的汉王，受过戚美人几年的熏陶，已经逐渐通于此道，每逢歌舞就能够参与其中，故而玩得更为尽兴，对戚懿喜爱之心也越发增加了几分。
歌舞几曲已经是夜阑人静，汉王也尽兴了，于是带着如意一同就寝。次日令人带上财物到戚家进行安抚。戚美人虽然觉得委屈，却也无话可说了。
管柱回到栎阳，将事情的经过报给王后。
“你们立下大功，本宫自当牢记。眼下且在将军府中驻下勤练武艺，挑选武艺高强之士组建一支秘密的卫队，名字就叫作‘影子’，以方便日后行事。至于定陶的事情结果如何，等到前方探明以后再作定夺。”王后交待道。
自从王后被俘之后，东海门下很是憋屈了几年。这回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又将大伙儿的信心全又招回来了。管柱接到新的任务，如同见到了新的希望，赶紧退下去用心准备了。
此时乌娜接到王后的诏命，也从阆中兼程赶到。楼烦受命训练射手，也有了几分进展。
“楼卿在骑射方面的确极有天赋，却不知道前番所提的事可曾想明白了？”王后问道。
“小将曾经请教过众人，都说王后提到的事情大有深意，必须得由小将自身悟出方才作数。小将只得殚精竭虑思之再三，如今似乎有所领悟，却不知是否能让王后满意。”楼烦道。
“既是如此，楼卿且说来听听”王后道。
“所谓卫士，就应当尽护卫的责任，唯有不畏权贵尽职尽责，才能够使得敌方没有可乘之机。如果像小将当时所想，尚未查明来人的真实身份，只凭着对方自报家门就随意放行，其中的纰漏可就大了。不知小将领悟得可对，还请王后示下。”楼烦一个粗大的汉子，居然作出忸怩之状。
“孺子可教也！”王后颔许道，“本宫如果要留住楼卿，令你护卫众位夫人前往大汉各地巡视，楼卿是否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要奔赴到前线参加作战呢？”
“学得文武艺，售与帝王家。护卫王宫与前线杀敌，都是在为大汉出力。微臣愿意听从王后的调遣！”楼烦高声地说道。
“既然如此，本宫保证论功行赏之日，楼卿所得不下于前线作战的爵位，定然达成你封妻荫子的志向。”王后笑道。
“末将感谢王后的栽培！”楼烦抱拳谢道。
过了几天，荥阳回来的使臣回报：王后聪慧英明，可携着众位夫人代巡各地，只是必须尽力做好护卫准备。
王后问及汉王可曾道及定陶戚家的事，使者回答说荥阳并无人提及此事。
王后心下了然，知道戚家受过这番教训，近期内不敢轻举妄动，并也将防范之心暂且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