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金：梁上相公非君子》 7.陶未其人

    书房中的三人都听到了屋外的吵嚷。

    “快让她进来！”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梅林甫急急起身，迎上前去。

    “二小姐怎么了？可是醒了？”

    梅雪霁侧过头，从缝隙里看见，来人正是婉嬷嬷。

    “老爷，二小姐不知怎么了，一直在喊大小姐，看起来很痛苦，可是仍然昏迷不醒，回春堂的李大夫已经到了！”

    “怎么会这样？快去看看！霏霏，跟上爹！”梅林甫道，不等梅雪霁跟上，自己率先冲向梅心苑。

    陶未知道，自己不仅是梅宅里的新人，更是一个外男，出入未出阁的小姐闺房实属不当，所以理智地选择回自己的院子。只是……

    “大小姐？”

    他刚出书房，就碰上静静站在门口的梅雪霁，身后跟着不断打量他的梅姨。

    “陶公子。”

    “大小姐过谦了，陶某现在也算是梅家的一员，当不起‘公子’一称，直呼名字便好。”

    陶未的一言一行十分规矩，可这心里却是直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与大小姐素昧平生，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陶未。”

    “大小姐找陶某有何事？”

    梅雪霁定定地端详了他片刻，“陶未家中可还有人？”

    “不曾。陶某家中目前只有陶某一人，不过……”

    “嗯？”

    “不过，陶某还有一个妹妹，只是从小遗失，下落不明。”

    “是吗？可曾找过？”

    陶未小心地打量了梅雪霁的脸色，并无异常，也未曾流露出对他这张脸的痴迷，只是像平常人似的一起唠唠家常。

    “陶某一直在寻找，只是时隔久远，未曾有下落。”陶未露出一抹可惜的神色，继而转为疑惑，“大小姐为何……”要问这些。

    “无事，我会帮你留意。”

    “多谢大小姐！”

    目送梅雪霁和梅姨远去，陶未忍不住对这位特别的大小姐充满好奇。

    临走之前，梅姨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陶未一番，又看一眼身旁的梅雪霁，禁不住暗暗点头。

    这陶未弱冠年纪，仪表堂堂，举止言谈不凡，又是老爷身边的得力之人，和大小姐好像也挺相配的。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对他很不一般的样子。夫人不在了，她得替她照顾好小姐们，择婿之事不可马虎，她必须多考察下陶未。

    ﹉

    梅心苑。

    梅雪霁刚迈入半只脚，就已经听得里面梅蓁蓁的呼喊。

    “姐姐……姐姐救我！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是蓁蓁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姐姐……”

    稚嫩的声音嘶哑难听，充斥着悔恨、愧疚和痛苦。

    “蓁蓁？蓁蓁，爹在这儿呢！李大夫，这……小女这是怎么了？”

    梅林甫也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梅老爷，这二小姐已有好转的迹象，说明新的药方已经起效。现在二小姐如此这般，应该是梦魇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请大小姐过来吧！”

    “对对对！霏霏呢？霏霏，快过来！”梅林甫着急地牵着梅雪霁到梅蓁蓁床前，“霏霏，以前不论蓁蓁有多任性，你们到底是一个娘生的，爹……”

    “爹，霏霏知道。”

    梅雪霁安慰地轻拍两下梅林甫的手，坐在梅蓁蓁床前，仔细凝视。

    梅蓁蓁像是被什么困扰着，想醒来又无法睁开眼，额头被汗水浸湿，痛苦地呻吟。

    “姐姐……姐姐，蓁蓁错了……姐姐，对不起……”

    梅雪霁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涨涨的，有些酸涩，喘不过气来。她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梅蓁蓁同样冰凉的小手。

    “姐姐……在这里！”

    梅蓁蓁忽然用力回握住她，“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没……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蓁蓁，姐姐在这儿，别怕！”

    “姐姐……姐姐……”

    梅蓁蓁的呓语渐渐低了下去，好像终于安稳地入睡了，呼吸也变得平稳，只是小手还紧紧攥着梅雪霁的手。

    李大夫又把把脉，对一旁忧心如焚的梅林甫点点头。

    “梅老爷，二小姐已无大碍，最迟明天就可醒来。醒来以后休息调养，多休息，不可大补，一定要小心进补，食材以温和为主。另外，这是老夫开的几副安神香，对身体无害，给二小姐用，可保一夜好眠。”

    “好好好，婉娘都记住了吗？多谢李大夫！管家，给李大夫拿诊金来，叫后院安排辆马车送李大夫回去！”

    “回老爷，婉娘记得了。”

    “多谢梅老爷！”

    李大夫带着药童离去。

    时隔多日，梅心苑终于有了一丝阳光。梅林甫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安心的微笑。

    “婉娘，这几日辛苦你了！好好照顾蓁蓁，千万别再出任何差池！”

    “是，老爷～这都是婉娘应该做的～”

    婉嬷嬷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样子是有多谦卑就有多谦卑。可梅雪霁却忍不住皱起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愿是她想多了……

    见梅蓁蓁睡熟了，梅雪霁轻轻抽出手，并未成功，梅蓁蓁像只惊弓之鸟，立刻作出防御的姿态，紧紧牵住她的手。梅雪霁只能就此作罢。

    “爹，您回去吧。”

    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梅林甫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听闻梅蓁蓁无大碍了，才将高高吊起的心放回肚里，一身疲态尽显。

    “爹也在这里陪着蓁蓁吧……”

    “这里有女儿，蓁蓁也需要静养，爹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老爷，您要注意身体啊～”

    婉嬷嬷附议，梅姨张了张口，终究还不是没有说什么。

    “好吧。你们要照顾好两位小姐。”

    “是，老爷～”

    “是，老爷。”

    卧房中人群渐渐散去，鎏金的香炉中燃起袅袅宁神香。

    婉嬷嬷、红衣和梅姨静静地候在珠帘之外，将这一方宁静留给相依的姐妹俩儿。

    梅雪霁两日未曾合眼，氛围又是这般舒适，不消片刻，倦意席卷而来，她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儿，又重新抖擞精神。梅蓁蓁的呼吸平稳绵长，小巧的鼻翼微微颤动。梅雪霁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梅蓁蓁不曾有异常。

    “婉娘。”

    “婉娘在，大小姐有何吩咐？”

    “我先回素心阁，蓁蓁醒了差人来叫我。”

    “是，大小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