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汉王长子（3）
“好在汉王近期不在府内，咱们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实力来处理这件事。”嫂子道，“我已经让人报与将军知道了，估计将军很快就能够赶回来。只是此事就怕夜长梦多，时间拖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多，到以后就是想要采取必要的措施也不可能了。臣妇以为王后当断得断，莫要耽误了最佳的的补救时机。”
“嫂子的意思，是要将他们杀了灭口？”吕雉吃了一惊，又连声地说道，“不可！不可！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哪里会有什么不简单？”嫂子道，“以臣妇看来，出就是乡下普通一妇人罢了。难不成还能扯出个大人物来？王后只要装作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让将军府自行处置罢了。日后就是大王知道了这件事，也怪不到王后的身上，最起码也保得公子盈的头一把交椅。”
“即便是这样，将军府也逃不开罪责。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吕雉道，“妇人既然来到南郑认亲，何以不直接来到王府，却先投到将军府去？事出寻常必有妖，这事一开始就不合乎情理，只恐远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嫂子还是将她叫出来，咱们先了解大概的情况，等大哥到的时候再斟酌着处理吧。如果真的触到了咱们的底线，有什么手段不能够用上呢？”
于是曹氏被唤出来相见，吕雉见她虽然略显沧桑之色，模样儿却也秀丽端庄，不像是个妩媚妖娆、勾搭男子的老手。当下不动声色地问道：“曹姐姐远来辛苦！不知早年如何跟汉王相识？来到了南郑，为什么不直接到汉王府认亲，反而找到将军府里请求帮助？这其中的原因可肯相告？”
“我认识你！你就是当年名满沛县的吕小姐、如今大汉国的吕王后！我在季哥结婚时曾经偷偷地见过你。那时我心中极为恨你，因此虽然只见过一面，却永远都忘不了你样貌。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当真是让人羡慕！”曹氏并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还真让吕雉有些意外。
不过，这几句话，却让吕雉对她有几分喜欢，于是又说道：“小妹被姐姐恨了那么久，直到今天，对你跟‘季郎’当年的事情还一无所知。你觉得小妹冤也不冤？姐姐难道不愿意把其中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吗？”
“当然可以！”曹氏说道，“我们娘儿俩赶了老远的路到这儿来，就是想跟你们相认。这些个事儿哪能不让大家知道呢？我跟你说呀，若那季郎还是个小人物，又是紧巴巴地过着日子，我们可不忍心出来吵扰大家。索性娘儿俩一起呆在老家，过自己的苦日子得了。可是听说季郎如今称孤道寡，那可就不一样了！有人告诉我们说，富贵人家娶几房老婆、生几个孩子乃是天大的美事，找上门去非但不影响人家的生活，反而会锦上添花。因此我才寻思着到这儿找个依靠。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领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在乡下讨生活，那可真是不容易呀！”
吕雉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出自己所问的事儿来，却也对曹氏的好印象又加了几分。她觉得这个女人个性耿直不含机心，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
曹氏见说了半天，人家却只盯着自己笑，才意识到自己老半天却还没说到正点上，于是歉然笑道：“我又扯远了！这便说到正题。我打小便长在泗水村里，还没有出娘胎就被父母亲许给了村头友人的儿子。长到十三岁上，就被夫家娶到家里冲喜。岂料此举并没有见效，丈夫却一病而亡，从此我也就寡居在家了。那年季郎到泗水亭上任，常到家兄的酒肆里吃喝，因此同我相识。娘家人见我孤身无依，也想为我寻个主儿，就尽力为我们制造机会，从此就同季郎好上了。”
“小妹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件事，不知道还有谁可以证明。孩子的事又怎么说呢？”吕雉问道。
“哎呀！季郎当年在此事上并不十分当真，只是朋友当中有人知晓罢了。再说像这种事情，纵然世人全都知道了，吕家妹子也要被瞒到最后一个才知道。等见到季郎之后，一切便将清清楚楚了，还要找什么人来证明呢？”曹氏说道。
“既然姐姐所说的季郎已经今非昔比，这件事就得谨慎。汉王近日不在府上，妹妹自是更要小心着点，否则着了人家的道儿可不大妙！”吕雉道。
“吕家妹子这话有理！可我们从千里之外赶到这儿来，又怎么知道要防着谁呢？”曹氏道。
“小妹听说姐姐在路上有一行人相伴，如今却只有母子俩人来到将军府上，此事不尽不实，小妹以为，姐姐对小妹如此遮遮掩掩，就是信不过小妹，又怎么能让小妹做出判断呢？姐姐觉得呢？”吕雉道。
“哦！”曹氏脸色微红，顿了顿又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虽说季郎当年并没有将我当作一回事，可我却想借此寻个依靠，就趁季郎到咸阳服役之际，为他生了个孩子，取名叫做刘肥。这件事季郎也清楚得很，就是婚后再回到泗水亭任上，也常常接济咱母子的生活用度。这次赶到千里之外寻亲，除了我们母子之外，还有长兄及几个同伴一起来，都寄住在城内的客栈里，等我们跟大伙儿相认了以后，再到王府来相见。只是季郎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倘若不肯相认，便陪着我领着肥儿转回老家。吕家妹子可千万别误会！”
“姐姐既是汉王的旧识，如今又带着汉王的骨肉赶来相投，汉王自然是欢喜无限，小妹自当先替汉王接纳相认。从此以后，姐姐与小妹就是一家人了。可汉王当前乃是一国之主，家事就是国事，国事则无小事，所以行事都得小心为上。姐姐可否将此行的前后细节，详细地说给小妹听听，小妹也好让众人帮忙参详以后再作定夺。”吕雉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