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金：梁上相公非君子》 38.杜家结巴

    书院街的布局大体上是按照各书院排名建立的，应天书院是大焱第二大书院，自然在最靠里面的位置。

    梅雪霁和梅蓁蓁到的时候，应天书院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马，男男女女结伴同行，好不热闹。

    “二小姐，小心。”

    红叶和青珊率先跳下马车，扶着梅蓁蓁和梅雪霁下车。

    “大小姐，让小北哥什么时候来接我们？”青珊心细地观察到书院门口好像不许马车久停。

    “小北知道的！”

    红叶弯唇一笑，忽然想起自己还在受罚，机灵地变成一个打呵欠的动作，看着好不别扭。惹得梅蓁蓁和青珊又是一阵调笑。

    书院门口有两个年轻的夫子负责新生的引导，梅蓁蓁好奇地东张西望。

    “蓁蓁。”

    “嗯？”

    听见梅雪霁的呼唤，梅蓁蓁立马回神，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落后了许多，吐吐舌头，连忙跟上。

    “拜师你自己去，结束了在这里汇合，带你去逛书院。”

    “好的，姐姐。”梅蓁蓁点头应下，领着青珊等待夫子的指引。

    “蓁蓁。”

    “姐姐，还有什么嘱咐？”

    梅雪霁见她一副依旧懵懂无知的样子，不禁有些头疼，怎么还一副十岁小孩的样子！

    “束脩六礼。”

    “束脩六礼？那是什么？”

    梅蓁蓁好奇地问，教周围的公子小姐直鄙视，竟有人不知束脩六礼的！粗鄙！

    别人的低声议论梅蓁蓁怎么可能听不见，倏地红了脸，可怜兮兮地瞅着梅雪霁，她是不是给姐姐丢脸了？

    “红叶。”

    “哦，来了！”红叶将手臂上挎着的篮子递过去，“二小姐别担心，大小姐一早吩咐梅姨帮您准备了，您看看，一共六样，一个也不少。”

    梅蓁蓁揭开篮子上的青布，里面装着一把芹菜和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少许。

    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这束脩六礼是什么。

    所谓六礼束脩，亦即行拜师礼时弟子赠与师父的六种礼物，分别是：

    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

    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

    红豆（寓意红运高照，宏图大展）；

    红枣（寓意早日高中）；

    桂圆（寓意功德圆满）；

    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上一世去私塾，当然也有这束脩六礼，不过当时她自己可没有经手，都是姐姐备好，由红袖交给了夫子。这一世，果然还是姐姐……

    “姐姐……”梅蓁蓁声音喑哑，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了。

    “去吧。”

    梅雪霁毫无留恋地转身，不去看梅蓁蓁眼泪汪汪的眼睛。

    眼泪，是最廉价又最奢侈的东西，今生的梅家，不需要眼泪。

    两个主子间气氛微妙，让她们作丫鬟的也有所顾忌。红叶看看欲哭的梅蓁蓁，又看看远去的梅雪霁，福身告退，连忙跟上去。青珊叹口气，她越发觉得梅雪霁神秘莫测了。

    “小姐，大小姐心里是有您的。”

    “嗯！姐姐自然是最好的……”梅蓁蓁握紧手中的篮子，目光灼灼。

    顺着夫子的指引，梅蓁蓁顺利到达一处大堂。门口高高悬挂着一块额匾“斯文一派”。

    大堂里已有不少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放眼望去，竟是无一熟识。其他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倒显得她形单影只了。好在，梅蓁蓁并未放在心上，让她去和十一二的小姑娘攀谈，才会尴尬吧！

    “咦？杜结巴？没想到你也能入应天书院啊！你爹花了不少银子打通关系吧！”

    “剑、剑、剑南……”

    “哈哈……剑南，这谁啊？还真是个小结巴！”

    “还能是谁！杜家的修远呗！”

    奚落和嘲笑断断续续地传来，梅蓁蓁很想坐视不理，脑海里却忽然将那些人的嘴脸和刘茯那张恶心的脸重合，忍了又忍，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脸。

    “修远哥哥，好久不见，来和我一起走吧！”

    几个半大的男孩收敛了肆意地嘲笑，对梅蓁蓁轻轻点头。出门前家里的人都仔细嘱咐过，能进这应天书院的，非富即贵，他们都只是普通商贾，万一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结巴，你认识？”那名叫剑南的少年凑近杜修远，“谁家的千金？”

    “我、我、我也……”不清楚。

    “修远哥哥，快过来啊！我带了糕点给你！”

    梅蓁蓁笑得甜美，眼神却全是威胁，杜修远被她盯得打个哆嗦，咽下了后面的话，不自觉地迈脚。

    “姑、姑娘是……”

    梅蓁蓁看那几个少年还不停关注着他们，便依旧笑盈盈的，拿了婉嬷嬷准备的点心递给他。

    “吃了！”

    “啊？姑、姑娘，我、我不能……”

    “吃掉！”

    “哦……”

    杜修远拿起一块花生酥，小口小口吃下，一面观察眼前的女子。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笑得很好看，就是有点点凶，真的，就是一点点！不过，他真的不认识她啊！

    青珊在一旁也是摸不着头脑，小姐认识这少年？她打量杜修远，穿得料子是很贵的锦缎，看起来有些呆傻，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见无人在看他们，梅蓁蓁就暴露了本来面目，敛起笑容，“喂！我说，你叫杜修远？”

    “嗯。”

    杜修远喏喏的，明明刚刚她还叫自己哥哥，怎么一块点心的时间就不认识他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刚才他们笑话你，为什么不反抗？”

    “剑、剑南没、没有恶意的……”

    “呵呵！”梅蓁蓁冷笑一声，觉得自己好像救了一个傻子，“你是不是傻？他们笑话你难道不就是恶意吗？你爹你娘都舍不得打你骂你，你凭什么送到人家面前去被他们说三道四！结巴有错？”

    杜修远愣住，除了家里人，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告诉他，结巴不是他的错，其实，他不结巴的，只是……嘴笨。

    “还傻愣着干嘛？被本小姐的美色迷住了！”梅蓁蓁一时没忍住，就用食指狠狠点点杜修远的脑门，“不许看！”

    “哦……”杜修远低下头，用手揉揉额头，有点痛，心里却暖暖的，这个女孩子是为他好，他知道。

    “那、那个……”杜修远好像又想起什么，抬头支吾半天，“我、我爹娘也、也骂我的……”

    梅蓁蓁：……这是重点？简直是鸡同鸭讲！呸呸呸，她才不是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