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我隐约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我的包袱,然后回头微笑着让我跟上他。
“去哪呀?”我看了看门外的马车,问道。
“带你去吃好吃的呀!”他看上去除了黑了点,皮肤差了点,脸庞大了点之外…似乎一点恶意都没有,“你这一路肯定是很辛苦了的。”
好吃的?我居然很不争气地就不由自主地跟上了…也对,每次做梦都是不走自主的,仿佛是有些什么东西冥冥之中牵引着我走着每一步。
或许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吧?但是对于我来说,可怕就在于,不管梦里做了什么…现实都会真实发生。没有例外,没有差别,就连细节都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很多的时候,梦都不是我自己的经历…能理解吗?
举个栗子…额,例子!小时候我会梦见自己偷了隔壁村二婶藏在衣柜里面的铜板,然后翻墙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然后我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呀,我就微微纳闷了一下也没放在心上。
隔天二婶就把瘸了腿的邻居家狗蛋打了一顿,说他不务正业,手脚不干净,摔断了腿是他活该……
嗯,当时我就跟小伙伴坐在旁边的石板上面翻着手绳呢!
说回来正经的,我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到了一个像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房子都是简陋地只有木头架子,上面搭上一层茅草,但是奇怪的是我居然挺开心的!
我们好多人聚在一起,吃东西,聊天,男男女女,大人小孩……
然后突然脑子一转…画面变成了我们这群人在四处躲藏,似乎在逃避一些官兵,他们有刀子,有长矛,还有弓箭。
反观我们这群人只有一两个健硕的大个子有武器之外,其他人都只能排着队,跟着人群走……
我是走在队伍靠后面的,我回头一看,鹿崖在我身后,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拿着自制弓箭的汉子。
他脸上蒙了一块布,是因为这样比较酷?还是说不想被别人认出来?反正他看了看四处张望的我,以为我在害怕,于是说了一句:“别怕,这里地形复杂,我们熟悉,他们追不上来的。”
我点了点头,一点恐惧感都没有,反而觉得很开心很激动……
等到那些汉子确保安全了之后,一开始带我来这个地方的那个男人把我跟鹿崖送到了一个客栈里了……
最后奇怪的是,我梦见我跟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把鹿崖送回家了,这个家不是从前的那个家,反正意念里面就觉得把他送了他该去的地方,然后我就跟那个男人一起走了……
一头雾水啊…无所谓了,醒过来我就没心思琢磨这个都不知道在干嘛的梦了,因为它总会发生的,还是先关心当下吧!
意识渐渐清醒,一阵麻意退却,换来的是手上身上被绳索勒住的疼痛。
我正被五花大绑并且被关在一个掉在半空中的笼子里。
“唔唔唔!”旁边还有挂着一些一样的笼子,有的是空的,有的里面是一些看上去已经关了很久了的人……
鹿崖也在其中,他也看到了我,然后就像是发了瘟一样的猪一样激动地动着,嘴巴里还发出“呀呀呀”的声音……
我看着他,只想跟他说别叫了,这儿好多人看着呢,多丢人啊…结果嘴巴麻木得很,脸也是麻麻的,可真是见鬼了,这是什么麻药啊,难怪鹿崖那个傻子看上去叫得这么蠢。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有低下了头去,后来他自己在那里晃累了,也就停下了,像只心力交瘁的狗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咯呀!”这地方的门被打开了,阳光直直地照出了一道耀眼的光,两个人影晃了进来,然后随着关门,光线没了。
“符管家,最近就只有这些人了……”我佯装麻药还没褪去的样子,假装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乱的原因……”这个说话的人支支吾吾的,似乎很畏惧另外的一个人。
好久,除了那轻微的脚步声之外,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额,还有我那紧张的心跳声。
“这个呢?”这个声音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符管家”吧?比刚刚的那个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大一点,粗狂而带那么一点点沙哑。我不敢看,但是这是猜的。
“哎呀,符管家啊,这个不好,这个一看就是个小白脸!抗不住打的!”
“放他下来让我看看。”我一听“小白脸”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鹿崖,于是偷偷瞄了一眼,果然,有一个暗红黑色衣服的人站在原地,正看着鹿崖所在的那个位置。
也不知道是那人把他放下来的动作大了点,还是说鹿崖本身胆小的要命,居然“哇”地一声猛地动了动身子,整个笼子都颤抖了。
随即便是大眼盯小眼的尴尬,谁都不想说话。
半晌,那个把鹿崖放下来的人才说了一句:“力气还蛮大……”
感觉就跟小时候跟着乳娘去渡口买鱼,看到鱼在鱼篓里挣扎时候,就觉得这条鱼特别新鲜,值得买的样子……
那个符管家依然没有说话,我挂着的角度也看不到他的脸,但是感觉还挺高瘦的。
“就他了。”符管家说话了。
我心想,大概这符管家也是急着用人,要不然怎么可能看上鹿崖这个人?等他带鹿崖回去,保不准还会回来找这个店小二退货呢!
先不管了,反正没挑到我,鹿崖自己自求多福就是了,在人家大户人家当个小厮,也未必会比跟我闯荡江湖过得差啊!
“慢着慢着!”就像见鬼了一样,鹿崖突然喊了一声,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她她她!还有她!你得带上她!”鹿崖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喊道,“她可是千年不遇,天赋异禀啊!买下她包赚不赔的!不买你后悔啊!”
此时此刻是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最想打死他的一个时刻没有之一。
那个符管家向前走了一步,透过那些笼子的缝隙看到了我。我的心砰砰砰地跳着,第一次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但是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故作淡定,也盯着他看。
然而我看出来了他并不想带上我,结果鹿崖还是不死心:“相信我!她…她……”
鹿崖已经急得语无伦次了:“她可是京城首富启天赐的女儿!”
那人回头看了看鹿崖,像是愣住了,犹豫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转头看了看我,又没说出口,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他问道:“启天赐的女儿?”
“当然,这种事情岂能儿戏?她就是启天赐在外面的私生女!”看到管家停了下来,鹿崖就更加大胆地吼道。
鹿崖大概觉得是启天赐的名字吓到那个管家了,但是在我这个角度看着,他确实是愣住了,但是他的表情我看着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心想还是先不说话了,静观其变好了。
符管家又想了好久,指了一下我,对黑店小二说了一句:“带走!”
店小二一看管家又买走了一个人,自然是欣喜的,谁会跟钱作对呢是吧!货物出门恕不退还,更别说是贩卖人口了。
“好嘞好嘞!”黑店小二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看来这卖出一个人,他能赚挺多的嘛!
于是我也就如鹿崖所愿,跟他一起被连人带笼子被拖出了门外,然后被抬上了符管家出来购置菜肉的车子,跟鸡鸭鱼菜待在一起…这一路实在是颠簸得难受。