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他们还没有开始查,线索就已经中断了,对方在尸体上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就算有,也已经被蛆虫和冲天的腐臭给掩盖了。三手下之一的那个捂着鼻子求饶,“殿下,我不行了!”他曾经在临京大理寺做过一年半的仵作。
他们又废了老大力气,将尸体给埋了回去。三人的鼻子都快要报废了,秦墨言站在他们身后,只是微皱着眉头负手而立,看着他们掘土填土。
他们现在就住在那个卧底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将他曾经接触过的和他有关联的人都暗中调查了一遍,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他在张掌门和张小姐那想办法,他觉得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跟这件事情有关。
快傍晚的时候,天空乌云盖顶下起了大雨,张小姐的丫鬟撑着把伞跑出了府。
秦墨言屏住呼吸暗中跟上,随着那名丫鬟在小巷里穿梭,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荒无人烟的破庙内。
丫鬟鬼鬼祟祟的四下望了望,推开庙门走了进去,转身又关上了门。秦墨言翻过屋檐上了破庙的屋顶,揭开一片烂瓦窥视其中。
那丫鬟先是朝着脏破的佛像拜了拜,嘴里念叨着什么,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放在供桌上。
待丫鬟神神叨叨的走了,秦墨言从屋顶一跃而下,将供桌上那封信给拿在手里,信封上面一片空白没有写收信的是谁。他召出一个阴兵傀儡来,将信丢给他,“打开看看。”他命令道。
阴兵傀儡拿着信封,恭敬的应是,僵硬不灵活的手缓慢的拆开了信封。秦墨言下意识的远离了一些。
好在信里面并没有机关陷阱,也没有毒气。阴兵傀儡小心翼翼的将信纸展开,递给秦墨言,生怕自己笨手笨脚弄破了信纸。
秦墨言接过来一瞧,冷冷的笑了,“好你个张千福,果然与逆党暗中勾结。”张掌门的全名乃是叫张千福,不过平时没有人敢这么没大没小的对他直呼其名,所以知道他名讳的人实则少之又少。
他将信严密收好,抬手招了招,秦墨言与阴兵傀儡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隐匿在不知何处的黑暗之中。
……
天还没黑,许夏和江星海就出发了,刘伯在后目送,马车的影子一摇一摇的渐渐远去,他有些不放心,在暗中又跟了几里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刘伯最终还是停下了跟踪的脚步,心里的忐忑却丝毫没有减少,这个小姑娘鬼的很,连真名都不肯如实相告,底细来历也是分毫不明。江星海虽然老实但也不是个傻的应该不会吃亏。况且,早点把这个丫头送走也好,免得夜长梦多。
许夏悠哉的坐在马车里,浏览着系统面板,漫无目的地翻看着声望值抽奖的奖品。
东西都还算不错,偶尔有些坑,比如:十字绣、蕾丝内衣、海鲜酱、披萨、鼠标垫、动漫抱枕、纹身贴纸、泡泡糖等等玲琅满目乱七八糟的零碎玩意儿。
其他普通的东西不算在其中。
特别好的有:捆仙绳、避水珠、神机扇、暴雨梨花针、空间位移鞋……
这些珍贵物品所能够抽到的概率非常小,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因为只是初级的声望值抽奖盘,后面等她等级高了,中级和高级的抽奖盘上面,最差的东西都相当于初级抽奖盘上中等物品的档次了。
突然马车震了震,许夏呲牙倒吸了口冷气,“怎么了?”
“没……没什么……”江星海磕磕巴巴的说。
许夏掀开马车的帘子,此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离开出发地也有一段距离了,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林子,但望过去却有几个亮点漂浮在半空。
“鬼、鬼、鬼火……”江星海颤抖的指着前方那几个蓝幽幽的火星子。
许夏抬眼望过去,蓝幽幽的亮点,像是什么动物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时而闪烁,时而明亮。
确实有那么几分吓人。不过,作为现代人的许夏可不相信什么封建迷信,这条路作为通往临京的必经之路,如果快点走明早就能抵达临京,还能吃上一顿热乎的早饭。更何况身后黑白魍魉的追兵可不会因为怕黑而放弃追杀她的计划。
“快走!一个大男人还怕鬼!你还想不想喝我请的酒了?”许夏催促道。
“可、可可是……”江星海依旧踌躇不前。
许夏来了脾气,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说罢,抬手一拍那马屁股,马儿嘶鸣了一声,撒蹄子飞奔。
这一拍用了十成的力,拍得她手都生疼,掌心通红。江星海拎着缰绳后仰,路上的颠簸使他几乎快要坐立不住,整个人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栽下车去。
许夏眼疾手快的伸出手将他拽住,使劲掰住车沿才免得自己也被他带下去,废了好大劲才将他拽回来。
“你干嘛!?”江星海有些嗔怪,刚才他差点就要掉下去了,幸好她及时出手。
“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谁说我不像男人?不信你摸摸看我是男是女?”江星海朝她靠过来,认真的表情不似作假。
“谁要摸你!滚开!”许夏拼命将他推开,嫌弃极了。
这货是真的污吧,肯定是吧,肯定是吧。
江星海被她推到一边,后背撞在车沿上,“哎哟”一声,哀怨不已。
“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女孩子太野蛮了不好的,以后会嫁不出去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爱打人的女孩子的!”江星海一脸郑重的说。
但落在许夏眼里俨然十分欠扁,“再多啰嗦我就把你丢下车去!”
