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红白之蓝》 第六章

    知道无用蓝还是不甘心的大力拍打着门板，好半晌才在红的拉扯下停下来。

    “姐，你看。”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模糊中能看到车中其他位置还坐了许多的孩子。

    “你们是怎么来的？”握着红的手，手心微微地出汗。红同样回握回去。寂静中没有一个人吱声，又问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烦躁感油然而生，一向冷静的蓝此刻竟不能控制情绪了。

    红从小包袱里掏出一个干粮地道蓝的手里。拿着干粮摸着黑找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本来是反抗的，但摸到了食物便平静下来，悄摸的将食物藏入怀中，才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个商队确实是有外邦人参与的，一路上收买孩子再贩一路贩卖到边城，换取钱财和物品。三辆马车是分三个档次，是根据孩子的相貌资质分配的，像他们所在的马车就是最下等的孩子的。言语中不禁透露出对前面车辆孩子的向往。根据她的描述，这些孩子倒不是拐来的，相反大多数都是从家人那儿买来的，甚至还有自卖的。

    “你们难道不恨自己的父母亲人吗？”红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虽然是后娘给卖的，但也不至于恨家里，本来就穷的揭不开锅了，被她发卖了也好过在家饿死。”

    楚国贩卖人口是合法的，但由于重利国家也是重税，尤其针对外邦人，害怕混入间谍，更是甚少允许的。看这个商队的架势怕也是偷偷贩卖。听了这个孩子的话，他们才明白这群孩子为什么不愤怒，不哭闹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怪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感受到蓝的愧疚，红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

    一路无话，间或有军队路过，大多都只是简单问话或者视而不见，匆匆走了。期间也停下过一次把孩子们拉出来放放风，方便方便。果不其然，最先头车辆的孩子可爱漂亮，衣着干净，甚至还有三四个外邦的小孩儿。那些孩子有些像读过书的样子，神态中自是流露出清高的模样，不屑与后面车辆的孩子共处一处。中间的孩子模样周正，行为作派倒也大方，不似他们这车的孩子脏兮兮的，路上只给过一次难吃的食物。晚上让三车的孩子去干粗活儿，二车的孩子去做饭，一车的孩子只需安静的等待就好，其中几人还被领头的几个男人搂在怀里嬉戏。

    许是那一个馒头的作用，小女孩儿玉儿对蓝他们亲近很多。看出姐弟二人不会干活儿，主动帮忙了许多。忙活了半天才将这群大人侍候好，之后孩子们就又被赶回车里。

    就这样一路行驶，也许是李大夫准备的干粮有功，基本上一天只吃一次饭的玉儿，在姐弟俩的接济下对二人越发的好了，乃至于没有了后续的食物也依旧勤劳的帮助他们。

    到底锦衣玉食惯了的，手脚的泡起了又磨破了。引得一旁帮他们挑泡的玉儿一阵调笑。取笑他们就像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般娇贵。摸着他们如绸缎般的皮肤不住地赞叹，常常让姐弟俩洗漱干净些，虽然头发难看了，但是努力努力说不准能换到二车去待遇也会好一点。

    长时间的行驶，卖孩子的越来越多，甚至有的不要钱，只要肯管饭就好。吓得玉儿拍着胸脯儿，幸运的说，得亏卖的早要不连钱都没有。三辆车都填了许多新的孩子，领头的便不再收了，似是进了城来到了一个安居点将孩子赶进去院子竟是挺大的青砖瓦房，将买来的孩子分等级安置下来。

    商队就这样安顿下来。每日有教养的师傅给一等的孩子教授歌舞，再根据不同的资质，分授琴棋书画；二等的孩子学习读书写字，待人接物；三等的孩子要做各种繁重的杂活儿。

    玉儿很是羡慕那些一等的孩子，每天都是锦衣美食，唱歌跳舞好不快乐，倒是对二等孩子无感，相反，觉得他们比自己还惨，每天都规定必须完成多少片的大字，要交读书心得，说话需得得体，一不留神就得挨板子。

    蓝看在眼里，却觉得不一样。一等孩子样貌好，培养方，如同宫里的舞姬，不过玩物而已。只不过培养者更有情趣。一等孩子里也有家世良好的，他们或清高或活泼或妖娆或懵懂，培养者并没有大刀阔斧的改写他们相反只是修剪枝枝漫漫。让他们的特性，更有魅力的挥发。宫里的女人也是有手段的，但她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最尊贵的人掌握生杀大权，心底是怕的是畏惧的。所以宫里的女人是处心积虑恰到好处的小个性小张扬，再飞扬跋扈的女人，还是举止优雅的。这些孩子毕竟还是孩子，旺盛的生命力，加上刻意的栽培，注定是有个性的玩物。

    二等孩子在蓝他们看来多少是聪慧的，选拔孩子时更为严格：长相端正，清雅。男孩儿修长，女孩儿清秀，气质上普遍统一的沉稳，相貌也不会过分的漂亮、张扬，舒服的长相，舒适大方的气质令人更有信服感，教授课程的老师，严格肃穆，偶尔从课堂经过讲解的内容也十分扎实体罚也最为苛刻。最常逃跑逃跑的也是二等的孩子。因为有大量的看家护院，逃跑的孩子无一例外的都被抓住打死，杀鸡敬猴的做法使大家不再动了逃跑的心思。

    能看出培养者其实对二等孩子花的心力最多。蓝这边的孩子在第一天就接受了武师的检测，将身体素质比较不错的挑出来，每天只需做一半的农活，更多的时间则用来修习武艺，蓝看得出授予的技艺并不十分高明，很明显是要发展成看家护院的。综合下来蓝倒是有些佩服领头人：安排精致周密，松紧有度。沉思过后姐弟俩决定蛰伏起来坐着最下等的差事就好，虽然辛苦却是最为保险。他培养这么多人肯定是要出售的，等日后再次启程或是买卖时逃走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