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衣衣觉得管她们这一帮粗使丫鬟的管事的没有让她做重活,基本上都是晾衣物,洗菜这类轻的打下手的活。这天她刚好晾完衣服,欲走时,听到另一粗使丫鬟和主事的对话。
“赖主管,你怎么能让衣衣这几天一直做这么轻松的活,这可对我们不公平呀,会让别的下人说您不公平的。”平时凌厉又爽朗的粗使丫鬟小红道。
赖主管道:“我也不想啊,可前两天花连江侍卫亲自来吩咐我,说不让衣衣做重活,他也没多说什么,我也只能照办。”
“怎么会这样……”
趁他们没发现她,她急忙走了。花连江为什么会“照顾”她呢,没道理啊,只不过那日赏花时有过一面之缘。难道是贵公子?那就更不可能了,贵公子怎么会注意我,而且还不让我做重的事?管他呢。反正现在不累了,何必想那么多。
傍晚时分,衣衣照例去后面杨树林。那里是府中的最后面,有一大片杨林,平时没有人。只是傍晚时,有几个年纪大的看房子大爷在那里下象棋。她平时就喜欢看下象棋。虽然她不识字,但她也能够分清象棋上的棋子,并且都已经年纪大的大爷们熟悉了。看象棋是衣衣一天中最重要最高兴的时间之一。
已进入四月。今年的夏天来的很快。烈日炎炎。衣衣加上干活都可以出汗了。
“过来。”是贵公子的声音。
她去园中办事,正好碰到了在沿廊下歇息的贵公子。
她过去,贵公子道:“给我倒茶。”
她倒茶,伸手举杯给他。贵公子拿茶杯的时候。看到衣衣手上开裂的口子。突然间有一丝心疼。
贵公子道:“用陈皮和蜂蜜制成的药膏可以治你手上的裂口。晚上我让溶月给你。”便举杯喝茶,衣衣看到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啊。”衣衣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又急忙行礼道:“不用了不用了,我,我用不了那么好的东西,谢,谢谢主子,真的不用了。”她有点语无伦次。
贵公子笑笑没说什么。
晚间掌灯时分,溶月来到衣衣和其他人一起住的房里。众人忙行礼,有人快请坐,有人端茶倒水,溶月道:“不必了,你跟我来。”向衣衣道。
溶月刚来的时候。衣衣还以为是贵公子让溶月来送药膏,如果真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她还不知如何是好。
她跟着溶月一起出来。夜晚天上的圆月很白,一轮孤月独自照亮大地,地面上像蒙上了一层霜雾。溶月向她道:“公子让你去书房。”
衣衣到书房后,贵公子在一盏明灯下看书。烛影把他脸上的轮廓照的分明,墨发如丝长而直的垂下肩头。
衣衣其实非常非常想看书,识字。便离近了看贵公子的书。
贵公子道:“你可喜欢看书?”
衣衣有些羞怯:“喜欢,可是我不识字。”
贵公子又道:“可喜欢唐诗。”
“我以前,在叔父家也时常听到表哥背唐诗,我很喜欢。”
“那我便教你一首吧。”贵公子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衣衣也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贵公子笑道:“果然聪明,我只念了一遍你就会了。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白居易写的雪夜邀友图,通俗易懂,我想着学这首你会好学些。”
衣衣学了一首诗喜的眉开眼笑,但一会儿又面露愁容,道:“可是我还不会写。”
贵公子提笔写到,让衣衣在一边观看他怎么写,并讲解字结构和写法。完毕,让衣衣提笔写。衣衣写到醅字觉得很难写,抬头看贵公子,贵公子从身后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写完了这个醅字。
衣衣心跳的很快,心里一直想着贵公子。她写完后,贵公子道:“天色不早了,回去早些歇息。”从柜中拿了一小青花瓷圆瓶给衣衣,衣衣会意,道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