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金：梁上相公非君子》 36.暗潮涌动

    斗篷咂一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唇齿留香。

    “这个小姑娘啊，算是这两年里最符合条件的了，有玉佩，今年十七，在东官郡的一家小青楼里作使唤丫头，目前伺候的主子是楼里的一等姑娘，好像叫什么可柔。我看啊，错不了，九成就是她了。”

    “人家没日没夜地为你打听消息，你看看，皮肤都变得粗糙了，不心疼人家就算了，还嫌弃人家难闻，人家好生难过，嘤嘤嘤……”

    红娘悻悻地在斗篷对面坐下，朱唇微微嘟起，目光幽怨，一边用红丝手帕掩面而泣，一边偷偷摸摸瞧斗篷的反应。

    “嗯。”

    “知道‘怜香惜玉’这个词不？你个小混蛋，嘤嘤嘤嘤嘤嘤……”哭声越发密集起来，听得人好不伤心。

    “别装了。”斗篷好不留情面地戳破红娘粗劣的演技，从怀里拿出什么，“在黑市给你寻的，朱颜草。”

    “朱颜草？”

    红娘连忙抬起头，果然，眼眶不红，妆未花，擦眼泪的手帕也不见任何湿意。

    “真的是朱颜草哎！还是你最贴心了，姐姐我爱死你了，么么哒～嘻嘻～”

    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里面密封着一支朱红色的小草，保存完好，好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这是她一直在找的东西，红娘兴奋地就差抱住斗篷啃两口了。

    “将那一主一仆接到温柔乡来。”斗篷又道。

    “好的，不过这可得等些日子，东官郡离京城可不近，快马加鞭的话，怎么也得两月才能到。”

    “无碍，尽早带过来。到了通知我。”

    “好吧，明早我就派人去接她们过来。还有，人来了怎么安排？温庭、柔园还是后院？”

    温柔乡分为温庭和柔园两部分，温庭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柔园自然是钱色交易了。红娘很好奇这两人在斗篷心里的位置。

    斗篷低下头，教人看不清他的脸色，“随她们自己选。”

    突然，声音骤冷，“柔园便再好不过了，尤其是，那一等姑娘。”

    简单的一句话，为那两位素未谋面的姑娘决定了一生。

    红娘眸色微动，看向斗篷。那两人她查过，都只是寻常人家出身的姑娘，从未来过京城，斗篷年纪不大，也应该没去过东官郡，按理说这几人应该并无交集，可怎么就听着她们不招他待见呢？但既然不招待见，那还找她们作甚？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

    想不通，想不通……

    “好，人家知道了。”

    “我走了。”斗篷起身，走向隐秘的小门。

    “等下，那，人家特意调的安睡香，好好休息。”红娘拿出一只小小的方形盒子，放到斗篷手上。

    “嗯。”

    “还有，注意安全，下次还是换我出去找你，温柔乡人多眼杂，不适合你。”红娘温柔道，对斗篷的吃软不吃硬深有体会。

    “嗯。”

    斗篷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戴起帽子消失在夜色里。

    红娘又独自坐了许久，收起朱颜草，走出客房。

    “老规矩，房间打扫干净。”她对守门的大茶壶吩咐道，“明日一早教老李来找我。”

    “是，红姐。”

    ﹉

    丞相府。金苑。

    “姨娘，姨娘，老爷回来了，现在正朝着咱们金苑这边来呢！”

    丫头金环慌慌张张来报，教红纱帐里躺着的女人一下子没了睡意。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梳妆啊！拿老爷最爱的金丝纱裙来，手脚麻利点儿！”女人娇声喝道。

    “哦哦，奴婢这就去！”

    一阵手忙脚乱，楚楚已然从素面朝天华丽变身。发髻半梳半散，眉目含情，嘴唇上不知抹了什么，在烛火的映射下折射出点点星光。

    凉夜微风轻拂，烛火跳跃两下，好似燃得更旺了。

    “老爷。”

    “奴婢见过老爷，老爷金安。”

    “你们都退下吧。管家，本官今日便在金苑歇了。”

    “是。”

    “好的，老爷。”

    屋里大大小小十几人瞬间悉数退下，温暖的烛火，伟岸的男人，娇羞的女人，气氛微妙。

    “老爷～”楚楚自动贴上去，“人家听闻老爷才从宫宴回来，特意备了醒酒汤……”

    “楚楚今日擦了什么香，嗯～真香！”

    “咯咯……楚楚用的还是老爷赏得情人香啊！老爷怕是醉了，先喝了醒酒汤吧！”

    楚楚挣扎着从范伯庸怀里站起，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醒酒汤，水蛇腰一步一扭，风情万种。

    “本官没醉，不用喝！楚楚就是最好的醒酒药！”

    “呵呵～甜言蜜语！就知道哄人家开心～”楚楚害羞道，“不过，楚楚可是有原则的人，不会被老爷的甜言蜜语迷惑。明日老爷还要上朝，以防宿醉头疼，老爷还是依了妾身吧！这朝堂之上，没了老爷，怕是很多事情都办不好了呢！介是，楚楚便是罪人了～”

    楚楚是个懂得察言观色，十分会说话的女人，一番温言软语，直教范伯庸感到贴心、舒坦，男人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这种伏低做小、懂得示弱、会依附于他的女人，才是他满意的床伴，而非……

    “好，本相就满足你这小小的心愿。”

    范伯庸端起汤碗，一饮而尽，豪爽的模样教楚楚大呼有英雄气概，惹得他雄心更甚。

    楚楚用手绢儿细心擦拭范伯庸唇边莫须有的汤渍，身体软软的偎进他的臂弯。

    “天色已晚，老爷可要楚楚侍奉就寝？”

    “这里除了楚楚还有别人吗？”范伯庸对着楚楚的红唇猛亲一口，身子滚烫。

    楚楚素手轻轻褪去范伯庸的朝服，狭长的美目不时投去一个教他心颤的秋波。

    今日的烛火，似乎更加旺盛啊！被浪翻腾，丫鬟们酡红着脸尽职尽责地把好门。

    好事既成，窗外有黑影掠过，好像一阵风，无人注意。

    “主子，事成！”

    “嗯。”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四更天了，夜色更浓，皎月高悬，明星稀疏，空旷的街上只有更夫独自走过，偶有狗吠从远处传来，宁静祥和。

    无人知晓，这样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