“不要啊,不要啊,外面有鬼的,有鬼的啊!”一听到许夏要把他丢下车去,江星海连忙摆手。
“那就别神神叨叨的,给我好好驾车,天亮之前一定要到临京。”许夏抓着马缰,慌乱之中保持着镇定。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不知名的老树上停靠着一只乌鸦,“嘎嘎嘎……”的叫唤,吵扰得许夏恨不得变成聋子。
江星海不怎么乐呵的驾着马车,经过与许夏这么一打闹,他心底里的恐惧倒是消散了不少。
月头不知不觉的走过了半边天,光线暗淡,星星也稀疏起来。头顶是茂密的树叶植被,黑蒙蒙的透着森幽的月光。
周围不知从哪儿传来几声尖锐的鸟鸣,叫声听着既像是乌鸦又像是猫头鹰。
“嗯……怪瘆人的。”江星海感知着周遭的动静,不由得瑟缩了下脖子,身体往马车里钻。
“出去,你个怂包!”许夏嫌弃的将他推出去,“子不语怪力乱神。要相信科学。”
虽然听不太懂许夏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撞着胆子继续驾马了,马蹄声声,皆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哦弥陀佛,哦弥陀佛,哦弥陀佛……”从不信佛的他,临时抱起了佛脚,喃喃个不停,颇是烦人。
“吁!”
“你烦不烦……”许夏掀开帘子正准备怒斥一番,但马车却突然硬生生的停住了,害得她差点一头栽倒下去,幸亏江星海及时接住了她,“小心呀!”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惊惶失措的许夏像个木头似的定住了。眼底的光不知是哪里倒映出来的。江星海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她,这小丫头长得还挺好看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戳了戳许夏眼皮子,“还说我呢,你不也总是神神叨叨的吗?”
许夏急忙将他推开,“神经病吧你,干嘛突然停下。”害她差点摔死,她刚刚居然没有马上推开他,真是要疯了。
“前面有一户人家,我们在这儿住一宿吧。好不好,这黑灯瞎火的赶路……多危险啊。”多渗人呐。
许夏刚想催他继续前行,头顶上忽然“嘎嘎!”飞过两只乌鸦,吓得她面如土色,立即连声答应,“好好好好,就住这里吧,就住这里。”
听说乌鸦会啄食人的眼珠,而且成群的乌鸦常常与厄运相伴,乃是不祥的预兆。
虽说科学教育使她相信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但她依旧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暗处,蚕食着黑暗为养料,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一举将他们摧毁。
等她停住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后,江星海已经叩响了那扇单薄的木门,“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咚、咚、咚。”敲门声没有歇停,依旧敲得起劲。“有人在家吗?我们想要借住一夜,可否行个方便?”江星海手作扩音状放在口边坚持不懈地呼喊。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木门应声而开,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打开门瞧着许夏与江星海这两个不速之客。
江星海一时有些无措,结结巴巴的说:“老人家,我、我们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
老妇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咧着一嘴残缺不全的牙齿笑了,“小伙子今年多大了?”
江星海一愣,“二十有一。”这老婆婆怎么问这个?
“那这位姑娘多大了?”老妇人又笑盈盈的看向许夏问道。
“我十四岁了。”虚岁是十四没错吧,这老太婆怎么怪怪的,“老婆婆,我们要借宿一晚不知方便与否,这是谢礼。”她拿出一两银子递给那个老妇人。
接下了一两银钱,老妇人有些莫名,但随即又将钱收了起来,“好吧,你们跟我来。”说罢转身进屋,江星海朝许夏望了一眼,两人一同跟了进去。
“好了,二位今晚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吧。”老妇人将他们领到一间小屋子里,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小床。
只有一张床可怎么睡?许夏看了江星海一眼,他似是累极了,一见到床就倒了上去,“太好了,终于能睡觉了。”
不出三秒钟,便传来了他轻微的鼾声,许夏咒骂了一声:“你个死猪投胎的!”
老妇人手里拿着根蜡烛,燃烧着微弱的火光,微弱到许夏一时没有注意,老妇人已经走出了很远。
她拉住老妇人,“老婆婆,你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吗?”她才不要和江星海这头死猪睡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